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們死嗎?幾耳光而已,你就要離婚!他打你,你就沒有半點錯嗎!」
「早就讓你辭職,傅總現在生意做這麼大,養不起你?孫子沒了你高興了?」
「就是賤的!」
因為我沒有護住他的兒子而打了我的傅沉硯,冷著臉坐在病房沙發上觀賞著一切。
他翹著二郎腿,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一根煙。
我的血沾在他的煙蒂上。
「好了。」
他啟唇,像個大赦天下的皇。
「父親換心手術的費用我已經付了,疏月一時想不過來我也能理解。」
「等手術後,二老便搬到山頂別墅好好地看著她。」
我的父母立刻長舒口氣,感恩戴德地向他低頭,也向他的救命錢效忠。
婚前因為一個小口便捧著我手心疼不已的傅沉硯,徹底變得麵目全非。
我捂著被掐青紫的脖子跌坐在地上,紅著眼喘息,他起身走向我。
絕對力量壓製下的恐懼再次襲來,我向床下躲,他攥住了我的腳脖拖了出來。
帶著煙草味的手指糾纏進我的長發,將我的頭摁向他的肩膀。
耳邊,他輕語。
「心臟移植一千萬,我可以算借你的,什麼時候還完什麼時候就讓你離婚。」
「我會還完的。」我努力忍住顫抖。
「是嗎?」嗓音帶著絲玩味,他扯掉我的白大褂露出肩上的黑青:「一次,算你十萬。」
我掙紮卻被他扯著頭發,他的氣息靠近我,我隻能緊咬著牙閉緊嘴。
他停在毫厘之外,煙味嗆進我的鼻腔,手指逐漸用力。
「對了,忘記告訴你,因為醫患糾紛你受到處分,我動了些關係,你的執醫資格被取消。」
「回家,安心做太太。弄掉的孩子,你加倍給我生回來。」
八年本博,三年規培,兩年實習,我為理想做的一切和我的人生被他輕而易舉捏的粉碎。
如果不是江念柔出現,我連出國做無國界醫生的機會都不會有。
我甚至想感謝她的再造之恩。
一個商務艙算什麼。
4
商務艙前。
傅沉硯還在居高臨下向我投來厭棄的目光。
「你應該知道,裝可憐對我沒用。」
「快起飛了,隻要你去經濟艙,我可以當你沒說過離婚的蠢話。」
我正要把離婚協議書甩給傅沉硯,江念柔從商務艙跟出來。
「沉硯哥,你在跟誰說話?」
我垂下長睫,恰好看到她的手攀過去牽住傅沉硯,二人自然地變為十指緊握。
她聲音嬌膩,刻意拔高裝作驚訝。
「呀!這不是姐姐嗎?你什麼時候回國的?我還以為你......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她在「不好的事情」上加重尾音,莫名讓我小腹一疼。
盡管我的記憶忘記了那夜被綁架後發生的一切,身體卻清晰地記得。
可那些事情,她為什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