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懷裏掏出那張寫著落子湯藥方的紙,塞到了蕭君言手裏。
“這是何物?”
蕭君言一臉疑慮,不明白地看著手裏的紙。
我示意他展開看看。
他狐疑地打開那張對折的藥方,隻看了一眼,呼吸便是一滯。
接著他雙目赤紅地瞪著我,手指緊緊攥著藥方,用力到指節泛白。
“柳如兒,你失心瘋了不成?!誰準你動了我們的孩兒?!”
我強忍著淚水,也瞪了回去。
“反正你不是快要有別的子嗣了嗎?”
蕭君言顯出一絲無奈,煩躁地揉了揉額角。
“如兒,莫再胡鬧,我已與你解釋過,這都是祖父的意思。”
“大哥不在了,整個蕭家隻能靠我延續香火。”
聽著他這般無恥的言語,我氣得笑出聲,身子不住地發抖。
“蕭君言,你們可知‘廉恥’二字如何寫?!叔嫂相通?!連我都懂的倫常!”
“再說,我的孩兒就不能算蕭家的後嗣嗎?!”
一直沒出聲的柳蕪蕪,終於開了口。
她換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斜眼睨著我,話裏話外,全是譏諷和鄙夷。
“你一個自幼與蛇為伍的卑賤女子,誰知肚子裏懷的是個什麼東西?一個孽畜也配做蕭家的子嗣?!”
她輕撫著小腹,眼中是藏不住的得意,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態。
我被她徹底激怒,像失控的野獸般朝她撲去,狠狠給了她一記耳光。
我雙眼通紅,齜著牙還想再上前,卻被蕭君言一把抓住手臂,隨即被他狠狠一腳踹倒在地。
他一把將柳蕪蕪死死護在身後。
看向我的眼神再沒了往日的半分暖意。
隻剩下冰錐似的冷漠和毫不掩飾的厭惡。
“柳如兒!”
“你究竟要胡鬧到何時?!你看看你如今這副模樣,哪還有半分閨秀教養,分明就是個不知禮數的畜牲!”
“我這些年教你的規矩,你都忘到哪裏去了?!”
說完,他看也不看癱倒在地的我,徑直扶著柳蕪蕪登上了馬車。
我望著他遠去的車駕背影,終於徹底明白,他真的不要我了。
身下的血漸漸浸透了我的素裙,腹中傳來刀絞般的劇痛,在我痛得意識模糊的那一刻。
我牽起毫無血色的慘白嘴角,笑了,笑得無比淒涼。
蕭君言,你既如此絕情,那就把你欠我的,一一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