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表弟。”沈棠梨按了息屏,“他拿到了幾所國外大學的錄取結果。”
“哦,這樣啊。”周時越沒再多問,“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沈棠梨搖搖頭:“我有些困了。”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周時越替她掖了掖被角,“我明天開始要出差幾天,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沈棠梨應聲道。
周時越轉身想離開,又看見她那張白白軟軟的小臉,俯身在她的唇上輕啄一口。
“晚安。”
他說。
望著男人的背影,沈棠梨眼底一片冰涼。
她用手背狠狠擦了擦唇,在公司內部軟件上提交了離職申請。
不多時,周時越就給審批通過了。
沈棠梨望著天花板,內心無波無瀾。
他們之間的牽連正在一點點斬斷,很快就會再無關係。
周末過去,沈棠梨一大早趕到醫院。
“胎兒發育的不錯,真的要選擇流產嗎?”
醫生看了看她遞過去的彩超單,再次問道。
“是的。”
沈棠梨語氣堅定。
每個孩子來到世上都應該擁有父母的期盼和愛意,而她的寶寶......隻會成為親生父親的工具。
那麼脆弱稚嫩的生命,要被摘走一顆腎臟。
何其殘忍。
沈棠梨隻要想到周時越一直在利用她,還要讓她的寶寶給安馨的孩子續命,心臟就像利刃淩遲一樣痛。
“別哭,你還年輕,以後還有機會擁有自己的孩子。”
醫生見沈棠梨眼眶含淚,安慰道。
手機上收到周時越發來一張圖片。
【這個小玩具很有意思,等寶寶出生了可以玩。】
沈棠梨諷刺地看著這行字,跟隨醫生走進手術室。
頭頂刺眼的白燈照在臉上。
麻藥一點點注射進體內,沈棠梨漸漸閉上了眼。
再次醒來時,她已經躺在了床上。
“後麵一周會有出血情況,若出現大量出血不止及時來醫院。”
醫生在一旁說道,並將手術取出的胎兒屍體拿給沈棠梨看。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眼淚就流出來了。
對不起寶寶,不要怪媽媽。
沈棠梨在醫院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出院了。
周時越出差還沒回來,她趁著這幾天把自己的東西都打包郵寄走,又將母親發來的資料包仔細閱讀一番,勾選了三所大學。
窗外天色漸晚,沈棠梨坐車來到一家私廚餐館。
今晚周時越出差回來,周父周母說想要一起吃頓飯。
她到了包廂,看見安馨懷中抱著一個兩歲大的小孩,在跟兩位長輩閑聊。
“棠棠來了,快坐快坐。”
周母起身給她拉椅子,笑眼盈盈。
沈棠梨坐在了周母旁邊的位置,“謝謝媽。”
“聽時越說,你前幾天暈倒了,身體沒什麼大礙吧?”周母問。
“醫生說沒事。”沈棠梨回答道。
她現在隻慶幸三個月的孕肚並不顯懷,即使做了流產手術,也看不出什麼。
這時,包廂門打開,周時越風塵仆仆進來。
“爸,媽。”
他衝兩位長輩點點頭,徑直走到沈棠梨身邊。
“安馨,你也來坐。”周時越招呼著安馨入座。
沈棠梨看見周母的臉色一變,但並未說什麼。
一道道菜陸續上桌。
周時越向周父聊著這次出差的並購案一事。
“小寶好像餓了,我去給他衝點奶粉。”安馨拿著奶瓶離開,走出包廂。
沈棠梨喝了兩碗湯,起身去了衛生間。
她剛來到走廊盡頭,就聽到旁邊的拐角處傳來熟悉的女聲。
“她為了惡心我,故意對沈棠梨噓寒問暖。不就是想讓我放棄嫁給周時越?有本事叫她兒子別上趕著當我的舔狗啊!”
“離異還有個孩子,這在她眼裏就是死罪,一輩子都配不上周時越。所以,我才要一直吊著他,千辛萬苦得到的,才會更加珍視。”
“以後利用完沈棠梨,他跟家裏坦白我們的關係,才會更激進地跟他母親抗衡。”
“......”
沈棠梨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原來周時越在安馨眼中,也不過是玩弄於鼓掌之中的一隻舔狗。
吃完這頓飯,天色已經黑透了。
周父周母先行坐車回了老宅,周時越抱著睡著的小寶去結賬。
“沈小姐,你心裏一定很得意吧。”安馨站在樓梯拐角處,停住腳步:“我總覺得時越對你越來越好了,希望這隻是我的錯覺。”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沈棠梨並不想跟她過多交談。
下一秒,她的手被安馨強行抓住。
“這裏是監控盲區。”
沈棠梨還沒反應過來安馨在說什麼,就聽見她突然尖叫出聲,身子從台階上滾下去。
動靜迅速吸引到一層正在用餐的人們。
無數道目光迅速投射過來。
“沈、沈小姐,你怎麼能這樣......”安馨狼狽地摔在地上,發絲淩亂,額頭上的傷口正在嘩嘩流血,腿上青青紫紫。
“時越是我哥,我從未想過和你爭寵。那條粉鑽項鏈我會找機會還給你的,求你不要再傷害我了,我還有孩子要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