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蝸婚蝸婚
白槿湖

002

賢芝穿著青花白緞的旗袍,乳白色鑲著珍珠的細高跟鞋,脖子上耳朵上懸掛著的那幾顆祖母綠,富貴逼人啊。

早知今日,當初我也和賢芝一般,找個有錢男人嫁了,也不會落到如此狼狽的地步。

賢芝嚷著嗓門進來,手上提著我的人字拖,說:“哎呀,我的素奶奶,你大清早拿鞋出什麼氣,我罵到一半,才發現是你的拖鞋。差點砸到我,要是砸到我胸前的矽膠上,你就死啦死啦地!”

我上前抱住賢芝,幾天不見她,發生了這些事,我見了她就忍不住想哭。

聖母瑪利亞請給我證明,我不是故意的,那哭聲是真的情不自禁就發出來了。賢芝,你總算來了,再不來我就要被這一對狗男女給糟蹋死了。

賢芝抱著我,我眼淚鼻涕都一股腦的傾向她那華麗麗的旗袍,就像見到了媽一樣。

溫安年見這一幕,指指房門,躡手躡腳就要和秦湯湯進去。

“溫安年!你站住!”賢芝擲地有聲地說。

“林姐,你來啦,坐坐!”溫安年忙假裝微笑,招呼著賢芝。

賢芝一邊拍著我的肩膀,一邊指著秦湯湯,說:“誰是你林姐,少和我笑!說!這臭娘們是打哪兒來的,讓她從哪來給我馬上從哪滾回去!你看把我妹妹氣的!”

“你叫誰滾啊你,你是哪裏冒出來的老娘們,你豬鼻子上插根蔥就像裝大象嗎?你算老幾啊!”秦湯湯見有溫安年在,她那尖尖細細地嗓子折磨著我的耳膜,我一聽,倒哭得更凶了。

“你這個賤人,你罵誰老娘們啊!你沒事找抽是吧,叫你滾你不滾,你也不去打聽打聽老娘是誰,你敢跟我叫板!”賢芝說完三步做兩步就衝上去,順手拿著手中的人字拖就朝秦湯湯左右臉抽去。

秦湯湯臉上左右兩邊立馬各自有了一個紅色的鞋印,她怔住了幾秒,抬腳就要踢賢芝,賢芝和我一般,都是一米六五的個子,論腿功,都不是秦湯湯的對手。

我想到剛剛被秦湯湯踹到胸口的那一腳,怕賢芝吃虧,她胸前可是兩團矽膠撐著。我也不管了,豁出去,我抓住了秦湯湯的兩隻手,本不想打她,隻是不想她打著了賢芝,不能讓賢芝吃虧。

誰曉得這個女人的力氣這麼大,她推開賢芝就是對我一腳,我一屁股就跌坐在地上,我保證如果她不用腳她是絕對打不過我的。

我感覺自己的臀部都要跌裂了,可惡的女人,下腳也忒狠了點吧。

溫安年拉著賢芝的手,這不是明擺著是護著秦湯湯,他不敢正麵得罪賢芝,就拉著賢芝假裝勸架。

氣急敗壞的我爬起來後,就用力扯開溫安年,賢芝得了空馬上就撲倒在秦湯湯的身上,坐在秦湯湯腰上,直接就猛抽秦湯湯的臉。

賢芝回頭指著溫安年,臉都氣青了,說:“姓溫的,你要是再敢幫這個女的,我就讓你一小時後從公司滾蛋!”說完,一手托著秦湯湯的臉,咬著牙說:“臭娘們,你欺負我妹妹,你不就是自認為年輕點你裝什麼仙姑,你信不信我弄花你的臉!”

“季素,把她腳摁住,老娘我就不信我還製不住她,跟我叫板,也太年輕太嫩了!”賢芝叫我。

我上前蹲下,死死地摁住了秦湯湯的腿,奪夫之痛,還有踹我兩腳,真氣死我了,做小三都能這麼囂張。

溫安年用手捂住了臉,我感覺到了他的緊張和痛苦。

秦湯湯努力掙紮著,再高的個,躺在地上,被兩個女人壓著,她的長腿毫無用武之地。賢芝用手抓住她的長發,她發出了無助的低嗚,她眼睛絕望地斜看著溫安年。

我想,秦湯湯你終於明白,這個男人,他最愛的,不是我,也不是你,而是他自己。

我心竟然軟了一下,我的手下意識地想鬆下了,沒想到,溫安年竟然“撲通”的一聲,跪在了我麵前,他放聲哭了,眼淚落下來,我第一次看溫安年這樣的大哭,原本好看的臉哭起來讓我厭惡。

溫安年哭著說:“季素,你放過湯湯,我求你放過她……”

我的心,像被釘子釘了一下,生生的疼,我自嘲地笑道:“你求我放過她?她當初有沒有想過要放過我!溫—安—年,你們怎麼沒有放過我!你們上床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放過我!我們離婚的時候,她有沒有想過放過我!”

“什麼,季素,你們離婚了。”賢芝沒有想到事情這麼嚴重,更對秦湯湯咬牙切齒了,用力抓秦湯湯額前的頭發,說:“好你個小三八,你竟然搞得人家離婚!”

“季素,我求求你,你別打她了……都是我的錯,你要打就打我!”溫安年說著就抱住我的腿。

我木木地定住了,我沒有想到,他會為了這個女人這樣不顧尊嚴地跪下,他已經不是我當年認識的那個驕傲的溫安年了。

“賢芝,算了,算了吧。”我無力地擺擺手說。

“就這麼算了,季素,你少吃溫安年這套!”賢芝說。

“算了,我說算了!”我歇斯底裏地大叫道。

賢芝站起身,指了指秦湯湯,給了她一個暗示的警告。

秦湯湯嘴角掛著一絲血跡,她支撐著站起身子,走到我身邊,竟伸手就一巴掌打在我臉上,然後就抱住溫安年,拉溫安年起來。

他們兩個人抱在一起,形容狼狽卻緊緊靠在一起,就像是準備著要殉情一樣得視死如歸。這一對狗男女,愛得像是到了要化蝶雙飛的境地。

我摸著被打發燙的左臉,賢芝也沒想到秦湯湯還敢動手,就手拿著吸塵器就要往他們身上砸。

我蒼白無力地擺擺手,說:“秦湯湯,你踹我兩腳再加上這一巴掌,今天結下的梁子我們就算是扯平了,賢芝,我們走,出去喝酒去!”

賢芝指指秦湯湯,說:“今天的事,你別以為就這麼完了,今天溫安年跪下來保你,下一次就不見得!你收斂點你!臭三八,下次見你一次抽你一次!”

我輕輕靠在賢芝的肩上,撫平她皺起地旗袍,多美的旗袍,打了次架,糟蹋了這件華服。我在她耳邊,說:“算了,以後再說吧,走吧。”

出門的時候,我回過頭,望了一眼溫安年,他坐在地上,抱著秦湯湯,手撫摸著秦湯湯嘴腫起的臉,我的心裏,猛地生起陣陣的悲涼。

從那一刻起,我想,我是徹徹底底地不再愛這個男人了。

我坐在賢芝的寶馬車裏,哭哭笑笑,我撥弄著賢芝的頭發,我說:“賢芝,我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我怎麼會和溫安年走到不能走下去的死角,這樣想,我當初還不如嫁給個有錢男人,我還不如做個同性戀找個女人做伴侶,那樣我就不會傷心成這個樣子。”

賢芝摸摸我的臉頰,說:“素奶奶,拿出你素奶奶的魄力,別為個男人成這樣,婚都離了,難過也就沒啥意思了。你從那個房子搬出來吧,我在漢中門那邊還有套房子空著,你搬進去住吧。”

“不,賢芝,我不走,我憑什麼走,那房子是我辛辛苦苦熬了這麼些年才買的,我不走!要走也是溫安年走!”我下著決心說。

“何苦折磨自己,你看著溫安年和那個小三八卿卿我我,你非得被逼瘋不可。”賢芝擔憂地說。

我搖頭,望著前方的紅燈,車停下,等著紅燈,行人穿梭馬路,那種匆匆,讓我隔世般遙遠。

“隻要我不再在乎溫安年,他和誰恩恩愛愛,都與我無關了,再說,我也可以帶男人回去,不是嗎?我們都是自由的!我不信我離了溫安年我就找不著男人。”我說道。

“對,這才是我們素奶奶的脾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以前跟我說一輩子隻有溫安年一個男人時,我就說了,做一回女人多不容易,隻有一個男人多虧!好,現在解脫了,姐姐帶你品嘗遍各國男色!”賢芝豪言壯語地說。

“就是就是,我季素從今天起我要嘗遍天下美男!!!”車窗開著,我大紅色的馬丁靴伸到了車窗外,這口號,多輝煌多震人!

驅車到了蘇荷酒吧,賢芝這一東方佳人的裝束,很快就有幾個法國男子貼麵而來,賢芝推推我,說:“素奶奶,你快點去啊,法國男人啊,瞧那眼窩深邃得像隧道,你快點駛進去吧。”

眼見那個高個子碧眼的男人朝我身邊貼過來,我緊張地發抖,神啊,我隻是說說圖個嘴癮,好害怕啊,我往後縮。

法國男人舉著酒杯,略略低頭莞爾一笑,瞧賢芝被迷得七葷八素,我拉拉賢芝,小聲說:“我們去喝酒吧,今天暫時不想調情,總得讓我先緩緩。”

賢芝邊用幾乎弱智地法語和法國男人嬉鬧著,邊說:“你難道不知道世界上最適合談情說愛的語言就是法語嗎?跟法國男人調調情,喝喝紅酒,跳跳貼麵慢四,多好的夜晚,嗯,試試,可以療傷。”

“芝嬸,你是不是不想陪我喝酒,想當初你和鄭兆和鬧分居,我陪你喝了一瓶五糧液,今晚就讓你陪我喝點雞尾酒,你就拿個男人來搪塞我。再說,我可害怕得艾滋。”我假裝不高興說。

“好好,我是好心嘛,走,我陪你,你喜歡喝冰凍藍色瑪格麗特,今晚我陪你喝個夠!”賢芝伸手攬過我的肩,往吧台走去。

DJ在高喊著帶動著全場氣氛,我用酒麻醉著,和賢芝打算喝到吐為止,吧台內的調酒師調酒的速度都趕不上我們喝的,那個二十歲出頭清秀的調酒師忙得不停,我估計他手都忙抽筋了。

我掏出幾張大鈔,說:“小費,請你速度快點!今晚我包你,你隻得給我們倆調酒!”

他接過錢,不說話,已經調好酒,然後又調了一杯檸檬蜂蜜水推到我麵前,說:“喝點蜂蜜水,不然你的胃肯定受不了。”

賢芝手一指,依舊那副囂張樣,說:“怎麼給她蜂蜜水,那我呢,怎麼,你看這個姐姐漂亮是不是。”說著打了個響指,朝我壞壞一樂。

神啊,這個小男生竟然臉一下刷的就紅了,擠了半天,說了句:“不是,是她給了小費。”

剛才還被一杯蜂蜜水感動,原來是小費起作用,世界上他媽的沒有比錢更能收買人的了。我想,我要是掙到了錢,我就拿一百萬砸到溫安年的麵前,我說:“溫安年,老娘給你一百萬,你馬上滾到我身邊來!”然後我再折磨死他,哈哈,真夠惡毒。

就是要這麼的惡毒!這樣才是最過癮的!

我望著臉紅的小男孩調酒師,我膽子大了,酒壯慫人膽,我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下,還捏了一下,我說:“小朋友,你乖,調好酒,這些錢都給你!”我從懷裏掏出一把錢,我一個月的工資啊。

賢芝在一旁握著酒杯,嘴偷偷地笑,估計想終於看到我風塵的一麵。

賢芝說一種女人輕浮風塵在表麵,還有一種是在骨子裏,隻有遇到特定的人和事情才能把原始的風塵激活,她一定想終於在慢慢地看到我骨子裏激活的那一麵了。

是不是這個世道真的變了,不管是賢芝還是我認識的很多女伴,咱們一起出門玩,看到男色就想戲弄一番,女流氓當道啊。

去年在紫金山爬山,就遇到了駐紮在紫金山上的軍人,他們在前麵背著軍被上山,賢芝就在後麵甕聲甕氣地喊道:“好帥的軍哥哥啊,你們走慢點啊,我幫你們拿東西。”

幾個軍人連回頭都不敢回,加快步伐,一溜煙就消失在山林小道上,誰叫賢芝的聲音聽起來那麼像要勾引唐僧的蜘蛛精,再說,這山上的士兵一定都知道——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我抿了一口酒,微醉了,轉動著手中的酒杯,賢芝和一個牛郎去探討人究竟是怎麼來的這個問題去了。

我淺笑,低頭,麻醉自己,好久都沒有這麼得放縱自己貪杯了,和溫安年結婚後我就答應他不跟賢芝來酒吧喝酒了。

現在倒好了,無婚一身輕。

頭有些暈乎乎的,我拍拍腦袋,想讓自己不至於從位子上倒下去,我抬頭見到調酒師正看著我,我問:“你叫什麼名字?幹嘛這樣直勾勾地看我!我家裏還有個弟弟都比你年紀大。”

“我叫楊子晚,我今年二十歲了。”他老老實實地放下調酒杯,回答道。

“呃,楊子晚,名字後麵再加個字,那就是揚子晚報了。不過很好,多年輕啊,你這個年紀,正是去搶別人東西的年紀。”我點頭,想到了家裏那個二十歲的秦湯湯,咱們80後是活活被70和90夾死了。

70人笑我們窮,90人笑我們土,我是窮是土隻是個小導遊,為毛還要搶我的男人占我的房!想到這裏,氣又來了。

不行,我想我不能在外麵遊蕩,家裏那對野鴛鴦豈不是正中下懷,我迷糊著眼四處尋找賢芝,我要回去,回去在家待著。

見到美男就把我撂一邊的賢芝,正花癡一樣雙手拖著腦袋聽著花樣牛郎的吹牛,我叫了她三遍她都沒有聽見,真想打電話告訴她老公鄭兆和,不過這隻是一閃念,我嘴裏極度鄙夷地說句:“一對浪人。”

然後掏錢買單,準備獨自走。

楊子晚安靜地望著我,我從高腳椅上下來時,他伸手扶我,我搖手,說:“我沒事,我沒事,沒醉,絕對沒醉。”離開前,端起他調的那杯檸檬蜂蜜水一飲而盡,揮手說:“BYE”

搖搖欲墜的樣子站在酒吧門口,外麵的風吹過,頭腦清醒了一點,準備攔個出租車回家。卻不知誰在這個時候從我身後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一回頭,是賢芝麵帶桃花地朝我樂嗬。

“怎麼走都不叫我,你醉了怎麼能一個人回去,多危險。幸好那個小朋友告訴我,我才追上你。還有啊你別看溫安年現在不把你當回事,要是你真的出什麼事,他非得和我拚命不可。”賢芝說。

“我看你和那公子聊得正歡,我就自覺打車回家,順便再打個電話給鄭兆和。”我開玩笑說。

“你就是打電話給我那個老公,就算說我和哪個男人怎樣怎樣,他也不會立馬抄家夥過來,換而言之,如果他在哪裏鬼混,我也不會去抓奸,這是我們心照不宣的規則。”

賢芝說完又接著補上一句:“我還真羨慕你,至少你還有恨的感覺,你看到溫安年和那小娘們在一起你還有人神共憤的衝動,我沒有,不愛嘛,他愛誰誰好,給錢就行。”

“你羨慕我,這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了,我現在是一無所有了,我寧願是你這樣,至少咱還有錢來彌補破碎的心,而我現在呢,如果再不去上班,我可能就沒飯吃了。”我眼睛澀澀的,站在賢芝的寶馬車邊說。

“咱們倆就是這個年代最具悲劇色彩的女性,一個嫁給了錢,一個嫁給了愛,結局都是悲哀。上車吧,回去睡一覺,你緩和好了再去上班,沒錢就和我說。”賢芝說。

我上了車,寄好安全帶,說:“我好像還欠你七萬塊錢,買房子時問你借的,我爭取盡快還你,逼急了我也搞些旅遊促銷掙點外快。”

賢芝開著車,手指上的祖母綠發著忽明忽滅的光,她說:“你省省吧,我還不了解你,你每天帶著一個團的老頭老太,你能狠下心嗎?錢的事就算我要你還也輪不著你還,我記在他溫安年的頭上,再說,我也不缺這點錢,你自己先管好自己生活要緊。”

“嗯,我聽你的,賢芝,謝謝你。”我感動地說,到這個時候,還是朋友最親。

賢芝一手把我的頭攬在她懷裏,說:“傻素丫,謝什麼,咱姐妹這麼多年,你有什麼事,我兩肋插刀也是義不容辭的。”她拍拍我的頭,輕柔地說。

這讓我感覺回到了大學時代,和賢芝大學時就在一個宿舍,我們關係好到我洗過的一盆洗澡水,她都能繼續洗,她就是這樣毫不嫌棄我。

誰要是罵她一句,背後說賢芝什麼壞話被我聽到,我都能氣得勝過罵自己。

宿舍人開玩笑打趣說我們多像一對戀人,直到我和溫安年手牽手出現在大夥麵前,大家才驚呼:原來你和賢芝不是拉拉啊。

那時我才清楚,周圍的人一直都以為我和賢芝是同性戀,很少能看到兩個女子可以要好到那個程度,我們之間幾乎是無堅不摧的,就像是兩生花一樣。

這個時而叫我“素丫”時而叫我“素奶奶”的女子,一直都在我身旁。

我在賢芝的懷裏,不經意瞥見了旁邊一輛車裏的男人驚訝地眼光,估計他看傻了,兩個美麗的女子抱在一起,一定很生動吧。

我推推賢芝,說:“瞧,那個男人以為我們是拉拉,嚇傻了。”

賢芝微笑鬆開我,說:“我隻是太心疼你了,你越是堅強越是沒事的樣子,我就越難受。素丫,你總是能讓女人心疼。”

這是不是我的悲哀,我總是能讓周圍的女性心疼我,朋友也好,公司同事上司也好,街道裏的大媽也好,都對我疼愛有加。奇怪的是,沒有一個男人心疼我,仔細想想還真的是這樣。

方悟一個道理:柔弱的女子是讓男人心疼的,堅強的女子是讓女人心疼的。

賢芝把我送到了家門口,有些不放心,說:“你回去不要怕,平時怎麼樣還是怎麼樣,這是你的家,無視那個小娘們。她要是敢動你,我明天就讓她住醫院!報銷了她!”

我笑著抱抱賢芝,說:“放心,我沒事的,他們不敢拿我怎麼樣的,你開車慢點,喝酒了的,我真不放心你。”

“那點雞尾酒,對我來說,算酒嗎?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賢芝說著,進了電梯。

回到家,聞到家裏一種陌生的香味,這個家,儼然不再是屬於我的氣息,它充滿著一個年輕女子妖冶的香水味。

拖著疲憊的身子,脫下鞋,進了浴室,想衝個澡。

三下五除二的就脫了衣服,把淋浴一打開,冰得我全身一個哆嗦。熱水器是關的,水冰涼冰涼的,這還洗什麼澡,雖然是八月天,可這樣的半夜被冷水淋一下我有點吃不消。

我想趕緊穿衣服回房間睡覺吧,剛穿好上衣,浴室的燈一下就滅了,這是怎麼回事,停電了嗎?

我最怕黑了,還在狹小的浴室裏麵,本來就有輕微的封閉空間恐懼症,我手都有些抖,胡亂地套上衣服,趕緊出去。

聽到“啪”的一聲,一個人影從浴室的雪花窗晃過,嚇得我一跳,這大半夜的,我嚇得閉上了眼睛,細一想,應該是秦湯湯。

我伸手想拉開浴室的門,怎麼拉也拉不開,用盡了力氣死命地拉,門都紋絲不動。不用想,肯定是剛才秦湯湯來把門從外麵用東西給別上了。

真是夠陰險的,這樣整我。

我拍打著門,我喊道:“溫安年,溫安年你給我出來,給我把門打開!快點啊——溫安年!你這個王八蛋!你給我開門啊!”任憑我怎麼呼喊,都沒有絲毫動靜,我就像是被這個房子遺棄了一樣。

最後我就蹲在門邊的地上,手仍無力地拍打著門,周圍是死沉沉一樣的安靜,浴室裏漆黑一片,還能聽到淋頭在一滴滴地滴水的聲音,那個浴缸也變得慘白慘白一樣。

好恐怖,我蹲著抱住了自己,努力讓自己溫暖點。

身上還是濕漉漉的,四周又是死一般的沉寂和黑暗,我拿著手機,想不能打電話給賢芝,也不能為這點事打“110”吧,突然一下想起來,打電話給溫安年吧。

電話接通了,我想要是溫安年接了電話,我一定要痛罵他一頓,讓他馬上給我開燈開門放我出來,不然我就報銷了他!

過了幾秒,電話接通了,我正想開口,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很大聲音的搖滾樂,難怪聽不到我在浴室裏的呼叫,大半夜的聽什麼搖滾!

但是接下來,我聽到了我這一生都不能接受的聲音,是秦湯湯和溫安年歡愉的聲音,搖滾音樂聲開得很大,但是很明顯秦湯湯是故意對著手機話筒在發出讓我恥辱顫抖的聲音。

他們在片刻歡愉著,秦湯湯就是想告訴我這點。

我不得不佩服現在女孩的勇氣,如此大膽而袒露地宣揚著,我氣得全身都在顫抖,加上自身的寒冷,我摁掉了電話,如果不是看在是新手機的份上,真想砸了手機。

我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我對自己說:季素,你冷靜,你越是氣她的目的就越是達到了,不要生氣,溫安年不是你的了,他愛和誰滾床,那是他自由!

那一夜,我就靠在浴室的門邊,頭發都是濕的在滴水,對溫安年是心如死灰了,但是我不認輸。秦湯湯,你最好永遠別讓我出來,我就不信,我27歲的女人還鬥不過你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總有天我要笑著看你哭。

早上,溫安年嘀咕著說:“誰拿東西把衛生間的門別上了,這個季素在搞什麼鬼。”他竟然還以為是我在搞鬼。他動手打開門,我順著門的打開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他蹲下,拍打我的臉,說:“你怎麼了,你沒事吧你,怎麼全身都是濕的?”他回頭對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秦湯湯望去。

“你別看我,我什麼都不清楚。”秦湯湯說完端起一杯熱咖啡悠閑地喝著。

“你還像個孩子,季素她有封閉空間恐懼症,她要是真的出什麼事,我怎麼向她家裏人交待。”溫安年抱起我,往臥室裏走。

“溫安年!你抱她幹什麼!”秦湯湯立馬地站起身,尖聲嗬道。

“她暈倒了,我總不能讓她一直躺在地上吧,她衣服都濕了,你還不快來幫她換,那隻好我幫她換了。”溫安年說。

“什麼,你幫她換衣服,溫安年你搞清楚你們已經離婚了好不好!”秦湯湯說。

“所以,你快點過來幫忙啊。”溫安年用手拍我,說:“季素,你醒醒,你沒事吧你,你不要嚇我啊。”

我就是要假裝昏迷,秦湯湯,你很喜歡整我是不是,我現在因禍得福,我就要把溫安年從你身邊一步步地奪回來,然後我再甩了他!這個念頭突然就閃現在我的腦子裏。

“湯湯,你別愣著了,快點過來幫忙,不行就送醫院。”溫安年焦急地看著秦湯湯說。

溫安年抱著我進我的房間的時候,我伸出右手,偷偷地朝秦湯湯做了一個“V”字手勢,不用看我也能想象到秦湯湯氣得猙獰的表情,真是過癮,此乃苦肉計也。

秦湯湯氣衝衝地走進我的房間,看見溫安年將我平放在床上,她對溫安年說:“不用上醫院了,我有辦法對付她!”說著將手中剛衝泡不久的熱咖啡一下潑向我的臉上。

微燙的咖啡落在我的臉上,脖子間,還有胸前,真的是有些疼,我就差一點要做出痛苦表情,還是強忍住了,我要臥薪嘗膽。

溫安年見此狀,上前一把將秦湯湯推得老遠,說:“你瘋了嗎?你沒看見她都昏迷不醒了,我是愛你,可是,你起碼的同情心也要有吧!你這樣做也太過分了。”

秦湯湯捂住了臉,估計也是真害怕溫安年發火,嗚咽著說:“對不起,安年,我錯了,她是裝病,她是裝的,她剛才還朝我做手勢來著,你相信我。”

“夠了,湯湯,你去大一盆熱水來,不要再說了,我待會還要上班。”溫安年歎口氣,坐在床邊,拿毛巾擦潑在我臉上的咖啡。

我裝作迷迷糊糊慢慢地睜開眼睛,一臉無辜加不知所謂的神情說:“我這是怎麼了,我的臉……我的臉怎麼這麼疼,我記得我好像是在浴室,門被別上了我出不來,好黑好冷。”

“季素,你沒事了吧,沒事就好,把我嚇壞了,你要是出什麼事我怎麼向你媽交待。”溫安年站起來,聳聳肩,說:“既然你沒事,那我去上班了。”

我點點頭,看得出來,如果不是秦湯湯這個狐狸精左右他,他對我還是有一絲舊情的,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溫安年也不會把事情做絕。

隻要他念舊情,那就好辦,我要想方設法讓他對我舊情複燃,這就是對秦湯湯最強有力的報複。

我——季素,絕不是忍氣吞聲的女人!我可以大方離婚,不代表我就放過這個小三!她做小三拆散我,那我也要做回小三拆散他們!

我站在陽台上,看著秦湯湯挽著溫安年的手上車。

將臉上的咖啡洗幹淨,又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上了一件青色繡花民族風連衣裙,大大的裙擺,是裂帛原創,再搭配上一雙朱白色高跟鞋,化上淡淡的妝,尤其是眉上加了恰當的修飾,對著鏡子,好久沒有這麼光彩熠熠了。

出現在程朗的辦公室,這位帶了我四年的程朗經理,像是不敢認識我一般,仔仔細細把我打量了一番,緩了半天,說:“季大小姐,我好久好久沒見過你這麼細心打扮收拾自己了,怎麼,心情調整好了。”

我立得端端正正,很有底氣地說:“是!經理,我已調整好狀態,隨時準備帶團!”

程朗從位子上走到我麵前,稍有力度地拍拍我的肩膀,說:“看到你這樣,我很欣慰,帶了你這麼久,真不想看到你頹廢的樣子,回來就好,回來好好幹!團裏都需要你!”

他從桌上拿了一疊單子,說:“今天下午就有一趟去雲南麗江的團,我看你這麼光鮮,穿的也是民族風,正好適合你,去準備準備,下午一點出發!還有,車上幾乎都是60歲以上的老人,一些藥劑藥丸帶齊”

“經理放心,一定帶好團!”我堅定地說。

沒有了婚姻,我還有事業!婚姻荒蕪了,那就讓事業繁盛起來。

我一定沒有想到,我會在那裏,遇見了我這一生最該遇見的人。

拿著經理給的資料單,回到了辦公桌前坐下,還竊喜程朗沒批評我什麼。

張悅是我的鄰桌同事,平時大家相處的也挺好。

她湊過來,說:“季素,你這麼多天沒來,經理都急出白發了。本該你帶的團交給別的導遊,可總是帶出事,不是把老太的心臟病氣發了,就是哪個老頭子迷了路找不著隊伍,可是經理知道你家裏發生了事情,他不想強壓你。現在你回來了,就能多看到經理的笑臉了。”

這個程朗,該是我見過的最好講話的上司了,他可不像傳統的大腹便便油頭粉麵的上司,簡單說,他就是一個帥氣而年輕的小開,小開他爸老開很有錢,小開同誌大學一畢業老開就幫他開辦了這個旅行社,我是大四還未畢業就被小開簽到了公司。

“張悅,我下午要帶一個去麗江的團,麗江我還沒有去過,你上次不是去了嘛,能不能把麗江的旅遊地圖和手記借給我用一下,我估計我來不及準備太多了。”我對張悅說。

張悅打開抽屜,找到了關於麗江的所有旅遊資料,遞給我,說:“看來你恢複的不錯哦,資料都在這,你臨出發前看一下,你不曉得,那些老頭老太要有多少問題就有多少問題,恨不得把某某街有沒有公廁的事都要問一遍。”

我笑笑搖搖頭,拿著麗江旅遊圖翻看,說:“沒有辦法,誰叫我們吃導遊這碗飯呢,還帶的是老年團。”

手機響了,鈴聲還是那首以前我和溫安年都愛聽的歌《忽然之間》,我拿起電話,下意識的對張悅晃晃電話,我說:“我老公打來的。”剛說出口,馬上就反應到自己的口誤,是習慣了叫他老公,一時半會改不過來口。

我接通電話,說:“喂,有事嗎?”

“季素,你也夠狠的,我本來對你還是有點念及多年的夫妻之情的,我沒想到啊,你非要趕盡殺絕嗎!”溫安年在電話那一頭咆哮著。

“溫安年,你講清楚,什麼沒想到,什麼趕盡殺絕!我做什麼事對不起你了!”開始我嗓音有些激動,同事都抬頭對我望著,張悅拉拉我的手,我壓低了嗓音,說:“溫安年,咱倆誰對不起誰不是明擺的事嗎?”

“鄭兆和今天一早,取消了和我們公司的所有廣告訂單,難道不是林賢芝在鄭兆和麵前吹的枕邊風嗎!是你叫林賢芝這麼幹的吧!你狠,我一個月的心血都白費了,現在公司領導把我罵的狗血淋頭,都是因為你!”溫安年一口氣地撒著怒。

“對於這件事,我一點也不清楚,取消訂單,那是你們廣告公司口碑的問題,我也沒有叫賢芝去為我做什麼報複你的事!我現在在上班,有事等我回來再說!”我也聽惱火的,本來心情剛好點想帶好這個團順便自己也出去散散心,溫安年的一個電話破壞了我的雅興!

我能猜到是賢芝想幫助我懲戒一下溫安年,這在我的計劃之外,我剛想緩和一下和溫安年的關係,這樣一來,溫安年不是要恨死我,那我還怎麼實行我的報複小三計劃。

猶豫了一下,撥了賢芝的電話。

賢芝喜羊羊地接了我的電話,說:“怎麼,溫安年去你那裏告狀了吧。”

“豈止是告狀,簡直就是咆哮,賢芝,你怎麼讓鄭兆和把訂單都取消了呢,感情的事,和工作就不要牽扯了,我懂你是為了我好,隻是,我不想這樣。”我憂心地說。

賢芝做這些,是為我抱不平,她不希望溫安年拋棄我之後仍能過得逍遙自在,所以她才會給鄭兆和吹耳邊風。

我也擔心賢芝會因此生我的氣,我走到衛生間找個沒人的地方,我說:“賢芝,你讓鄭兆和把訂單仍給溫安年公司簽,我現在還不想和溫安年弄太僵。”

“怎麼,你還幫他,是不是他威脅你什麼了!”賢芝追問。

“沒有,真的沒有,是我想緩和一下我和他的關係,我想——我想和他舊情複燃。”我想了下說。

“什麼?舊情複燃?你瘋了是吧你!吃了什麼錯藥!”賢芝激動了。

“我想,我想做一次妻子的複仇!首先是妻子的誘惑。我不會輸給秦湯湯這個小三的,我要製定一整套計劃,我要把溫安年從秦湯湯身邊奪回來!”我咬牙說。

“奪回來之後,再甩了他對不對?!”賢芝應道。

“知我者,賢芝也!我就是要奪回他,再甩了他!我也做一回小三,我就不信,我對付不了一個二十歲的黃毛丫頭!賢芝,你可要幫助我哦!不蒸饅頭也要爭口氣。”我說。

“真是過癮,想到那一天,我就覺得好過癮!行!需要我的隨叫隨到,那我先叫我老公把廣告訂單再說一下,這事弄的,兆和得批評我了。”賢芝樂得笑道。

“賢芝,你為了我,可不要和鄭兆和發生矛盾。我下午帶團去麗江,估計要待三天,你等著我回來啊,回來我們一起商量我們的誘惑回歸計劃!”我說。

“好的,我的素奶奶好好的,我就等著你回來!”賢芝說。

還是賢芝好,遇到什麼事,她總是無條件地站在我身邊,人生中有這樣一個閨蜜是件多幸福的事情,不用擔心被甩,不用擔心被欺負,總之她一直都在那像是女神一樣捍衛著你。

我也懶得回家收拾衣服了,回到那個屋子就會聞到秦湯湯的氣味,不想自找苦惱,就在麗江買幾件衣服吧,聽張悅說麗江的布衣布裙布鞋都有手工繡的,非常動人。

還是很喜歡導遊這份工作的,盡管我帶的團都是老年團,遊客有些上了年紀,我要準備一些急救藥丸,還有老人需要的放大鏡什麼的,每次出行我都要帶一個大大的包,裏麵裝滿了各種各樣隨時可能需要的物件。

老人會喋喋不休地和我嘮家常,要我在車上或者飛機上給他們唱歌講笑話什麼的,我心裏都覺得甜蜜,都是一群老小孩,比年輕人更親切更隨和。

我從工作櫃裏拿出大大的手袋,將一些東西都整理好放進去,旅行手記和地圖,雨傘,薄荷糖,風油精,還有一個小藥箱,裝滿了一包,戴上旅行社紅色的鴨舌帽,握著小紅旗。我來了,我心愛的工作,我來了,我美麗的麗江。

很多外地人,去了麗江,起初隻是為了去看看那裏的美麗風光,去了之後,便不再想回來,就留在了那裏。

麗江,一座動人的古城。

我帶著一行二十五個人,上了飛往麗江的飛機。漂亮的空姐熱情地端來飲料,一位大爺見飛機上的飲料點心不收費,接連讓空姐來回跑了五趟,我微笑望著這一群像孩子般的老人,這樣的工作,讓我覺得溫暖。

坐在我身邊的,是一位教鋼琴的退休教師,她花白的頭發,嘴唇上抹著淡淡的口紅,穿著一件白色棉布長衣,肩上披著紅色的蘇格蘭大披肩,很有氣質的老人。

我和她攀談,她說她的老伴一年前心肌梗塞去世了,那段時間,她根本沒法緩過來,頭發也就是在那時一下全白了。老來伴老來伴,到老來,卻先走一步。

她說她三天三夜沒有吃東西恨不得就跟隨老伴去,兒女們都勸她,為她擔心,女兒更是辭職專門在家看著她照顧她,生怕她想不開。

我握住她的手,看得出她說到痛處的情緒波動。

她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拍拍我的手背,接著說:“後來我也就想開了,這都是命,沒有誰能陪誰一輩子,生死的事,誰能預料。我慶幸是他死在我之前,這些晚年喪偶的痛,由我來承擔,如果我先死,他不是也會很痛苦嗎。我親手將他的骨灰安葬,我給他辦了風風光光的葬禮,我對他說,老伴,你在下麵等我。時候到了,你就來接我。”

聽到這裏,我已淚濕。

這世間的愛情有著千姿百態,有為愛私奔甚至雙雙殉情的,有得不到愛最後放手任其幸福的,有在塵世中食人間煙火的廝守終生的伴侶,也有即使沒能最後在一起可仍然珍藏在心的。

如紅拂女夜奔尋郎君,如文君當壚舉案齊眉,如寶玉說的那句:無我原非你,從他不解伊。

而這位老人的愛,我想,隻有相愛了半個世紀的人方能體會。

想到這裏,我和溫安年之間,能算是愛嗎?不過是相遇後產生了愛慕,等他厭了,就走了。

我不過是一盤菜,再好吃,最後終會乏味。

如此,我寧願在我們相愛的時候,當中有一個死去,不要等到背叛的時候,愛死去。

“瞧你,孩子,我說的太多了,把你也弄得不開心了,別想太多,每個人都要經曆生死。我每三個月都會來這個旅行社找個城市走走,趁我還走得動。哪天我不來了,就是說我也不在了。”

“阿姨,不會的,您身體好著呢,多出來玩玩,現在子女都成家各有各自的事業,您就多去一些美麗的青山碧水看看,陶冶陶冶。”我望著這位慈祥而沉靜的老人,突然就有了感懷。

她給我上了一課,我是不會忘記這位叫李戴珍的老人的。盡管也許她再也不會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聊了會,後麵座位上一位大爺說:“我們都有耳聞環朗旅行社的當家花旦導遊季素,是能歌善舞,怎麼樣,來給我們這些長輩們唱首歌!大家說好不好啊!”

這些慈和的老人們都開心地鼓掌,這樣的笑聲,能讓飛行的時間過的快一點。也不是第一次給遊客唱歌,這樣的邀歌,我也不覺得羞澀,我便說:“好啊,我可以給大家唱,不過叔叔阿姨們,要我唱歌可以,你們待會下了飛機,答應我不可以亂跑哦。”

他們立即答應,催促我快點唱。

唱什麼呢,那就唱那首莫文蔚的《忽然之間》

“忽然之間,天昏地暗。

世界可以忽然什麼都沒有。

我想起了你,再想到自己。

我為什麼總是才非常脆弱的時候

懷念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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