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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為死亡倒數的時鐘

7天,單亦林失蹤的第7天,已經發生了四宗同樣的案件。受害者分別從三樓墮下,身上多處骨折。除此之外,還有三個共通點:一、受害者都是在神誌不清的時候墮樓,耳朵仿佛有幻聽,好像有人在控製著他的言行舉止一樣;二、受害者都是高二的學生;三、他們都是舞蹈社團的老成員。

侯司辰從多位同學口中打探單亦林的性格,發現他的確是一位優等生,沒有不良嗜好,對舞蹈也沒有表現得格外敏感,性格溫和,並沒有跟誰結怨的記錄。如果真的要找缺點,那隻能說單亦林是個書呆子,或許太專心讀書而忽略了人與人的交際也說不定。

單亦林沒有傷人的明確動機,但他的確失蹤了,而且是全校惟一失蹤的人。

接二連三的案件發生,看著一個個受害者躺在病床上無法動彈,並失去了追尋夢想的步伐,單昔璿的恐懼越來越濃烈了,不安的預感讓她發現自己不可以再隱瞞這個秘密了。為了哥哥的安危與名聲,單昔璿決定義無返顧地把秘密交給宮正勳。

午休,猛烈的太陽照射的大地,溫暖卻無法滲入忐忑不安心臟。單昔璿一直抱著雙手,壓抑著心臟那陰森的寒冷,卻壓抑不了瑟瑟的顫抖。

遙遙遠望,宮正勳已經發現了這個滿臉憂鬱的少女。突然而來的傷感令人措手不及,宮正勳想不出安慰的說話,隻能下意識粗魯地喝道:“呀,單昔璿,幹嗎用這種死樣子恭候我?”

單昔璿猛然抬頭,凝視著宮正勳,嘴巴微微張開了,卻又仿佛被什麼卡住了喉嚨一樣,激動的聲音又吞回去了。

宮正勳察覺到單昔璿的憂慮,仿佛隱藏著什麼重要的心事一樣,但宮正勳沒有正麵發問,隻是露出玩世不恭的神色,笑說道:“什麼事可以讓你這個女霸王如此煩惱啊?該不會是在害怕將要輸給我,想跟我求情吧?”

單昔璿一聞,忿然作色,氣鼓鼓地反駁道:“我不是來跟你開玩笑的!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說!”

“說吧!”宮正勳立刻繃緊了神經,認真切切地回應道。

突然改變的神色讓單昔璿微微一愣,少女遲疑地發現宮正勳原來早已看穿自己的擔憂,隻是自己懵然不知而已。再一次發現宮正勳的聰明,為搖晃不定的單昔璿打了一支強心針。明白無計可施之下,單昔璿惟有將壓抑在心頭的不安告訴眼前的偵探:“我要跟你說一件事,或許你會很驚訝,甚至覺得很荒謬,但請你相信我,除了把這件事告訴你,我真的想不到什麼方法可以救哥哥和那些陸續被害的人!”

宮正勳用力抿了抿唇,沉重地點了點頭,再呼出罕見的溫柔:“我相信你,隻要你是真心想告訴我的,就算荒謬,就算可笑,我都會相信。”

“宮正勳……”單昔璿不敢置信地凝視著宮正勳,搖晃的波光差點模糊了眼睛,“謝謝你……沒想到冷血妖怪都有溫柔的一麵。”

“……”宮正勳無奈地反了反白眼,焦急而氣憤地催促道:“不要婆婆媽媽的,快說吧!”

單昔璿扁了扁唇,鄙視一下這隻依舊冷血的怪物,再恢複冷靜的理智,緊張地解釋道:“其實我哥有一個駭人的秘密,是十二歲那一年,我看見他用一種奇怪的方法救了一個打算自殺的人,我才發現他有這種古怪的能力。我忍耐了很久,最後還是按捺不住去問哥哥,他說他好像天生就可以控製別人的意誌,因為小時候去玩,家裏的貓兒頑皮地跳到屋頂不肯下來,我哥在心裏祈禱貓兒自己下來,誰知道貓兒真的按他的思想去做。後來哥哥在一些動物身上嘗試,果然能夠催眠動物。長大了以後,哥哥就利用這個優點去幫助一些自尋短見的人。”

“怪不得四個受害者都說有幻聽,而且有人說看到單亦林跟蹤了第一個受害者。那就是說,單亦林也曾經跟蹤後麵三個受害者,隻是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已經催眠了他們。”宮正勳換了一種語氣,再冷靜地說道:“我讓侯司辰打聽了單亦林的同學的口風,發現單亦林的確沒有什麼作案的動機,而且受害的四個人都有一個很讓人懷疑的共通點——他們都是舞蹈社的老社員。那就是說,犯人針對的並不是舞蹈,而是舞蹈社,在我們還沒有考進來這裏的時候,舞蹈社裏的學長學姐們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結下了這個仇恨。”

“你這麼肯定,一定是因為結仇?”單昔璿有點不解地問道。

“真笨!”宮正勳沒有耐性地責備一句,再解釋道:“陸續受害的四個人分別是陳敏、馮曉玲、高惠恩及李明浩,全都是高二的學生,從高一已經加入了舞蹈社。如果說是舞蹈社高二級的學生全部人都知道了什麼秘密被害,那又說不過去,因為高二級的舞蹈社社員有二十幾個,而我發現犯人是案字母排列順序而作案的,所以剩下的機會隻有M、N、P、Q、S、W、X、Y,這幾個漢語字母可以當姓氏的字母,而我算過,當中隻有三個字母是符合高二級舞蹈社社員的姓氏,所以剩下的受害者最多隻有五個,我已經讓侯司辰幫忙留意一個姓蒙的學生。”宮正勳頓了頓,眉頭緊皺起來,仿佛恍然大悟,“對了,如果前四個受害者都是被你哥催眠的話,那麼你哥很可能會跟蹤他們其中一個,隻要我們趕快確定誰是下一個受害者,那麼我們就可以找到你哥,同時可以解除他的嫌疑!”

“解除他的嫌疑?”單昔璿的眼睛猛地一瞪,興奮又激動地捉住宮正勳的雙臂,搖晃,道:“你相信我哥是無辜的?”

“你哥沒有傷人的充分理由,因為他跟後麵三個受害者根本沒有結怨的可疑,所以我現在很懷疑犯人發現了他的能力,所以把他捉起來,利用這個能力作案。”宮正勳利落地說了一句,然後二話不說地拔腿,跑向另一個地方。

見狀,好奇又擔憂的單昔璿立刻追上前,一邊跟隨著宮正勳的步伐,一邊問道:“喂,你要去哪裏啊?真沒禮貌,幹嗎突然跑掉,起碼要跟人家說一聲嘛!”

“單昔璿,別忘了我跟你打賭了耶,現在我去查案,為什麼要告訴你?那我豈不自打耳光?”宮正勳頭也沒回,立刻加快了腳步,欲脫離單昔璿的跟蹤。

單昔璿放慢了腳步,嘴角卻勾起一道自信滿滿的笑容,“切!想擺脫我?沒那麼容易!過不了幾分鐘我們就會再見麵的了!”

單昔璿懷著頑皮又興奮的心情,走進長廊,向著目的地進發!

社團,一條長長的路,十多個社團排列在兩行,宛如兩隊對視的軍隊,紛紛開了門,展示社團裏的獨特擺設與特色,可是學生們都好像回家午休了,每一間社團都是空無一人。

單昔璿一邊搜索宮正勳的身影,一邊搜索“舞蹈社”的招牌。

當單昔璿發現了“舞蹈社”三個字之後,嘴角立刻彎起一道詭異而自信的笑容,賊賊地跑進沒有關門的社團。

仿佛是腳步與地板的磨擦過於強烈的關係,外來的腳步聲突然把正在角落裏清潔的校工嚇了一跳!校工驚駭地顫抖了一下時,單昔璿也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因為身穿黑色衣裳的校工站在黑色書櫃的麵前,要不是他像靈魂一樣抽搐了一下,單昔璿也沒有發現這號人物。

“哎呀,嚇死我了!”單昔璿一邊拍著慌亂跳動的心臟,一邊笑說道:“大叔,你真勤奮耶,這些事情一般由社員做就行了,哪用勞煩你呢!”

校工尷尬地笑了笑,沒有說話,宛若一個非常內向的人,連招呼也沒有打,便帶著不好意思的神情匆匆離去。

“跑得這麼快?我很可怕嗎?”單昔璿驚訝地喃喃了一句,再氣鼓鼓地埋怨道:“真是的,那隻冷血妖怪去哪裏呢?按道理說他應該來了舞蹈社才對啊!”

“如果我是妖怪的話,那你肯定是害我從天堂掉進地獄的豬妖!”突然,一把冷漠無情的聲音從角落響起,頓時把單昔璿嚇得重足而立!

角落的桌子突然冒出兩個“人頭”,把驚駭的少女嚇得尖叫起來!

“呀!你這比豬還笨的笨蛋,給我閉嘴!”宮正勳叉著腰,怒火衝天地向單昔璿喝道!

“司辰?”單昔璿好像沒有把宮正勳放在眼內,反而驚訝地望向宮正勳身邊的侯司辰,揚起了甜美的笑容,“咦?怎麼你也在這裏?”

侯司辰尷尬地笑了笑,溫柔又吞吐地說道:“其實……我們在觀察那個校工。”

“啊?”單昔璿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可是目光下意識望向宮正勳,才遲疑地明白少年為什麼氣得臉暴青筋。

單昔璿摸了摸後腦袋,以笑遮醜,再傻傻地問道:“你們為什麼要觀察他呢?”

“其實我們也沒有這個意思,但我們在這裏會合的時候,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腳步,於是我們立刻躲起來,然後我們就發現校工拿著抹布,一直使勁地清潔書櫃。”侯司辰頓了頓,再呼出自己的想法:“其實我也很好奇,社團裏麵一般是由社員負責清潔,就算要清潔社團,都是由負責清潔的阿姨做,跟校工無關啊,為什麼他會走進來呢?所以就引起了我們的懷疑。”

“難道那個校工跟舞蹈社有什麼關係?”單昔璿好奇地脫口。

“有沒有關係,經過我的調查就知道了,今晚我就回去調查一下這家夥的背景!”宮正勳高傲而自信地說了一句,再冷靜地分析道:“我們在舞蹈社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而且你被人發現了,所以我們還是趕快離開,不要被人懷疑比較好。而犯人先是連續兩天作案,然後又隔了幾天再作案,不知道是為了逃避警方的追蹤還是有什麼特定的日子,總之我們要趕快查出下一個受害者以及他將會遇害的日期!”

“那我就繼續跟蹤那個姓蒙的同學吧。”侯司辰說道。

“那我呢?”單昔璿指著自己,天真地凝視著宮正勳。

自信滿滿的少年走到單昔璿麵前,敲了敲少女的腦袋,再諷刺道:“你就回家等著我的折磨吧!輸家!”語畢,宮正勳便帶著可惡的笑容,傲然離開了舞蹈社。

會調查的人不止宮正勳一個,單昔璿是這麼認為的,所以她當晚立刻奮力尋找校工的資料。可惜,除了得知他是三個月前剛進入聖語工作的校工以及他的名字之外,單昔璿找不到任何線索了。

無奈之下,單昔璿的腦海還是飄過那張該死的俊臉。

清晨,學生們還在家裏吃早餐的時候,單昔璿已經守在學校大門,等候那個可能手握線索的少年出現。

在早起的陽光照耀下,長長的影子緩緩攝入單昔璿的眼裏。熟悉的身影以及發型讓少女立刻從牆壁的背後跑出來,宛如攔路搶劫的惡人一樣阻擋了少年的去路。

“呀!你是鬼啊?突然跑出來,想嚇死人嗎?幸好你遇到的是我,萬一遇到一些膽子小的,恐怕就會被你嚇暈了!”宮正勳一邊拍著胸口,一邊氣鼓鼓地責罵道。

單昔璿揚起賊賊的笑容,放肆地偷笑一下,再諷刺道:“我覺得你就是那個膽小鬼吧?看你嚇得臉色蒼白,還冒冷汗呢!哈哈哈——”

“我隻是裝害怕,讓你有點成就感而已,不然你以為我真的被嚇到了嗎?”宮正勳不服地反駁一句,再冷冷地問道:“找我什麼事?趕快說,我可是很忙的!”

“我知道你要忙什麼,昨天你去調查校工的背景,今天你肯定會有所行動的,所以我就在這裏埋伏你,這樣我就可以得到免費消息了!哇哈哈,我實在太聰明了!”

宮正勳狠狠地反了反白眼,以無奈又鄙視的眼神盯著單昔璿,諷刺地打破了少女的期待:“不好意思哦,我隻是查到他的名字叫何秉文,單身,四十歲還沒有結婚,三個月前加入聖語,盡職盡責。”

“真沒勁!還說自己是什麼校園偵探,其實還不是跟我查的資料一樣嘛!”語畢,單昔璿帶著鄙夷不屑的氣息轉身。

“什麼叫一樣?雖然沒查到何秉文的詳細資料,但我手上可是有另一個重要的線索呢!”仿佛因為不服氣,宮正勳來不及冷靜,秘密已經衝動得脫口而出。

新的希望響起,單昔璿立刻停下腳步,轉身,曾經死寂的瞳孔突然閃過“叮”的一道靈光!

宮正勳賊賊地笑了起來,刻意挑逗道:“嗬嗬,你很想知道嗎?可是我幹嗎要告訴你?這豈不是自打耳光?”

單昔璿眯著眼睛,嘴角勾起一道詭異的笑容,使出激將法:“你不告訴我,難道是害怕我會比你搶先一步破案?那倒是,以我的聰明才智,的確對你有很大的威脅性。”

被單昔璿狠狠打破了氣勢,宮正勳眉頭緊皺起來,可是這一次,少年保持著冷靜,反而大方地坦然道:“告訴你也沒所謂,反正以你的豬腦袋也破不了案。雖然在何秉文身上沒有什麼線索,但是我在舞蹈社裏找到了更重要的線索。昨晚我加入了高二級的QQ群,利用我的人緣從一個學姐口中得知上一年舞蹈社發生的事情。本來她不肯說,後來以我的聰明才智嚇唬了一下她,然後就什麼都告訴我了。原來上一年的舞蹈社曾經有社員李萱上吊,而且就在那個黑色的書櫃前麵。後來學校為了隱瞞這件事,立刻封鎖了現場,利用金錢與勢力封閉了那些知道此事的人的嘴巴,所以那件事隻有很少部分人知道。”

“但是那個李萱上吊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她又不是被殺的。”單昔璿嘟著唇,怎麼樣也想不通。

“笨蛋!她不是被殺,但是間接被殺!”宮正勳認真切切地凝視著單昔璿,語氣立刻變得沉重起來,“她加入舞蹈社,是因為暗戀舞蹈社的社長,可是她性格比較懦弱,長得比較平凡,所以當時被排擠和欺負,而另一個暗戀學長的人,就是第一位受害者陳敏,她試過好幾次設計讓李萱出醜,讓她在社團的形象與地位變得更差勁。而社長因為不希望她影響社團,所以安慰她再讓她離開社團,而李萱借此機會向社長表白,社長當時反應很抗拒,並露出真麵目,惡言以對,把李萱貶得一文不值,李萱失落到極點,於是在書櫃上麵的欄杆上吊,還寫了一封遺書,對那幾個曾經傷害她及欺負她的同學表示恨意。”

單昔璿恍然大悟,立刻推測道:“那麼李萱是被逼死的,而四個受害者分別都是當年李萱遺書上寫的名字,對嗎?”

宮正勳搖了搖頭,再呼出自己的猜測:“遺書上寫了誰的名字我不清楚,但那四個受害者的確是欺負李萱很厲害的人物。我之前曾經說過犯人是以姓氏的字母編排傷人,所以下一個對象將會是M、Q、S、W、Y其中一個,姓蒙的那個學生跟李萱沒有太大過節,而社長姓錢,所以我很懷疑他將會是下一個受害者,所以我昨晚已經讓侯司辰改變跟蹤對象。”

“你懷疑是李萱的親人想為她報仇,所以捉了我哥,讓他做替死鬼及犯人演出這些悲劇?”單昔璿擔憂地皺起了眉頭,再追問道:“那麼你有沒有查過李萱的親人,哪一個比較可疑?”

宮正勳再次搖頭,語氣帶點失落地說道:“聽說李萱比較孤僻,沒有朋友,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她有什麼親人,而李萱死了之後,知道事情的人不敢說,所以事情像沒發生過一樣,然後就漸漸淡化了。如果驚動警察,或許會很快找到李萱的家人,但我不想這麼做,我想憑我的實力破解這件案。”

“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萬一又有同學受傷怎麼辦?”單昔璿不解又氣憤地責罵道。

“我不會讓任何人受傷,我一定會在他受傷之前破案!”

“那你有什麼頭緒?打算怎麼破案?以李萱的星座?生肖?愛好?別人的安危?還是——”

話音未落,宮正勳突然舉起大手,捂住單昔璿的嘴巴,再恍然大悟地道:“對了!日期!讓我組織一下……犯人的作案日期是:6月1號、2號、11號、18號。李萱在6月23日死的,所以應該與6字無關,而剩下就是1、2、11、18……12……1、8?1218?對了!李萱的生日日期就是12月18號!”

單昔璿憤然撥開嘴巴上的大手,不服又心急地問道:“好,我算你的12月18號是對的,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猜出這日期有什麼意義?”

“起碼我可以肯定犯人對日期敏感,下一個日期,很可能就是——忌日?”宮正勳霍然驚醒,彎起似笑非笑的嘴角,呼出似是恐懼又像興奮的聲音:“生日用完了,就是忌日。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他等了這麼久,偏偏要選一年後的今天下手了!首先,犯人以李萱的生日,先向那些可恨的人報仇,然後到了今天,因為今天是李萱的忌日,所以他可以在一口氣之後消滅最可惡,間接性殺死李萱的那個人——錢社長!我看今天犯人的目的跟以往不一樣,犯人要選這一天,就是為了以錢社長祭李萱!”

“你意思是說,他今天會殺了錢社長?”單昔璿忍不住驚呼一聲。

宮正勳的臉色也變得有點蒼白,不得不凝重地點了點頭。

“那我們還等什麼?快去保護他吧!”單昔璿激動得欲拔腿就跑,可是迅速被宮正勳拉住了。

“難道你不想找到你哥嗎?”宮正勳冷冷地低喃一聲,立刻打破了單昔璿所有勇氣。

“萬一我們打草驚蛇,就算破了案,你哥也凶多吉少。”宮正勳走上前,大手一把摟住單昔璿的脖子,粗魯地帶動著少女前進,然後在敏感的耳邊,小心翼翼地呼出輕若無聲的說話:“侯司辰一發現錢社長有什麼不妥就會立刻告訴我的,如果希望你哥安全,你最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不,我可以等,但一有消息你也要立刻通知我!我不可以束手坐視,因為會遇到危險的人還包括我哥在內。”

宮正勳無奈地反了反白眼,脫口罵道:“你這是什麼豬腦袋?為什麼怎麼說你也不明白呢?”

單昔璿抬頭,以一種淡然卻濃情的目光凝視著宮正勳,“你沒有親生姐妹兄弟吧?而且和你父母感情不好?或者分隔兩地對吧?當你遇到一個你想保護的人的時候,你就會明白我的心情。就算拚了自己的命,也願意換他的安然無恙。”

宮正勳鬆開了束縛,大步走進學校大堂。

那一瞬間,單昔璿仿佛從那俊美的側麵發現了一道苦澀的微笑。

手機的震動,刺激了單昔璿的心臟。正在上課的單昔璿由不住心急地打開手機屏幕,讀取短信。

錢社長這一節曠課了,侯司辰說他去了藝術樓,我正在趕過去,你要不要跟過來看看?

看到宮正勳的提示,單昔璿想也沒想便站了起來,向授課老師突然大喊一句:“老師,我肚子很痛,我真的受不了了,可以讓我上一下廁所嗎?”

單昔璿懶理同學們偷笑的聲音,裝出一臉十分難過的樣子。見狀,老師也點了點頭,選擇了相信這位好學生。

離開了教室,單昔璿立刻以比賽100米跑步的速度跑向藝術樓!

龐大而宏偉的高樓,闃然無聲,隻有腳步徘徊在耳邊。生怕打草驚蛇,單昔璿還是放慢了腳步,小心翼翼地前進,一邊搜索,一邊留意有沒有可疑的聲音。

雖然步伐放慢了,但是急促的腳步聲依舊在耳邊徘徊。單昔璿停了下來,仔細靜聽之下,發現腳步聲來自不遠處的前方,而且不止一個人。於是單昔璿立刻前進,小心翼翼地放輕腳步,漸漸接近前方的人群。

來到盡頭,單昔璿發現這裏隻有教室和轉角的樓梯,而教室的門上了鎖,所以少女便選擇了樓梯,隨著微弱的腳步聲漸漸往上走。

不知不覺間,單昔璿感到雙腳疲憊,而且開始氣喘,才遲疑地發現自己已經跟蹤到頂樓。

天台的門被打開了,從外麵照射了一絲陽光到灰暗的樓梯。

單昔璿大膽地跑到天台,越過大門,擔憂如焚的目光四處張望,隨即發現了兩個熟悉的少年。

隻見宮正勳和侯司辰躲在角落,目光一直凝視著前方,單昔璿也好奇地望向前,一幕可怕的畫麵卻隨即攝入眼底!一個陌生的背影宛如機械人一般,麻木地前進,漸漸靠近天台的邊緣!

“喂!”洶湧而來的恐懼讓單昔璿忍不住脫口嘶喊,激動的雙腿立刻跑向危險的少年!

少年霍然轉身,發現單昔璿卻沒有絲毫害怕,反而站在原地,等待少女撲過來之際,竟然猛地舉起大手,一把掐住少女的脖子!

見狀,埋伏在角落的二人立刻撲上前,分別捉住錢社長的左右手,卻無法拉開錢社長對單昔璿的束縛。

“放手啊!你這樣下去會搞出人命的!”宮正勳憤然大喝道。

“沒用的,你看他的眼睛,已經被催眠了,他現在連自己在幹什麼都不知道的!”侯司辰理智地解釋一句,隨即鬆開了束縛,欲以另一種方法喚醒錢社長,可是敵人的束縛解開之際,錢社長立刻捉住宮正勳與單昔璿,猛地轉身,宛如拖著兩隻貓兒那麼簡單,揪著二人跳到圍欄上麵!

“啊——”筋軟骨麻的恐懼突然從腳底竄上來,驚駭的二人不禁尖叫一聲!

錢社長沒有給他們自救的機會,二話不說就往懸空的空氣猛地一跳!

“啊——”再一次的尖叫劃過半空,二人驚駭得心臟也隨著氣流疾速墜落,卻瞪大了眼睛,無法合上,更無法動彈!

眼看短暫的人生將要結束之際,一股神氣的力量突然包圍著三人!空中無端建立了一個半透明的方形物體,把他們封鎖在內!

宮正勳好奇地低下頭,發現遙遠的“深淵”的確在遙遠的腳下!筋骨酥軟,渾身麻痹了一下之後,宮正勳才遲疑地發現一件事——自己怎麼會停留在半空呢?這到底是什麼原理?

驚訝之際,一個跳躍的影子突然從天而降,宮正勳霍然抬頭,好奇的目光隨即發現了跳到自己腳下的侯司辰!少年站在一個同樣的半透明方框上麵,舉起並合的雙指,對準上麵的方框,然後劃了一下,同時喊了一聲“解”。

“解”的一聲命令響起,方框突然消失,三人猛地墜落到侯司辰麵前。侯司辰一手捉住瘋狂的錢社長,丟下簡單的一句“你們在這裏等我”,然後再舉起雙指,在半空劃了一個方框。隻見侯司辰捉住錢社長,一起跳到方框上,然後繼續用這種方法跳到樓頂。

聽到有人被揍了一拳的聲音之後,侯司辰再利用半空的方框跳到二人麵前,陸續將他們抱到樓頂。

雙腳終於回到平穩的地麵,魂魄還沒有回到原位的二人,隻能以呆滯的目光凝視著侯司辰,滿臉驚駭,卻又滿臉不解。

侯司辰仿佛沒有解釋的意思,抬頭望向天台的頂部位置,隻見一個雙目無神,卻又像一隻散發著邪惡氣息的魔鬼的少年站在高處,麻木地俯視著他們。

被發現之際,少年立刻轉身欲逃跑,侯司辰猛地跳到頂部,一手捉住少年,二話不說地舉起拳頭,狠狠揮向他的臉頰!

麻木的靈魂被打醒,侯司辰帶他一起跳到天台地麵。

熟悉的俊臉攝入眼底,心有餘悸的單昔璿豁然驚醒,興奮若狂地跑向前,“哥——”

意誌還有一點迷糊的單亦林下意識撫摸著疼痛的臉頰,一邊卻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

“哥,誰把你打成這樣了?”單昔璿擔憂地凝視著單亦林的傷口,欲憤然怒罵之際,侯司辰尷尬地舉起右手,向單昔璿道歉。

“你為什麼要打我哥?”單昔璿壓抑著憤怒,冷靜地向溫柔的少年問道。

“別怪他,他這樣是為了幫我。”單亦林一手摸著臉頰,一手搭著妹妹的肩膀,解釋道:“之前我被人捉了,然後以全校的生命逼我服下藥物,然後我變得就神誌不清了,他必須這麼做,才能把我的意識弄醒。”

“你被催眠了,不過同時你也在催眠別人,那個犯人就是利用你的特殊力量作案。”侯司辰給單亦林解釋道。

“那我做了什麼?是不是害了不少人?”單亦林坦然失色,驚駭地指著自己。

“你催眠了四個人,他們前後從三樓墮落,幸好沒有生命危險。”侯司辰指著昏迷在地上的錢社長,“而這個隻是被我打暈了,醒來後應該會恢複正常的。”

單亦林慌張地搖著頭,擔憂如焚地喃喃道:“但他發現自己的目的沒有達成,一定會引爆那個計時炸彈的!”

“什麼?”三人不約而同地驚呼一聲。

單亦林皺起了眉頭,神色變得越來越焦急了,“他在學校裏安裝了一個計時炸彈,他說隻要我肯吃了那些藥,事後就會解除炸彈,如今事情沒有完成,我擔心他真的會開啟那個炸彈!”

“那該怎麼辦?”單昔璿坦然失色,慌張地掃過三人。

“現在要學校疏散,說不定他會瘋狂得立刻引爆的。”宮正勳望向單亦林,問道:“你知道那個犯人是誰嗎?”

單亦林點了點頭,利落地說道:“是新加入聖語不久的校工何秉文!”

“是他?怎麼會這樣呢?”宮正勳抿了抿唇,明白現在不是猜疑的問題,立刻繃緊神經,向三人命令道:“我們現在分頭行事吧,侯司辰,你去跟蹤何秉文,萬一他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就立刻告訴我!單亦林,你去報警,並讓他們聯係拆彈專家,而單昔璿,你……你就跟我一起吧!”

話音一落,二人立刻轉身,依照宮正勳的說話去做。

“侯司辰!”走上兩步,宮正勳又喊住了侯司辰,呼出低沉而氣憤的聲音:“待會你要告訴我,剛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侯司辰勾起溫柔如畫的微笑,沒有回答,默然轉身離開。

“那我們現在該做些什麼?”待二人緊張兮兮地離開了,單昔璿不禁驚訝地問道。

“想一想炸彈會放在什麼地方。”宮正勳冷靜地說了一聲,隨即溫暖了忐忑不安的少女,因為此刻她可以感到同伴的可靠。

“現在隻知道李萱的資料,所以隻能往李萱的方向去想了。”單昔璿首先推測道,“犯人好像比較注重數字這東西,會不會與數學有關呢?難道……在數學老師的抽屜裏?”

“笨蛋!如果在數學老師的抽屜裏,那麼計時炸彈開啟就會滴滴答答地……”話音未落,正在罵人的宮正勳竟然從自己的說話裏找到了答案,“對了!會跟計時炸彈一樣滴滴答答響,又不會引人注意的東西就是時鐘!藏在時鐘裏麵,就算開啟了計時炸彈也不會被人發現!”

“對哦!那我們趕快去找!”

“笨蛋!你要怎麼找啊?一般時鐘都在教室裏麵,萬一讓學校大亂怎麼辦?”

“以你的名義不就行了嗎?你不是校園偵探嗎?以你的名義查案!不管了,怎麼樣也得試試看!我猜何秉文發現錢社長沒有跳樓,肯定會開啟計時炸彈。” 單昔璿懶得理會這麼多,一手捉住宮正勳,拉著少年跑向門口!

擔憂卻紊亂的宮正勳沒有反抗,隻好順著這個橫衝直撞的丫頭的意思去做,希望她的方法是正確的吧。

宮正勳接到侯司辰的電話,何秉文已經不知所終,於是宮正勳讓警察局一位熟悉的警長先打電話到校長室,讓校長分派人手幫忙尋找炸彈,校長知道此事之後並沒有格外驚慌,反而冷靜地讓辦公室裏的老師分頭到每一間教室檢查時鐘。

人手雖然很多,但是過了十幾分鐘,宮正勳也沒有接到新的消息。

慌亂無魂的單昔璿開始懷疑這個想法是否錯誤。

見狀,侯司辰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揚起苦澀卻溫柔的微笑,安慰道:“你們的推測不會錯的,或許有一些不易被察覺的地方,而我們沒有想到而已。”

“不易被察覺的地方?”宮正勳疑惑地皺起了眉頭,喃喃自語地猜測道:“按道理說時鐘一般放在教室、教員辦公室而已。身為校工,一般負責檢查教室的門有沒有上鎖、檢查宿舍的學生是否準時睡覺……還有什麼嗎?”

“還有!”侯司辰恍然大悟,嘴角咧開驚喜若狂的笑容,“每一節課的下課鈴都是校工負責打響的吧,那裏肯定有時鐘!”

“對哦!我們還有那個地方沒有檢查!”宮正勳猛地一振,沒等大家回應,心急的靈魂已經喜出望外地跑向校工室!

三人見狀,仿佛忘記了危險,破死忘生地跟隨而上!

滴答滴答……可怕的聲音,宛如陣陣陰風一樣,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侯司辰小心翼翼地拆開了時鐘的外殼,一個龐大而可怕的炸彈果然呈現眼前!

他們來不及通知警察,因為離爆炸隻剩下30秒!

“你們快走吧!”侯司辰握著炸彈,一直不敢放手,隻能回頭向二人喝道!

“不!在這麼危急的時候我怎麼可以丟下你!”單昔璿沒有理會那兩隻強行拉扯自己的大手,纖手用力抱住侯司辰的手臂,激動地嘶喊道:“我不走!司辰是我的同伴!”

“笨蛋!你幹嗎為了一個剛認識的人丟棄生命?你不是剛剛跟你哥重逢嗎?難道你想就這樣死掉嗎?”宮正勳用力拉扯著單昔璿的手臂,激憤地怒喝道。

單昔璿抿著唇,搖了搖頭,倔強地別過臉去,凝視著侯司辰。

“笨蛋!”宮正勳憤然埋怨一句,可是不爭氣的雙腳依舊粘在原地。

“你也是笨蛋之一啊!”侯司辰溫柔地笑說一句,再望向單昔璿,問道:“昔璿,你相信我嗎?相信我的話,就站在門口吧。你們兩個也是。”

單昔璿用力地點了點頭,按著侯司辰的意思去做。見狀,二人也走到門口,下意識擋在單昔璿麵前。

侯司辰舉起右手,掌心麵向炸彈。

二人的腦袋也一片空白,哪怕如何相信侯司辰,目光還是不禁落在炸彈的數字上!

炸彈上的數字已經迅速變成單位數,宮正勳不禁抱緊單昔璿的手臂,焦急如焚地向侯司辰怒喝一聲:“快跑——”

侯司辰沒有接受宮正勳的命令,目光繼續專注在炸彈上。

數字迅速變化,貼近死亡的恐懼,滴答滴答的——

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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