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以的手裏拿著一張女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子,蓮藕般白嫩的小腿半伸進清澈的溪水,被風吹亂的頭發半遮著臉,臉部微揚,在陽光下青春飛揚。
程振南怔怔地看著照片,“你到底是誰?照片哪裏來的?”
她說,“你是不是還愛著這個女人?”
程振南突然伸手,要搶她手裏的照片,莫可以及時避開了。
他歎了口氣,有點拿她沒有辦法了,“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像一個甩不掉的影子,老在我的身邊晃來晃去。”
“你記不記得十年前,你在城西中學教美術的時候,你總是讓我們畫教室門口的那棵櫻花樹,那是個冬天,那棵樹上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但是我卻畫了滿樹的櫻花,你問我為什麼畫假畫,我說我畫了它的春天。”
程振南想起來了,想起那個小小瘦瘦的女孩有著稚氣與倔強的臉。她說她畫了它的春天的時候,她的臉上有著櫻花一樣美麗的光輝。
他還記得,當時,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對一個十五歲的女孩說,春天,都會過去的。當時,他覺得殘忍,但是,他還是說了。
程振南看著莫可以,呆呆地說,“你變得不一樣了。”
莫可以笑了,笑得春光燦爛:“是啊,春天,都會過去的。”
程振南搖了搖頭說,“過去的是我,你還這麼年輕。”
程振南終於對她態度並不那麼惡劣了,這是莫可以極為高興的,她開始介入他的生活,並照顧他的起居,把他的房間裏裏外外打掃了一番。
當她要把那塊封上窗的木板拿掉時,程振南突然叫了,不能拿。
莫可以盯著他那雙驚鹿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