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和唐悠悠廝混了一夜的蕭逸凡終於想起我,給我打來了電話。
“老婆,你在哪裏?”
我看了看身邊蕭揚的和蕭逸凡九分相似的麵孔,冷笑一聲道:“在你弟的床上。”
蕭逸凡猛地抬高聲音:“什麼,誰?蕭揚?”
我啪地掛上電話,把手機關了機。
隨後扭頭去看身邊的男人:“蕭醫生,不介意吧?”
蕭揚搖搖頭,笑得像隻狐狸:“手術床也是床嘛。”
是的,我的流產手術馬上就要開始了。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
結束後我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
失去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個孩子,仿佛從我的心中剜走一塊肉。
我的淚水從眼角劃過,蕭揚遞給我一張紙巾後,體貼地離開了病房。
我在病房裏放聲大哭。
我回到家裏,開始清算和蕭逸凡的財產,打算徹底離開他。
門響了,簫逸凡回來了。
他仿佛絲毫沒有注意到我蒼白虛弱的臉,反而厲聲質問:“你說你在蕭揚床上是怎麼回事?文姿,你別別跟我開玩笑。”
我冷笑一聲:“我就是跟蕭揚上床了怎麼樣?”
蕭逸凡突然慌亂起來,他緊緊抱住我:“你別騙我了,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老婆,我知道這兩天惹你不開心了,我會好好改正的。”
一瞬間我真的想對他說我要離開他了,可理智提醒我先等等。
我要報複他!
我轉過身,盯著他的眼睛問:“逸凡,你還記得高中時你在混混手中把我救下來的事嗎?當時是幾個人欺負我來著?”
簫逸凡麵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他皺眉道:“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誰還能記得,提這個幹嘛!”
我垂下眼睛,心已經徹底冰涼。
“哦,沒什麼,想起來你當年真勇敢。”
簫逸凡趕緊轉移話題:“我剛想起來昨天是咱倆的戀愛紀念日,這兩天事情太多忙暈了,中午帶你出去吃大餐好不好?”
我笑得溫婉:“好啊。”
他帶我去的餐廳是兩人多年前剛掙得第一筆演出費時去過的餐廳,這間餐廳對我們有特殊的意義,難為他還記得。
我望著他的側臉,心中又浮現起對他的眷戀與不舍。
路上他的手機屏幕一直在亮起。
餐廳在商場的頂層,簫逸凡停下車,拿起手機回複了幾條信息,卻沒有任何下車的意思。
他為難地跟我說:“文姿,錄備室突然有些事,我臨時需要去一趟。菜我都點好了,要不你先自己去吃?改天我再陪你來一次。”
我垂下眼睛:“好,你去吧。”
我下車並沒有直奔餐廳,而是打算先去珠寶店取了我為蕭逸凡訂做的一對翡翠袖扣,這本來是我為他準備的紀念日禮物。
幸好這一耽擱,讓我正好看到荒唐的一幕。
我站在商場的透明觀光電梯裏,看見早上還病得要去醫院的唐悠悠,這會兒正蹦蹦跳跳地拎著購物袋向蕭逸凡揮手。
而聲稱要去錄音室的蕭逸凡快步迎上去,親昵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我怔怔地看著兩人,再也忍不住,眼淚洶湧而出。
就在來的路上,我居然還可笑地期待真跟他好好慶祝一下我們的紀念日。
晚上,蕭逸凡回家遞給我一個禮品盒。
他的眼睛裏有一些愧疚。
“文姿,今天很抱歉。我給你挑了根項鏈,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我打開一看,熟悉的款式刺痛了我的眼睛。
唐悠悠也有一條同樣的項鏈。
我啪地一聲合上蓋子,把盒子扔進了抽屜的最深處,嘴上卻說:“喜歡,這項鏈跟我平時戴的風格不太一樣,是誰幫你挑的呀?”
他的臉上劃過一絲不自在:“我自己挑的,沒別人。”
原來的我一定會跟簫逸凡理論清楚,可如今我已經可以無視唐悠悠的示威。
“謝謝你逸凡,我累了先睡了,明早我還要去錄音室幫唐悠悠錄曲子。”
蕭逸凡喜出望外:“文姿,你答應幫悠悠了?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等忙完這陣我帶你旅遊去!”
我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
蕭逸凡拿出手機:“文姿你先睡,我工作上還有些事情沒溝通完。”
等他出去,我掀開被子光著腳跟到書房門口,聽他在裏麵打電話。
他的聲音透著雀躍:“悠悠寶貝,她答應替你彈琴了,你一定會一炮而紅,今後我要跟你攜手站在鋼琴界的最頂端。”
我踉踉蹌蹌回到臥室。
蕭逸凡的字字句句猶在耳畔回響著,像無數利刃般,深深刺進我的心底。
而那些塵封的記憶,也隨著幻滅的愛意,一齊湧上了腦海。
大學裏我和蕭逸凡是大家公認的金童玉女,我們常在學校裏的各大晚會上四手聯彈。
他曾經為了我四處打工給小孩子當鋼琴家教,攢錢送了我人生第一架屬於我自己的鋼琴。
他也曾在畢業晚會結束後興奮地抱著我說以後一定會與我一起成為世界上最厲害的鋼琴家。
以前他的確是愛過我,隻是現在物是人非,他的愛分給了更年輕漂亮的小師妹。
深夜,等蕭逸凡睡沉後,我望著他的睡臉無聲說道:“蕭逸凡,我不會讓你如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