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07我鐘可不是白玩的
看著看著,可可像是明白過來了什麼,麵色發白,瞳孔在收縮,眼睛發紅,塗著桃紅色口紅的櫻桃小嘴也在微微顫抖著。
“可可,可可?”淩秋輕輕拍她,指尖碰到她裸露的小胳膊,一片冰涼,這可是高溫酷暑的盛夏,”你怎麼了?還好吧。”
“沒……”可可回過神來,咬咬牙,又抿起了嘴,眼睛紅紅地望著淩秋,”淩秋姐,不好意思,你先回去吧,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私事要辦……”
“不行,我得陪你。”淩秋當即拒絕。
“我想一個人去處理。”
“不行。不管你是什麼事,我今天都要陪著你。是我帶你出來的,我就要帶你回去。”淩秋歎了口氣,牽過她的手,”可可,看你的樣子很難受,發生了什麼事可以同姐說說,也許我能幫你。”
“你幫不了我的,你幫不了我的……”可可搖著頭,說著說著,就蹲在地上捧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剛才在一旁解說的工作人員嚇了一大跳,手足無措地站在在一邊,淩秋同他輕噓一聲,示意他先行離開,便也蹲在了可可的身邊。
“傻丫頭,哭吧。不地記得哭完後,要站起來回家,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淩秋摸著她的頭。
可可抱著膝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累了,抬起一張花臉,被淚化掉的睫毛膏沾著淚痕,一張俏臉慘不忍睹。
淩秋又氣又歎,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的那個自己,在餘嘉俊失聯後,每晚擔憂焦灼,夜夜以淚洗麵,卻不知道同誰說。最最可笑的是,後來才發現流過的那些眼淚,一滴都不值。
你以為是命中注定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卻是一場低級狗血的感情騙局。
她從包裏取出濕紙巾,無比溫柔細致地幫可可一點點地擦過淚痕,就像擦三年前的自己,”看,都哭著了黑花貓了。”
“是不是好醜?” 可可蹙著眉,又要掉下眼淚來。
“哭臉當然醜啊。”淩秋幫她將臉擦幹淨,將她扶起來,”我包裏有化妝品,現在哭完了吧?哭完我陪你去洗手間補個妝,起來……”
說著,淩秋不由分說地可可從地上用力扶起來,拖向洗手間。
可可現在哪有什麼補妝的心情,但是淩秋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她按在洗手台前,將她脫妝的臉重新塗了粉底液撲了散定妝粉,再重新給她刷了一遍睫毛膏。
她一邊在做這些的時候,一邊同她說,”我以前看過一部意大利電影叫《完美陌生人》,裏麵有很多傷心的人,故事看了也令人傷心,人性總是讓人失望的,但裏麵有個情節讓我很是震動,有個叫比安卡的女孩子,原本以為自己與新婚的丈夫非常恩愛,後來在朋友家的聚會上,她才發現他在與她恩愛的同時,一直在出軌,還讓別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悲痛欲絕後,她將自己鎖在洗手間哭了很久很久,大家敲門都不開,當所有的朋友擔心她想不開會在裏麵自殺,準備破門而入的時候,她開門出來了。她非但沒有自殺,反而給自己化了一個美美的妝,明亮的雙眼,性感的紅唇……最後她在大家詫異的目光裏,容光煥發地離開了。”
“可可,人生很多時候都避免不了傷心難過,但傷心後要振作起來,女孩子,記得給自己補給美美的妝……”
淩秋的語速溫和低緩,手法溫柔,可可漸漸平靜下來。淩秋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清楚,但賣雞湯的,首先得讓自己信了那些雞湯。淩秋同可可所說的,也是她一路用來自我鼓勵的信念……
補完妝的可可氣色好了許多,但她顯然受了挺大的刺激,整個人仍然呆呆的,兩眼發直地盯著麵前地麵的某個點,似在思索又在醞釀著什麼。
“可可,能和我說說你的傷心事嗎?說出來也許會好受點。”淩秋撫著她的肩,柔聲問道。
“沒事,淩秋姐,我想再去遊泳池那裏看看。”聽淩秋說了老半天,可可終於也開口了。
”喔?”淩秋意外,但也順著她的意,帶她再去了遊泳池那。
這時,遊泳池依然有很多人,在一群穿著各式各樣泳裝的人群裏,淩秋與可可兩人的目光,搜尋了好一會才看到餘嘉俊一家人。
此刻,他的妻子騰小波帶著女兒在兒童區玩水,他正一個人在深水處來回遊了兩次,然後雙臂撐在泳池旁稍作歇息,目光在遊泳池內各個身材較好的女人身上流連。
可可呆呆地站在玻璃幕牆外,麵無表情地看著遊泳池裏的一切動靜,看了半個多小時,淩秋也陪著她看。
“好了,淩秋姐,我們回去吧。”最後,可可說道。
回去的一路,淩秋的車開得很慢,霓虹閃爍,夜風柔柔地吹著,車載音響播著舒緩的情歌,而可可一直頭靠在車門上呆呆地看著窗外。
淩秋期望她能對自己訴說什麼,但是她什麼也沒說,可能終感難以啟齒。
第三者的情感,就像暗夜裏的芬芳,無論怎樣的迷醉過、掙紮過,最後都會歸於虛無,消散得毫無痕跡,所有的愛恨離別之苦,隻能獨自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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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淩秋顯然是不夠了解可可,也誤將自己的心理與應對,用在不同性格的人身上。身為90的可可,雖然是普通小鎮家庭,家裏條件一般,但從小受著家人的寵愛,何曾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翌日,她在同餘嘉俊晚餐約會後,打車悄悄跟蹤了餘嘉俊,並同時打電話聯係了大學校友學體育的學長,讓他叫了三個同樣學體育的精壯男生,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衝向餘嘉俊小區門口。
餘嘉俊前腳進屋洗澡,可可就隨後敲起了門。
騰小波剛哄完孩子睡覺,正坐在沙發準備看會肥皂劇,突然聽到敲門聲。
她突然生出一種異樣的不安,打開門,看到青春可人,眼睛血紅的可可,心裏瞬間明白過來。前幾天,石宸已與她通過電話,說找到了她真正想找的人,正在用方法將她勸退,必要的時候可能會花筆錢……
她竟然真的敢主動找上門來了。騰小波心裏生出一股厭惡,堵在門口,不讓她進去。
這時,可可躲在樓梯口的那四個學長,猛地衝了一出來,一把推開了門,再在身後將門反鎖。
“你們幹什麼!你們幹什麼!我打110了!”騰小波一嚇,驚慌地叫道。
“姐姐,別慌。我們不會做什麼搶劫殺人的事,我隻是想來和你談談,我的這些個學長幫我做個見證。”可可慢條斯理地說著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一點也不客氣地招呼其它學長也落座,一邊四下打量,一邊接著騰小波說道,
“當然,姐姐你也可以打110報警,我們在警察局談,最好還有新聞記者報道,這樣就能將你們一家與我,推上今晚的新聞電視頭條,新聞標題估計是麓城某中年男子欺騙大學生感情,受害小三上門討公道……”
騰小波被她的淡定與氣勢給震住,又好笑又好氣,一時竟無語。
正洗著澡的餘嘉俊在浴室聽到外麵的騷動,急急忙忙裹著浴巾便出來了,一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可可,當即麵色大變,再看看坐在她身邊幾個麵孔年輕身材壯實的年輕男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冷聲喝道,”你們是誰?年輕人不知道私闖民宅是犯法的嗎?”
“我是誰?”可可聽了他的話,倏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直視著他的眼睛,走到他的麵前,抬起下巴,”餘嘉俊,你仔細看看我是誰?前一刻我們還在梧桐裏西街的維多利亞西餐廳,你濃我濃地共喝過一杯咖啡,互相喂過牛排,這一刻你就問我是誰?姐姐你要不要現在去調看下那裏的監控啊,對了,還有我家裏的公寓電梯裏也有監控,餘嘉俊,每個星期都會來一次,一起去看看吧……”
可可話語連貫,氣勢如虹,她的那些學長在一旁聽了忍不住要笑出聲來,望著餘嘉俊,一個個臉外幸災樂禍。
餘嘉俊臉上從紅到白,又從白到灰,騰小波站在一旁,眼角噙淚地望著他,他幾乎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你到底想怎麼樣?!”餘嘉俊惡狠狠地盯著可可,”別以為你到我家裏來鬧,你就能得到什麼,告訴你,你什麼都得不到!我生死都屬於我的家庭!”
最後一句,餘嘉俊義正辭嚴,似乎在故意說給騰小波聽。
“你屬於家庭?你以為誰還想要你?”可可冷笑,”拜托啊,餘嘉俊,你好好照下鏡子,看下你自己有什麼?是有鹿晗的貌呢還是馬雲的財,憑什麼都要巴巴地求著要你啊!”
餘嘉俊尷尬了一臉。
“餘嘉俊,你欺騙了我的感情,當初和我在一起時,你說你是單身,是靈魂孤獨得要死的城市精英,現在當著你與你的老婆的麵,我跟你們說,我沒有存心要存誰的小三,要不是被你騙了,我走不到今天這一步。現在,我也不想再跟你羅嗦,我鐘可不是你隨便玩玩的人,你既然騙了我玩了我,就要付出代價,半年,不多不少,你賠我五萬塊!”
可可的話,又聽得大家虎軀一震,眾學長皆抬起頭來望著餘嘉俊和騰小波。
”你做夢!”餘嘉俊冷冷道,臉色一橫。這麼多年,他以”戀愛”的名義,不知與多少少不更事的女生在一起過,可可半年竟然問他要錢,不禁又羞又怒。
“來這之前,我們的故事,配上了我和你們家的精彩圖文,我已經準備在電腦裏,隻等回去後,發到各大本地論壇與新聞中心,抱括你們中原重工的門戶網站……餘嘉俊,你說我是不是在做夢?”可可說道。
餘嘉俊氣極,麵孔扭曲,捏緊了拳頭。可可的學長一見氣氛不對,立刻都站起來,一米八以上的四個年輕男子兩兩各站一邊,擋在了可可的麵前。
“五萬是吧?”這時,一直含淚旁觀的騰小波發話了,”好,我現在轉你網銀。”
“老婆!不能給她……”餘嘉俊喊道。
騰小波瞪了他一眼,製止了他的話,”你丟得起那個臉嗎?你丟不起,我也丟不起。”
“姐姐爽快。轉我支付寶吧,能即時到賬。”可可麻木地說。
騰小波便要了可可的支付寶號,當場轉了五萬塊過去。
“小姑娘,現在錢拿到了,你們趕緊離開我家。還有,你,必須在一周之內離開麓城,否則我就會派出所告你們敲詐,監控你的公寓有,我們家門口也有,你們一群人衝了進來,我還有轉賬記錄。”
其實騰小波90年的,不過比可可年長三四歲。
可可看了騰小波一眼,看到她隱忍的淚眼,點了點頭,然後招呼學長,迅速默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