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意腦袋嗡的一下炸開。
她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床上的許母,見她雙目緊閉,懸著心才稍稍放下一些。
她壓低聲音,試圖勸說沈白離開。
“有什麼事我們出去說。”
沈白也看見了床上的許母,可半點避諱都沒有。
一把捏住了許之意的下巴,冷笑說道。
“怎麼,還沒告訴你媽,你想要離婚的事情,那不如今天就和她說了,讓她知道一下,她女兒為了她的麵子都過得什麼日子,都做了什麼妥協?”
許之意心裏一急,伸手捂住了沈白的嘴巴。
她心虛的往床上看了一眼,好在許母沒被吵醒。
大夫說,許母如今身體虛弱,昏睡的時間會比較長,讓她不用擔心。
她心有餘悸的想要將人往外扯,沈白卻厭惡的甩開了她。
“許之意,你給我記清楚了,柔柔不是你能動的,這一次要不是她求情,你以為你能出的來嗎,你還敢惹她傷心,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許之意聽懂了,宋柔柔又自導自演了什麼,讓沈白誤會了她。
可她一點也不在意了。
她隻想等到許母身體好了,帶著她遠走高飛,離著他們越遠越好。
“好,我記住了。”
沈白一愣,本以為她還會狡辯一番,卻不想許之意竟然學乖了。
原本一肚子的話在看見她那張慘白的臉色後,如數咽了回去。
他狠狠瞪了許之意一眼,便離開了病房。
許之意劫後餘生的又看了病床的人一眼,轉身也離開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後沒多久,許母緩緩睜開了眼睛。
......
許母是自己拔了氧氣罩走的。
醫生不懂她為何會這麼做。
可許之意懂。
那天她媽是醒著的。
那天她都聽到了,她不想連累自己。
許之意從未如此刻這般恨一個人,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機票日期就在半個月之後,就差半個月,她就能擺脫一切,帶著她媽快樂的活著。
就差一點,她媽就能永永遠遠陪在她的身邊。
恨意布滿了她的全部,可她終是忍住了。
她得好好將她媽送走。
體麵了一輩子的許母,走的時候卻不夠體麵。
靈堂擺了兩天,來悼念的人少之又少。
偶爾來的人上過一炷香後,也會有意無意的打聽怎麼沒見到沈白。
他們想借著這個機會,和沈氏集團的沈總拉近一下關係。
沒有找到沈白,眾人都不在停留急匆匆的走了。
偶爾她也能聽到有人唏噓的說。
“沈總好像出國玩去了,這丈母娘死了,他都不回來,看來真是對這位沈夫人失望至極啊。”
“那可不是,沒聽說嗎,都官宣離婚了,要不是這一次有事找沈總實在找不到人,也不會來這裏碰運氣了。”
沈白為了哄宋柔柔,撇下一切業務去了國外。
許之意從憤怒到麻木,她已不在意他們為何會來,為誰而來。
她隻是為她媽覺得不值得。
下葬的那一天,天空飄起了雨。
許之意一個人送著許母離開,又一個人抱著她的骨灰回了曾經的家。
以前她覺得許母控製欲強,所以她恨不得逃離這裏再也不回來。
可如今才知道,這是她再也回不來的過去。
她找到了小時候的相冊,每一張照片都隻屬於她和媽媽的回憶。
那原本鮮明的人如今卻再也回不來了。
“以後隻剩下我自己了......”
認清楚這件事後,許之意心口破的那個洞更大了。
她猛烈的咳嗽了起來,卻發現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
她捂著胸口,好不容易平穩了下來,卻在這時,房門從外被打開。
許久未見的沈白帶著宋柔柔出現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