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舒也總是向著我，我要什麼就讓葉安然給我，不管葉安然哭得多傷心，總是勸她讓著我，反過來抱著安慰我。

這本該就是她做的，我本該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愛的人的，誰讓她打破了呢？

3

十一歲那年，我計劃將葉安然扔掉。

那年的某個周末，臨近下午，李舒要去買菜做飯，本來要帶著葉安然一起去的。

我故意裝作和善說想帶葉安然去小區裏玩新建的兒童娛樂設施，有什麼滑滑梯沙子之類的。

葉安然很高興，受寵若驚地來拉我的手，以為我這個冷漠的姐姐終於要轉性了。

李舒也挺高興的，給了我錢讓我們買零食吃，玩得開心一些。

那天傍晚的夕陽很美，燒紅了半邊天，葉安然玩得不亦樂乎，把她堆得醜醜的城堡給我看。

我帶她去遠一些的超市買冰棍，出來後我讓她站在原地等我，我去上廁所，然後我從後門偷偷跑回家了。

我跟李舒說葉安然丟了，他們找了好一會，還是在小區找到了，我很失望，應該帶她去更遠一些的超市的。

葉安然窩在李舒懷裏哭了很久，邊哭邊跟李舒說一直沒等到我，問我們是不是不要她了，又說我要把她扔掉。

那時候葉安然才七歲，我有些驚訝於她的聰明，小心翼翼地去看李舒的神色，但是她沒讓我失望。

“然然，說這種話會讓姐姐傷心的，以後出門都好好聽姐姐的話，不要亂跑，壞人很多的。”

李舒一直溫柔漂亮，對我無限寬容。

她會在高考接送我，希望我填近一些的誌願方便她去看我。

她會在我上大學的時候千裏迢迢地去看我，給我過生日。在我生病的時候沒日沒夜地照顧我。

李舒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她是世界上最愛我的人。

我可以是任性的，我可以欺負葉安然，而她永遠站在我這邊。

4

夢裏總是十分的模糊，就像太陽照在我頭頂，我總是看不清李舒的臉，眼睛使勁睜都看不清楚。

我感到精疲力盡，那個噩夢讓我心碎，這樣久的溫柔的李舒都彌補不了。

醒來的時候我聞到消毒水的味道，天花板是晃眼的白。

李舒坐在我的右手邊，見我醒了，臉上湧上欣喜，眼睛紅紅的，“小予，好點沒有，哪裏不舒服？”

隻是個夢而已，我還是感到臉上隱隱作痛，我伸手去摸，“嘶”了一聲，更痛了。

我感到奇怪，“我怎麼了？怎麼在醫院裏？”

她臉上笑容頓住，很勉強地扯扯嘴角，“就是......暈倒了，沒什麼大事，就是貧血......對貧血。”

暈倒了，那應該是摔到臉了，其他地方也挺疼的。

“媽媽，我好難過，我夢到你打我。”我終於可以看清她，看到她臉上真切的擔憂與心疼。

我把頭埋進她懷裏，像個小孩子般十分依戀的樣子。

李舒僵在原地一般，我等了好半晌，才感到她回抱住我，聽到她有點哽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