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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指揮官星際指揮官
雪至

【三】

內東區的監獄是一棟三層高的小樓,它的破損情況沒有那麼嚴重,在內區四個監獄裏是環境最好的一個,通常用於軟禁背景特殊的犯人。

徐玄敲暈走廊上最後一個巡視的士兵,拖著他走到了石念和全思娜身邊。全思娜的腳邊已經堆了十多個昏迷的士兵,她正扯著其中一個的食指往門上的指紋鎖上按,解鎖麵板毫無反應。

“不是他。”全思娜失望地丟開這個士兵,又拉過底下的那個繼續試。

“這層樓已經沒有巡邏士兵了,如果都不是,就隻能去下一層了。”徐玄皺眉說道。

“二樓能找到還好,我就怕能開門的那人在一樓。”全思娜一臉擔心,“看守三樓的隻有十幾人,二樓有三十多人,怎麼沒有關押犯人的一樓反而人數最多?冉靖琪到底怎麼想的?”

從人員布置上看,這些士兵防範的不像是囚犯的暴動,反而像是防範來自外界的危險。

突然,嘀的一聲,解鎖麵板亮了起來,能夠開鎖的士兵就在三樓之中,他們的運氣還不算太差。

全思娜扔下昏迷的士兵,急切地推門走了進去,房間裏二十多名被囚禁起來的人吃驚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全思娜,一個瘦高的青年不慌不忙地從牆角站了起來。

“狗子!”全思娜望見他,立即衝過去抓著他的雙肩用力搖了起來,“狗子你還好嗎?有沒有被虐待?有沒有給你飯吃?吃了飯有沒有帶你出門遛彎?狗子,我可憐的狗子啊!”

少年從全思娜的魔掌中靈活熟練地掙脫出來:“傻阿花,你去一趟星海聯邦,腦病又重了不少啊,是不是把那裏的瘴氣吸進腦子了?來,讓哥哥我幫你檢查下。”

石念後一步走了進來,一名頭發毛茸茸的少年在看到石念的瞬間從椅子上蹭了起來:“念念!”

他剛剛激動地跑出一步,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去把坐在他身旁的男人扶了起來。男人三十多歲,氣質沉穩溫和,麵容俊雅,但是走起路來卻顯得有些僵硬。

徐玄、全思娜、廖陽,再加上走得最慢的少年和男人,石念身邊瞬間就聚集了五人。

“高佑,被囚禁起來的人都在這裏嗎?”石念看向俊雅成熟的男人。

“所有人都在這裏了,首領。”高佑恭敬地低聲回答。廖陽驚詫地看了石念一眼。

“冉靖琪真的反了?”石念麵色嚴肅。

“事情有些奇怪,我拿不準。”高佑搖了搖頭,“我認為當前最好的方法還是直接和冉靖琪見上一麵。”

“好啊好啊!我們去見冉姐姐!”少年清澈的雙眼裏毫無陰霾,他興奮地搖了搖高佑,又期待地看向石念,“嘟嘟和高哥哥,還有念念一起去見冉姐姐!”

徐玄黑著臉看了嘟嘟和高佑一眼,在他完全稱不上友善的目光下,對上他視線的嘟嘟竟然笑了起來:“大哥哥,你也想去見冉姐姐嗎?”

“抱歉,他的心智隻有七八歲孩童的程度,請別介意他說的話。”高佑摸了摸嘟嘟的頭,對徐玄說。

“高將軍,這是來救我們的人嗎?”房間裏其他被囚的人小心翼翼地插話進來。

高佑剛要開口,監獄外忽然吵了起來,人們驚慌的呼喊、奔跑聲以及嬰孩的哭聲,突然之間讓這座死氣沉沉的城市活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全思娜忐忑不安地看向眾人。

石念神色一斂轉身就向外走,徐玄看了一眼石念,轉頭對房間裏的人說:“從門口昏迷的士兵身上拿到武器後,所有人都到天台來。”

空曠無人的天台上,石念麵沉如水地看著遠方的城牆,在石念的眼裏,海量身穿統一服裝的士兵淹沒了城牆上的廢都士兵,在穿著堅硬盔甲、拿著鋒利製式武器的聯邦士兵麵前,廢都士兵毫無抵抗之力地被結束生命。

在聯邦士兵單方麵的屠殺下,鮮紅的血液已經染紅了城牆,被聯邦士兵推下的屍體在城牆下堆起了一座小山。最先登上城牆的聯邦士兵打開了城門,城外的聯邦大軍立即如蝗蟲般湧入。

星海聯邦和廢都之間六十九年如履薄冰的和平,終於在今天被鮮血打破了。

“怎麼會……那是東區的城門—”身後趕來的眾人也看見了遠方城牆上的慘烈景象,雖然他們沒有石念看得那麼清楚,但聯邦士兵身上那統一的軍服和浴血的城牆卻足夠他們理解事態了。

“城牆上有那麼多的士兵,怎麼還是這麼快就被破防了?”徐玄站在石念身邊,麵色凝重地說道。他轉過頭想要問石念接下來的打算,卻看見她直直地望著城牆上的廝殺,神色間難掩一種已經知道結局的悲哀。徐玄覺得事情不像表麵那麼簡單,而石念顯然知道事實的真相,徐玄正要問她,她已經轉身看向因為腿腳不便最後一個抵達天台的高佑。

“現在我們能夠調動的士兵有多少?”眨眼間,石念已經恢複到麵無表情的樣子。

“直屬龍穴的精英四營裏有兩營已經投靠了冉靖琪,言凰不在,我們調動不了朱雀營,剩下的隻有我的玄武營可以調動,但是人數恐怕不足以和聯邦大軍對抗。”高佑說。

“如果……如果龍神還在就好了……”被救出來的龍穴成員裏不知誰說了這麼一句,讓一直雲淡風輕的高佑突然冷了臉色:“許霆與!”

被高佑叫到的人一臉訕訕的表情。

“現在與其等待不知生死的龍神出現拯救你們,還不如想辦法自救。”徐玄明白現在恐怕問不出什麼,他暫時放下疑問,將注意力轉到眼前的危機上來,“既然我們還有一個營的士兵,說放棄未免為時過早。”

“你有什麼辦法?”高佑問。

對這個看似和石念關係不淺的人,徐玄沒什麼好臉色,他冷冷地瞥了高佑一眼,再次看向石念:“如果你不想棄城,那就隻剩下驅狼鬥虎的選擇。我們至少還有一個營的兵力,等到冉靖琪的軍隊消耗了聯邦士兵的士氣和兵力後,我們再看情況出兵,如果中途言凰回來了,退敵的把握就更大了。”

徐玄的話一出,在場眾人表情不一。

“高將軍,你覺得可行嗎?”剛剛被斥責的許霆與心動地看向高佑。

“目前看來隻有這個辦法了。”高佑看向石念,等她做最終的決定。其他人不知石念到底是什麼身份,見廢都的四大將軍之一都要征詢她的意見,不免暗中驚疑。

樓下突然傳來士兵的呼喊大叫,想必是其他樓層的巡邏士兵發現了三樓的異常,他們沒有時間再站下去了。石念抬起頭來,平靜地說道:“你們先走,我解決了這裏再來和你們會合。”

“我也留下。”徐玄說。

“我有另外的事拜托你。”石念看著他,“你能替我護送他們去玄武營嗎?”

“我隻保護我想保護的人。”徐玄麵色冷峻地看著石念。

“那你應該知道,我是這裏最不需要保護的人。”石念平靜地直視著徐玄,“我需要的不是你的保護,而是幫助。”

這一刻,徐玄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見到石念的那個雷雨夜晚,她的神態平靜從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像是閃耀在黑暗中的唯一光芒,輕易就俘獲了他的目光。

半晌後,徐玄在石念的目光中敗下陣來,他臉上的冷漠消融,略帶無奈地說道:“我不在的時候,保護好自己。”

“謝謝。”石念輕聲說。

高佑垂下眼瞼,不知在想些什麼。

徐玄和高佑領著眾人開始撤離,兩棟建築之間臨時搭建的木板一次隻能承擔兩人的重量,在他們緊張地渡橋時,天台的大門被猛地撞開,數量可觀的巡邏士兵衝了出來。

石念轉身背對徐玄,平靜地朝著士兵們走了過去,她的右手緩緩從懷中取出一把短刀。在對麵的嘲笑聲中,她的麵色依然不改,握刀的右手向下一抖,短刀倏然變成長達五尺的長刀,在強烈的陽光下,厚度僅有幾毫米的長刀仿佛一條冰冷的銀線。

“你……你是……”望著石念手中的長刀,士兵頭子忽然露出了恐懼震驚的表情。

士兵頭子的話沒有說完,石念就已達到了士兵眼前,他甚至沒有看見石念移動,銀色的刀背就把包括他在內的這一排士兵統統擊飛了。

已經進入隔壁建築的高佑不由得停下腳步,憂慮地回頭望去。

“不要停下。”走在最後的徐玄冷冷地看著他,仿佛一點沒有聽到身後的巨響。

高佑看著他欲言又止,最終轉過身去,在嘟嘟的攙扶下繼續往下走。

“你不擔心嗎?”走在徐玄身旁的全思娜忍不住小聲問道。

“擔心。”徐玄沒有猶豫,“但是我相信她。”

幾分鐘後,確認徐玄他們成功撤離後,石念提高了速度,將僅剩的十幾人瞬間打倒在地。

跨過地上堆疊的士兵,石念走到天台邊緣,從三層樓高的地方動作輕巧敏捷地跳落到了地麵上,長刀在空中的時候已經縮短,石念將它放入懷中,麵無表情地向著被大軍攻破的東門而去。

“龍神……救救我……”一個渾身是血的老人倒在地上,絕望地呻吟著。

“呸,你們的狗屁龍神早就死了。”聯邦士兵不屑地呸了一口,又補上一刀結束了老人的生命。

倒在老人屍體旁的孫兒已經嚇得連哭泣都不會,士兵舉起屠刀正要揮下,一名路過的同袍趕忙攔住他:“謝將軍說過四十歲以下的不殺!快走吧,晚了可就什麼都分不到了!”

兩人匆匆離開,隻剩下小孩呆呆坐在遍地死屍的街上。

在戰場最前線,廢都的士兵還在苦苦支撐著,一個士兵滿臉血汙,卻還是在大喊著:“大夥堅持住!冉將軍說了馬上就會有援軍的!”

他的激勵在充斥著恐懼和絕望的戰場裏不過一秒就被淹沒了,隻要有了第一個逃跑的人,逃跑這種行為就會成為連鎖反應,短短幾分鐘內,廢都的部隊就已經潰不成軍。

“哈哈哈!殺啊!”殺紅了眼的聯邦士兵像惡鬼一樣追在逃跑的廢都士兵後麵收割生命。

一個逃跑的廢都士兵在推搡中摔倒在地,身後的聯邦士兵立即舉起了大刀,廢都士兵滿心絕望地閉上眼,然而想象中的痛苦沒有迎來,耳中卻傳來了如同重型機械從高樓砸落地麵的驚天巨響,幾乎同時,一陣暴虐的強風從他臉上狠狠刮過。

他戰戰兢兢地睜開眼,發現一名身材修長的女人正背對著他,如絹的黑色長發在強風中飛揚,手中一把薄如銀線的長刀,以黑發女人腳下的地麵為中心,層層裂紋順著大麵積塌陷的地麵蔓延出去,穿過眾多生死不知、倒在地麵的聯邦士兵。

士兵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個被遺忘了多年的名字,他張大嘴,喉嚨滾動了幾次,卻怎麼都沒有勇氣念出這個名字。

忽然就被砍去了先頭部隊的聯邦士兵們呆呆地看著突然出現在戰場的石念,其中一人顫抖地後退了一步:“龍……眠龍……”

石念握刀的右手微微一動,長刀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目寒芒,隨即她的右腳向下用力一蹬,旋風一樣衝入了敵陣。銀線在空中旋轉起舞,從聯邦士兵身體裏飛揚四濺的血線則是最和諧的伴舞,數不勝數的聯邦士兵連敵人的身影都沒有捕捉到,就喪命在了冷酷的銀線之下。

隨著越來越多的慘叫聲響起,聯邦軍隊的陣線開始崩潰,石念僅憑一人之力就在敵方大軍中殺出了一道缺口。局勢瞬間逆轉,廢都士兵紛紛停下腳步,聯邦士兵則開始本能地後退。石念輾轉在屍山血海中,麵無表情地將進入視野範圍的所有敵人一刀斃命,冷酷得如同一個專為戰爭而生的殺虐機器。吊墜在她快速移動的時候從衣領裏露了出來,赤紅的寶石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暗淡不堪。

趁石念轉身背對的時候,一個聯邦士兵大著膽子舉刀砍向了她的後背,一把粗獷的黑灰色巨尺在他得手之前打飛了他,數十名在他周圍的聯邦士兵和他一起遠遠飛出幾十米後才砸到了地上。

“看不出你們廢都好東西不少,兵器庫裏隨便撿一件也還算合手。”一看就重量驚人的巨尺在徐玄手裏好像一把空心的玩具,他如臂使指地揮了揮巨尺,抬起冰冷的目光睨著周圍的聯邦士兵,“就憑你們這些雜碎也敢動我的女人?”

話音未落,徐玄猛地抬起巨尺從一排聯邦士兵腦袋橫砍而過,瞬息之間,十幾個聯邦士兵就血肉模糊地倒了下去。石念看了他一眼,再次加入了戰鬥。有了徐玄的加入,石念更是毫無顧忌,兩人互相保護著對方的後背,在敵軍之中自由來去,如入無人之境!石念的攻勢疾如旋踵,徐玄的攻擊銳不可當,兩人會合後戰力大增,隱有橫掃千軍的氣勢。

嚇破了膽的聯邦士兵終於開始潰逃,石念的身後響起了喜極而泣的歡呼:“龍神!是龍神回來了!”

石念從圍聚起來的廢都士兵裏找到冉靖琪的副官宋瑞光,她一個閃身出現在宋瑞光麵前:“冉靖琪在哪兒?”

宋瑞光呆愣片刻後突然朝著她跪了下來:“求求你救救我們將軍吧,她沒有背叛廢都!將軍都是為了—”

“我知道。”石念打斷了宋瑞光的話,再次麵無表情地問了一遍,“她在哪兒?”

從宋瑞光的口中得知冉靖琪的所在後,石念看向徐玄,不需要多言,徐玄朝她露出傲睨自若的微笑:“去吧,這裏有我。”

距離廢都城牆數公裏以外的地方,四輛大容量的裝載車停在了一間半掩埋在黃沙中的廢墟建築門前,四十名身穿聯邦軍服的士兵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遍布蛛網的建築中央堆著數不勝數的箱子,士兵們先是在倉庫裏巡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埋伏後,為首的士兵才拿出通訊器聯絡了上級:“將軍,倉庫安全已確認。”

幾分鐘後,一個身形瘦高、穿戴將軍規製軍服的年輕男人在士兵的簇擁下走了進來。他掃了一眼麵前的眾多箱子,開口道:“開箱吧,大家注意安全。”

第一個箱子被士兵小心地打開了,裏麵是滿滿的一箱能量石,顏色黝黑,品質極好。接下來打開的箱子都是如此,等到近乎全部的箱子都被檢查完畢時,炫目的陽光突然從頭頂傾瀉而下。

近百條繩索從被開了天窗的天花板上拋下。

“敵襲!聚攏!”男人沉下臉來,立即發令道。

近百名廢都士兵借助繩索輕巧降到了地麵,瞬間包圍了聚在箱子前的聯邦眾人。一名身材高挑瘦削的短發女人走了出來,她的五官分明,輪廓清晰銳利,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利落的英氣。

她看著被包圍起來的年輕男人,冷冷地道:“謝將軍,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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