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地看著這一切。
直到江辭眸間溢出淺淺的笑意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又被耍了。
為什麼是又,因為這樣的伎倆在這三年裏已經出現了無數次。
他們這些富家公子哥玩膩了名車,高爾夫,藝術收藏品,乍一看到我這樣的,喜歡江辭,願意為了江辭付出一切,沒有一點自己脾氣的舔狗,像是看到了什麼新奇的玩具。
而我的反應就成了他們的消遣。
他們開設賭局,賭我到底是裝的,還是真心的。
畢竟江辭那麼有錢,從手指頭縫隙稍微露出一點,都夠我這樣的“窮人”榮華富貴一輩子了。
隻要我稍微裝一裝,就可以拿到一筆不菲的財富,何樂而不為呢?
這三年裏,我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真心,畢竟像我這樣沒皮沒臉的女孩實在太少見了,就算是那些為了錢而刻意接近江辭的女人,也根本做不到像我這樣,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哪怕江辭又做了頂頂過分的事情,我也隻會低下頭,卑微地祈求他能不能對我笑一笑。
然後他們又賭,賭我到底會不會對江辭生氣。
江辭自然賭了不會。
他笑得自信張揚:“我不會輸。”
事實也證明了如此。
隻要江辭站在我麵前,肯用那雙漆黑的,宛若星星的眼眸看我一眼,我就永遠都不會對他產生任何負麵情緒。
這一次,自然也是。
江辭開心了。
他對我露出了笑容,雖然隻是清清淺淺的一點,但仍舊好看得惹眼。
他看到我的眼睛亮亮的,眸中閃過了一絲嫌棄,他隨手抽出紙巾,屈尊降貴般地替我擦了擦頭發。
“黏糊糊的,真他媽惡心。”他隻擦了一會,便不肯擦了,轉而用一種我看不懂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我。
他說:“楚甜。”
“你就這麼愛我。”不是帶著疑問的問話,而是毫不懷疑的肯定語氣。
我仰視著他,眸子裏是毫不掩飾的熱切愛意,然後我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話語。
他的手指移到了我的臉上,不輕不重的捏著我的下頜,語調拉長,“還真是一條打不走也罵不跑的......賤狗。”
有那麼一刻,我覺得他的麵目忽然變得可憎了起來。
麵對他時,一直激動的心跳好像都有了片刻的減速。
江辭沒有發現我的異樣,隻是隨意地揮了揮手,讓我滾,不要打擾他們的性質。
我帶著一身臟兮兮的痕跡,走出了KTV。
房門虛掩著,可以很清楚地聽到他們的談話聲。
“江哥,家裏那邊是不是開始催你了?”
江辭沒有說話。
那人帶著一副開玩笑的語氣,繼續問,“你真打算和楚甜結婚啊?”
江辭冷笑:“那種女人玩玩就算了,嫁給我她也真敢想啊。”
“也是,楚甜除了長得好看身材還行之外,也沒什麼優點了,哪比得上玥玥,溫柔乖巧又大方。”
江辭:“玥玥哪方麵不比她好?和楚甜這種女人比在一起,我都覺得侮辱了玥玥。””
我聽到了女孩嬌嬌柔柔的笑聲,輕笑著說哪有。
不用想,包廂裏也是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旖旎模樣。
我將黏在頭發上的珍珠,一顆一顆取下來,聽著江辭說我保守又無趣,這幾年除了興致上來接過幾次吻之外,從來不允許他做出格的事情,說我守著上世紀陳舊的觀念,就該抱著貞節牌坊一起入土,但好在他不缺床伴,外麵有無數的人等著他,不管什麼姿勢都擺的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奶腥味太重了,我又有點想吐了。
“玩也玩膩了,過幾天我就和她分手。”江辭如是說。
就在這時,包廂裏又響起了一道有些沙啞的男性嗓音。
“江辭,既然你打算分手了,可不可以把楚甜讓給我啊,我還挺喜歡她的。”
過了一會,江辭才哦了一聲,“那你跟我說說你看上她哪裏了?”
大概是江辭表情沒變,看不出來生氣的模樣,又或者是對方根本不畏懼江辭,所以直接說出了口。
“她的長相很符合我的審美,性格我也挺喜歡的。”
江辭輕描淡寫地說了聲這樣。
然後下一秒,整個茶幾都被他掀翻了,上麵的酒瓶嘩啦啦的碎了滿地。
玻璃碎片崩到了林玥玥的身上,劃破了她的手臂。
她卻緊緊咬著嘴唇,害怕地連聲音都不敢發出。
包廂裏一片滲人的死寂。
“我的人,即使我不想要了,玩膩了,也容不得任何人覬覦。”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這裏和我說喜歡楚甜?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