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薑允柔陷在我親手鋪好的絲綢被褥裏，穿著我的丈夫為我準備的情趣內衣。周延的喘息混著床架吱呀，在午夜格外刺耳。

情意最濃時，薑允柔踢掉了我在床頭的手機。

屏幕碎裂，屏保在地上倔強地亮著。

那是我們去愛琴海度蜜月時記錄下的甜蜜瞬間。

屏幕裂縫正好從兩人中間分割過去。

破鏡難圓，覆水難收。

不多久前，我還編排著美夢，如果孩子降世，周延會不會重新回到這個三口之家裏。

看來沒希望了。

我已經咽了氣。

想不到，化了鬼，心還是疼的厲害。

聽見薑允柔嬌喘著說一定要再懷一個孩子給周延時，我胸口沉悶難忍。

周延有一點倒是沒說錯，那麼痛苦的環境下，孕婦生的極為迅速。

可我更願意寶寶在我腹中再藏點時間，起碼允許還沒成為母親的我，再多保護他一陣子，多一線讓他生還的可能。

我的寶寶，他不願媽媽受苦，幾分鐘不到，就迅速完成了生產。

長長的臍帶還垂在地板，最後和我相連。

我一下下地捶打著鋼化玻璃，絕望地朝看守喊著：“我生了，寶寶沒聲音了......求求你們發發善心，救救他，送他去醫院好不好......你們救救他，我替他去死好不好？”

他們滿臉驚恐地望著我，正當有人心軟去摸索總開關時。

隔壁突然爆發出歡呼聲，薑允柔舉著自拍杆："家人們看好了！今天挑戰45度高溫瑜伽！"

她蜜桃臀壓在熱石牆上，直播間人數瞬間突破十萬。

背景音樂裏還夾雜著一聲聲“咚咚咚”的悶響。

我最後的掙紮成了最佳音效，彈幕正為"新型ASMR"瘋狂打賞。

評論區裏猛誇，主播身後霧氣背景板裏的五指印特效，實在太逼真。

沒人想到，直播間裏，正上演著一場謀殺。

薑允柔腳尖一轉，不小心扭傷倒地，周延趕忙上前來扶。

薑允柔順勢倒進周延懷裏，關了直播就開始嚶嚶哭訴。

“剛聽說蘇棠姐姐好像生了，不知是真是假，唉，我的運氣不如姐姐好，現在一聽孩子的事情，我胸口就又悶又疼，喘不上氣。”

周延看著她這樣難過，親自到隔壁來。

透過滿是霧氣的玻璃，隻能看到地磚上蜷縮的暗紅輪廓。

他再三確認沒聽到半點嬰孩的動靜，頓時火冒三丈。

“看來對你還是太溫柔了，你還能動小心思，拿孩子編謊刺激允柔！”

“給我再添幾塊磚，這麵玻璃也封起來，不給她一絲機會朝外傳信息！”

仆人不敢動彈，周延生氣地拿起幾塊磚就往鋼化玻璃腳砸。

防彈玻璃晃了晃，塵土覆蓋更加看不清。

聽見裏麵傳來似有若無的聲音，辨別不清是貓叫還是孩子哭聲，周延一瞬間猶豫了一下。

身後薑允柔緩緩靠近：“蘇棠姐姐口技了得哦，我記得第一次領教，是在我初夜獻給哥哥那次吧，過幾天姐姐非要說，那晚的人是她。哎？她學我的聲音可像了呢......”

周延一聽，瞬間下定了決心，臉上掛滿了嫌惡。

“所有人離開房間，免得這個女人又耍什麼花招，蠱惑人心。”

“等到小柔什麼時候恢複了，我再來親自開鎖。”

所有仆人被他支開。

確認了總電源不會被其他地方關閉，他才走出了別墅桑拿區。

我的寶寶，他還來不及睜開眼感受陽光，來不及剪斷臍帶去感受世界。

就在我的身下，一分一秒地發紫。

僵直。

幹裂。

直到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