二十厘米的傷口,皮肉翻卷,失血過多。
醫生一邊罵我不重視拖太久,一邊要給我打麻藥縫針。
我抓住他的手,小聲道:“不打麻藥。”
不打麻藥,我永遠記住這種痛。
記住這幾年受到的屈辱,永遠別妥協,別回頭。
從醫院出來後,我找律師擬定了離婚協議。
剛回到別墅,我就被保鏢押進了地下室。
地下室隻有一張桌子,上麵鋪滿了宣紙。
耳邊,響徹了一晚上的煙花聲。
在醫院的時候我就聽說了。
陸雲深擔心顧嬌受傷,不僅用直升機將臨市的專家都請了過來。
還在顧嬌確認沒事以後,在全城燃放煙花慶祝。
我在地下室呆了五天。
佛經抄到一半時,我被放出去了。
陸雲深一邊轉動著佛珠,一邊眼神冰冷地看著我:
“你還不感謝你姐姐心善,不跟你計較。”
我抿唇不想說話。
顧嬌端著一杯茶走到我麵前,笑著說:“親姐妹哪有隔夜仇的?妍妍你喝了這杯茶,就當是原諒姐姐了好不好?”
頂著陸雲深警告的眼神,我不得不去接那杯茶。
還沒碰到,茶水就被打翻,顧嬌順勢後退幾步,倒進了陸雲深的懷裏。
“妍妍,你這是不肯原諒我了嗎?這可是我今早專門去給你摘的茶葉,是你以前最愛喝的,你為什麼要糟蹋我的心意呢?”
我不明白顧嬌在說什麼,明明我最討厭的就是喝茶。
陸雲深滿臉失望地看著我,“顧妍,你真的太不知好歹了!”
“你知道嬌嬌給你摘茶葉有多辛苦嗎?就連這個水都是她親手泡的。”
“今天這個茶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說著,陸雲深招呼兩個保鏢一左一右將我架住。
他讓人掰開我的嘴,拿起桌上的茶壺,就將滾燙的水倒進我的嘴裏。
隨著一陣白煙混雜著皮肉被燙熟的味道升起,陸雲深才驚慌地丟掉茶壺。
“妍妍,你沒事吧?”
我捂著嘴在地上哀嚎翻滾,喉嚨被燙傷導致我的嘶吼聲格外沙啞,像哀鳴的野獸。
眼看著陸雲深滿臉焦急地將我打橫抱起要送去醫院,我吐出一口血,徹底昏死過去。
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裏。
陸雲深守在我的床邊,他滿臉疲態地揉了揉眼角:
“抱歉,我不知道嬌嬌的水泡的這麼燙,我已經說過她了,你別怪她。”
“你放心,我已經請了最好的醫生來給你治療,你的臉上不會留疤的。”
我眼神空洞,茫然地盯著天花板。
眼淚從眼尾滴落。
我傷成這個樣子,陸雲深第一反應不是關心我,而是讓我不要怪顧嬌。
顧妍啊顧妍,你怎麼把日子過成這樣?
我沙啞著聲音開口:“陸雲深,放過我吧,我成全你們。”
可陸雲深好像沒有聽到,他接到了顧嬌的電話,走出了病房。
我從床頭櫃摸出手機,讓人將離婚協議給我送了過來。
之後的幾天,陸雲深都陪在我身邊,可我卻一句話也不想跟他說。
直到某天他徹底不耐煩了。
“顧妍,你能不能別鬧了?不就受點傷嗎,你知道這幾天嬌嬌有多自責嗎?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罷休?”
我從床頭櫃拿出兩份合同,“你把這個簽了。”
陸雲深看到封麵上的購房合同,驀地鬆了口氣,拿起筆飛快簽好了名字。
“行了,你好好養病,我去陪陪嬌嬌。”
看著那龍飛鳳舞的幾個字,我終於笑了。
陸雲深不知道的是,這裏麵夾了一份離婚協議。
這下,我終於自由了。
我撥通了公司領導的電話:
“您之前跟我說讓我加入海外設計公司的事情,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