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禎十七年。
安徽懷寧。
懸梁自盡的史家小姐,昏迷數日,突然又哭著醒來。頓時,周遭一片沸騰。眾人歡喜的喊著,醒了,醒了,小姐醒了。
大夫說,幸虧搶救及時。
可是衣寒不會笑,不會哭,連說話也不會了,對著鏡子,隻覺得容顏憔悴,枯瘦。她知道,她是如此的想念一個名叫司徒峰的男子,他吃過她做出來的蹩腳的菜,看過她最狼狽最歡喜和最軟弱最恐懼時候的所有表情,雖然這些,再也尋不到,但他就那樣真真切切的立於自己心上,像鋒利的匕首,動輒痛。
半月之後,依照婚約,衣寒盛裝出嫁。對方是陸員外的公子,雖然同在一座城,但素昧平生。那一日的懷寧縣城,夜空有焰火,一朵一朵,絢爛,不是大悲,亦無大喜。
衣寒端端的坐於房內,聽那腳步聲音,緩緩的,緩緩的靠近,她的手指有了輕微的跳動。當新郎用喜秤挑開繡鴛鴦的蓋頭,衣寒看見他右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他說,我叫陸峰。
峰。峰。她癡癡的念著,說,我是衣寒。
她終於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