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辯解,隻能垂著頭不吭聲。
無論怎樣,我都不能再被送去白雲庵。
哪怕心裏明白喬府也是火坑,那也比遠在深山中的白雲庵好萬倍。
我被送去那裏的第一天,庵主靜華就拿著一根竹鞭不由分說的瘋狂抽打我。
戲謔的笑道:“我最喜歡你這等嬌養的美人了,連叫起來都讓人覺得銷魂。”
一開始我隻覺得靜華變態。
以為她是受了喬定飛的吩咐才折磨我,好讓我知道所錯之處。
直五日後的夜深時分,她領著成群的男子進入我的臥房時;
我才知道什麼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與狗爭食,竹鞭抽打,光著身子睡柴房,與那個黑暗的夜晚相比,簡直過分溫柔。
我曾哭著求靜華:“我是喬府的正牌娘子,你不能這般對我,求師太放我一馬吧。”
她好似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捏著我的下巴露出輕蔑的神色。
“誰都知道,我這白雲庵進來不容易,出去也不容易,你夫君特意指明讓你上山,那就是不打算管你的死活。”
她笑著將我推到男人堆裏。
“我這裏隻有最下賤的娼妓,沒有什麼正牌娘子!”
門緩緩關上的時候,撕裂的衣服裏滿是我無可奈何的絕望。
閉上眼,淚水滾滾而落。
新傷疊舊傷,靜華也沒有憐惜我分毫,依舊夜夜帶人出入我臥房。
便是癸水和小產之時,她也隻讓我休息了一天一夜而已。
後來,我像一具行屍走肉般活著,不再有任何的反抗。
我真的以為,我會在某天死在山上。
卻不想還有被喬定飛記起的時候。
如今望著前來迎我回府的下人都門口紛紛交頭接耳。
我雖聽不到他們具體說什麼,但從他們蔑視或嘲笑的神情裏也能明白,如今的喬府已然是葉思思的天下。
我這個曾經的主母,不過是最不堪的腳下泥。
感受到這些人的惡意,我心頭膽寒,卻又不敢再跪,隻能畏畏縮縮的抱著頭躲在馬車邊上,盡力避開那些不善的目光。
然而,我越是這樣,喬定飛臉上的神色就越是冷的可怕。
“楊芸雪,你是去白雲庵清修,最多受點苦罷了,又不是讓你上刀山下火海,你裝出這副害怕的樣子給誰看!”
葉思思也蹙著眉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
“嫂嫂,我已經不怪你了,你何必還要裝模作樣呢?”
裝?
都以為我是裝的。
我分明是被打怕了,被糟踐的受不了了啊!
除了下跪哀求,我還能怎樣!
喬定飛上前一步拉住我,手指捏在受了傷的手腕上,痛的我一縮。
“嘶....”
“你哪裏痛?”
喬定飛立馬鬆開手,狐疑的將我衣袖拉起一小段。
幾道青紫交加的鞭痕清晰可見。
他眉頭緊蹙的看向我,語氣裏不再氣勢洶洶。
“夫人..你這傷怎麼來的?”
“可是在白雲庵有人欺負你?”
他眼中浮現絲絲關切,差點讓我誤以為他還愛著我。
可想到四百多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夜晚都是拜他所賜後,我漸漸抽回了掌心裏的手。
見我要開口,葉思思有些緊張的上前抱住喬定飛的胳膊,輕聲解釋起來:
“表哥,嫂嫂在白雲庵裏清修,肯定需要上山砍柴,做一些粗活,手臂掛到樹枝在所難免。”
喬定飛望著我,若有所思的點頭。
“也是,山上清苦,這樣才能修身養性。”
說罷,他不再看向我,沉沉歎口氣後,揮手喊來一個婆子。
“我看夫人也累了,不必再單獨去給老夫人請安,直接送她去雪苑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