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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血和朱砂痣蚊子血和朱砂痣
水湄伊人

4.窄路相逢

本著丁皓哲對自己的受傷之事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他再次來的時候,夏梔並沒有趕他走。

而且,她現在是真的需要一個幫手,物流處的貨要去提,很多客人訂單,她得打包處理,這幾天沉積下來的事都堆在一塊,她都快瘋掉了,而且現在自己這個傷殘人員根本就無法獨立完成這些事情,現在有這樣的免費義工不用,傻啊,如果不是因為他,自己也不會變得像現在這樣一團槽,這是他義不容辭的事!

丁皓哲把物流處的貨拉了過來,然後打包好前幾天的單子,就等快遞員過來拿貨,便坐在電腦前給夏梔當起客服,看他打起鍵盤劈裏啪啦,應對自如,看來也挺合這個工作的嘛。

夏梔也忙了一天,終於能坐下來歇口氣,落個清靜,姐個傷殘人士還得這麼拚命幹活,我容易嗎?

她看著丁皓哲挺勤快的樣子,心裏有了想法,“要不,你給我兼職當客服吧,有空過來給我打打雜,當然,薪水是有的,多了是給不起,不過給你賺點外快是沒有問題的。”

“好啊,其實嘛,我還挺適合做這個工作的,我是電子信息的專業,雖然上的是職業中專,但是在電腦行也是摸打滾爬了幾年,這些我挺在行的,要不,咱再合作創業,注冊個自己的商標,樹立自己的品牌,找個好的廠家一起合作,做精品BRA,業務出來了看有沒有資格申請上天貓,怎麼樣?”

“好啊,我一直想做大啊。”

兩個人突然有了共同語言,這下,他們的創業熱情突然就高漲了,談著談著就談到了如果他們賺了五百萬怎麼花了,夏梔說成立自己的公司吧,集生產加工與銷售一條線,讓她也過過當女老板的癮,再買個名牌包包的,如果名牌包包比她的麻布包好用的話,然後再特麼國外遊一圈,拿著名牌包拍著旅遊照在朋友圈往死裏刷屏,那一定特裝B。

丁皓哲說,“我如果能分到兩百五十萬,我一定把這錢全砸到何果果的頭上。”

夏梔白了白眼,“那會出人命的,強扭的瓜不甜,你咋就這麼擰不開呢,行了行了,我都口渴死了,你去幫我燒壺開水去,順便把冰箱裏的西瓜拿出來切了吃。”

丁皓哲便去燒開水,夏梔坐到了電腦前麵,翻了翻旺旺上的聊天記錄,怎麼都沒有啊,剛才旺旺不是一直在嘟嘟嘟地響的?都到哪裏去了啊,接著她發現黑名單裏倒是多了一堆人,但黑名單裏又翻不出聊天內容。

她作河東獅吼狀,“丁皓哲,你給我過來!”

丁皓哲邊甩著手上的水邊跑過來,“咋啦,我剛接好水,先放上麵燒啊,什麼事你說吧,我聽得見。”

“剛才那些客人呢?怎麼都找不到了?”

丁皓哲邊把電水壺放好,邊過來說,“我告訴你啊,那些歐巴桑簡直是不能忍,幾毛錢都跟你砍價,買個做活動的才九塊九的BRE還跟你磨著是不是包郵,不包郵就不買!還有個更不能忍,居然問,老公覺得我太大太招搖了,有沒有穿起來看著不怎麼惹眼的,真特麼矯情啊,我說那就找我啊,我會幫你揉小的,她把我給黑了,還有個客人一上來就親呀,有沒有手感特好的魔術墊啊,要跟真的一樣的那種,這麼作得多虛偽啊,我最痛恨女人的欺騙了,你說小就小啊,裝大算什麼啊,我就你找錯地方了,我這裏不是整容中心你應該去隆胸,然後她暴粗罵人,我就把她拖黑了……我說貓咪轟,你開淘寶店能活到現在,你是怎麼做到的?”

夏梔差點一口鮮血噴他一臉,她拿著拐杖單腳跳起來劈頭打,“老娘一天的生意全被你毀了,賺點錢你說容易嗎,客人全被你趕跑了,還什麼跟你一起創業,還特麼合作開網店,還賺什麼大錢開什麼大公司賺它個狗屁五百萬,你還是回家做你的大頭夢去吧!”

丁皓哲邊護著腦袋邊逃出去,“有話好好講啊大姐,我也不是為你著想嘛,怕你的小心臟承受不了這些奇葩客人的各種奇葩問題,你別打了,我走我走——”

然後便一溜煙地跑了。

夏梔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我怎麼會遇上這麼個不靠譜的小混蛋啊,每次碰到他就準沒有好事!再好的事也會莫明其妙轉化成窩心事,整一個二貨啊。

她剛坐回電腦前繼續生著悶氣,門又響了,她不理,但是還繼續響,這會她又火了,衝著外麵喊,“你再回來,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這時,外麵響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梔,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那不是老爸的聲音嗎?她趕緊起來一拐一拐地去開門,卻見一臉風塵仆仆皮膚黝黑的夏鐘鳴站在外麵,一手提著行李包,一手提著兩條袋子。

“爸,你回來了?”

夏鐘鳴點了點頭,“嗯,剛才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咦,你的腿怎麼了?”

“沒沒,一個朋友,沒什麼事,開玩笑的,這個———騎車的時候摔了一跤,沒什麼大礙,都差不多好啦,就是皮外傷而已。”夏梔笑嘻嘻地說。

“你啊,什麼事都不跟爸爸講,以後,開電瓶車慢點,這種車最容易出事故,這麼大了做事還這麼毛躁,真是的。”夏鐘鳴邊埋怨邊進去,把行李放下。

夏梔奇怪於老爸怎麼不回自己的家?

“爸,你剛出差回來吧?不會又跟小媽吵架了吧。”

夏鐘鳴長長地歎了口氣,“別提她了,晚上我就在你沙發上窩一晚,明天這邊也有事情要辦。”

他解開行李袋,把袋子裏的一個包裝盒拿出來,遞給夏梔,“你生日爸爸也沒辦法趕得過來,也不知道你們女孩子喜歡什麼,就隨便買了這東西。”

夏梔打開來,是一條花得不能再花的絲巾,要知道,老爸,這是大夏天啊,但是,女孩子的心思,這個整天在工地上忙碌著的老男人怎麼會懂呢,能記得已算不錯了,夏梔假裝歡喜地收下,基本上老爸送的東西,她一件都用不上,過幾天就送給了清潔工大媽,還真沒那個媽送的東西貴重又實用。

這時,夏鐘鳴像是想到了什麼,“對了,你媽給你寄禮物了沒有?”

“寄了。”夏梔輕描淡寫的應著。

“一定挺值錢的吧。”

她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講出來,她真是怕老爸自卑,所以,還是不講了。夏鐘鳴自覺形穢,也沒再追問,轉頭發現了那把拐杖,“你這個是哪裏來的?看著挺眼熟的,這東西挺不錯的。”

“朋友送的。”

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但沒有拿起來看,他現在累得隻想好好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他邊把行李箱裏的衣物整理出來邊說,“對了,你還記得幹爺爺嗎?”

幹爺爺?夏梔想了想,點了點頭,父親在比較小的時候,他的父母,也就是夏梔的爺爺奶奶便在海上遇難,是一個外鄉來的手藝人,也就是幹爺爺撫養著他至16歲,便讓他獨自去打拚了,印象中,幹爺爺是位手藝特別巧的工匠,給她做過很多很好玩的小玩意,那時候,別人都沒有玩具,但是,她就有木頭做的玩具自行車,牙膏鋁皮做的小風車,還有一艘載滿著各種“水果”的帆船,父親的手藝就是他那裏學的,雖然沒有幹爺爺的精湛,但是一般房子裝修上用用基本就夠了,木工活做得還不錯。後來父母離婚了,幹爺爺很生氣,把他們都轟了出來,父親便在城裏租了很舊的小套房,很少回去,而夏梔後來獨自租了出去,更是十幾年沒見過幹爺爺了。

“最近聽說他生病住院了,我們要不要——”他看了看夏梔的腿,沒說話了。

夏梔想起自己正要去一趟醫院的,“我反正也要去醫院換藥拆線的,剛好你可以載我過去,我也去看看幹爺爺,這麼久沒見過他了,想他了。”

夏鐘鳴點了點頭,“那正好。”

這時候,一道閃電劃過悶熱的夜空,一聲悶雷驟然響起,,劈裏啪啦的雨滴聲越來越響,頃刻大雨傾盆,父女倆趕緊關上窗戶,祈禱著明天可不要下大雨。

蕭靜從浴室裏出來,用幹毛巾擦拭著濕發,下身披著浴巾,八塊腹肌畢露無遺,這是他在健身房與打網球堅持多年的結果,在大學裏,他是運動健將,他覺得,一個男人必須得有一個好體魄,縱然不言語,在氣勢上,就可以勝別人一籌。

這時候,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響起,拿起來,是何亞嫻打過來的,何亞嫻是有著媒妁之約的女友,留學在外,其實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不鹹不淡,甚至連感情都談不上,因為,隻見過一次麵,何亞嫻是另一家大集團老板的千金,他們之間是門當戶對,父母之命,他不能違,況且,原本他對婚姻就沒什麼想法,他覺得,如果遇不上深愛的女人,那麼,跟一個不愛不恨的人過完一輩子也行,至少要比跟一個討厭的人生活要好得多。因為,他對何亞嫻的第一印象還不錯,何亞嫻雖然出身好,但是有公主命卻沒公主病,相貌才華都相當優秀,主修音樂,大提琴專業。他也覺得,隻有她這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我吧,隻是因為身處兩地,還沒培養好感情而已。

“蕭靜,是我,猜我在哪裏?”

“ 我——猜不出來,不會回國了吧。”

“果然聰明,猜對,你趕緊來機場接我吧,我剛到。”

“現在?”蕭靜看了看時間,透過窗戶再看看外麵的雨。

“嗯,因為我最想看到的人是你。”

“那——好吧,我換好衣服就去。”

蕭靜在機場的咖啡館找到了何亞嫻,隻見何亞嫻你穿著一件淡綠的連衣長裙,披著一件白色的長開衫,微卷的長發隨意地披著,旁邊立著一個大提琴的箱子,還有個行李箱,她非常專注地正翻著一本雜誌,前麵放著一杯咖啡,神情看上去顯得有點疲憊,但那麼優雅與美麗,令蕭靜都覺得心動,這麼一個才貌兼修的白富美,他有理由不去喜歡不去疼愛嗎?

“等很久了吧?”

何亞嫻看到蕭靜來了,非常善解人意地笑笑,“讓你這麼頂著雨又大半夜的來接我,真的不好意思了。”

他們倆雖然在彼此父母眼裏已經是一對,但是,卻真的不是很熟,所以,客氣中難免顯得有點生疏,畢竟,一直還沒有機會作更深的了解。

蕭靜一邊背起大提琴箱,一邊拉著行李箱,半開玩笑著說,“誰叫你是我準未婚妻呢,為老婆大人做事,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何亞嫻姣好的臉頰飛過兩朵霞雲,恰似桃花嬌豔,蕭靜都有點看醉了,卻莫明其妙地想起了夏梔,如果夏梔是潔白的梔子,那麼何亞嫻便是四月的薔薇,一眼便令人醉。

何亞嫻此時也沒什麼矜持了,攙著蕭靜的手臂,倆個人儼然一對珠聯璧合的情侶。

蕭靜問,“這次呆多久?”

何亞嫻看著他,“可能——回去了。”

她定定地看著蕭靜,似乎在等著蕭靜說什麼,但是蕭靜笑笑,“在外國呆慣了,在國內還能呆得住嗎?”

“國外再好,於我而言也是外鄉。”

蕭靜不再言語了。

把何亞嫻接回來,並請她吃了宵夜,再把她送回家,回來已是深夜,蕭靜基本上是累癱了,倒頭就睡著了。

這一夜,做的夢跟電視劇似的,一集接著一集,那些遙遠的人與物紛至遝來,擠在一起,出演著一場又一場的鬧劇,一個大著肚子有著身孕的女孩跪在父母的麵前,母親歇斯底裏的哭聲,父親低著頭,乞求著原諒,不知道怎麼回事,又一陣激烈的爭吵,父親打了那個年輕的女子,那女子突然間往窗戶口縱身一跳,傾刻間,尖叫聲與哭聲彙成了一片,父親與母親飛奔下樓,隻留下他一個人在客廳,他驚恐又茫然地看著這一切,卻不知道該怎麼做,他怕一個人呆著,想了一會,也下了樓。

隻見父親哭著在打電話好像在叫救護車,而地上躺著女子後腦一灘血在無限地漫延著……而仿佛有一雙少年的眼睛,在死死地盯著他,令他感到窒息……

要不是手機音樂一直在響著,讓他從夢魘中抽離出來,他覺得自己真的無限期地繼續惡夢著。

電話是奶奶打過來的,“靜兒,還沒有過來嗎?”

他猛然想起今天跟奶奶的約定,就是帶奶奶去找那個木匠,“您等會兒,我馬上過去接您。”

剛斷了電話,手機又響起,這回是何亞嫻打過來的,“起床了嗎?昨天很累吧?”

“還好還好,我剛剛睡醒。”

“今天你有沒有空,陪我走一圈?”

蕭靜遲疑了一下,“今天我要陪奶奶——”

“你奶奶?要不我也一起陪奶奶吧?我沒見過她老人家呢。”

何亞嫻還真是把奶奶當自己人了,儼然像過門了的孫媳婦,好吧,既然何亞嫻遲早是蕭家的人,看看奶奶也是應該的,早點見麵也好,至少能討老人家的歡喜也是一件好事,而且奶奶一直念叨著孫媳婦,早點見上也算是了卻了她的一大心願了。

於是蕭靜便答應了,把何亞嫻給接了過來,而何亞嫻經過一夜的充足睡眠,精神渙發,加上精致的妝容,更是光彩照人,看得蕭靜有點入迷了。

她在副座坐好了係上了安全帶,奇怪地看著蕭靜,眼晴裏滿滿的溫柔,“還不出發麼?”

蕭靜這才回過神,好吧,又不是沒看過美女,不過這般有氣質的美女還真是少見,讓我蕭靜給碰上了,如果那個冒冒失失的丫頭有何亞嫻一半淑女就好了,暈了,怎麼拿這兩個人作比較了,差距太大,沒法比。

這時何亞嫻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我去買點東西給奶奶吧,第一次見你奶奶,不能空著手去。”蕭靜瞄了瞄後座,“剛才經過一家藥材店,就買了這些她 喜歡的東西了,等會你送給她就是了。”

何亞嫻的眼波都快泛出水來,如此體貼的蕭靜,令她有點意外,因為,在她的印象中,蕭靜一直對她不冷不熱,他們之間仿佛永遠有一道溝渠,令她難以跨越,而她這次回來,事事顯主動,是為了能跟蕭靜多些接觸,多些了解,兩個人之間,總得有一個人表現出必要的熱情,總得有一個人先主動,否則,肯定這兩個人的關係,肯定無疾而終。

但是,現在,她決定一定要跨過去!

她突然在蕭靜的臉頰上蜻蜓點水般地一吻,“你真好……”

蕭靜摸了摸臉,心裏突然有了一種戀愛著的甜蜜感,這種感覺好久沒有來了,其實跟何亞嫻見麵並不多,就是幾個月前,母親說要給他介紹何家的千金給他認識,明擺著是相親,何家也是個大家族,其父是一家製衣公司的老總,原本蕭靜是不想見的,以為不過是驕橫的角色,一身的公主病,隻對買什麼樣的包包什麼樣的衣服感興趣的女人,父親也挺看好何家女,於是便拗不過父母,去過個場。

於是兩家人除了敘舊之外,便隆重把自己的兒子女兒推了出去,而且還讓何亞嫻當場表演了一曲大提琴,拉的是《舒曼A小調》,雖然蕭靜覺得真做,吃頓飯還帶著這麼大的家夥出來,來展示才藝,又不是賣藝的,但是,還是被她精湛與感人的演奏給打動了。所以,印象還不錯,那次見麵後,何亞嫻便繼續出國深造,他們偶爾網上聊幾天,但因為時差的關係,蕭靜也忙於公司的事,基本上看到的都是留言,沒辦法聊到一塊,於是也沒什麼機會深入地作了解了。

想不到她這次會突然回國,令他有點意想不到,並且叫自己去接她,不過他對何亞嫻真的並不反感,他想他可能有點喜歡上了何亞嫻,再況且,都是父母挑的,他也用不著非要犯賤,找個他們都不喜歡的女人擰巴著。

老太太看到這麼漂亮的準孫媳,那個歡喜勁,拉著何亞嫻的手噓寒問暖,高興得不得了。

在老太太的心目中,孫子隻要有媳婦,不管俊的還是醜的,她都是歡喜的,跟婆婆是不一樣的,所以說為什麼,丈夫的奶奶比婆婆要好相處,不是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

這時,老太太突然歎了口氣,“南兒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女朋友嗎?也不來看看奶奶,唉。”

何亞嫻有點發愣,不知道她說的南兒或男兒是誰,蕭靜咳了一聲,轉移了話題,“奶奶,我們早點過去吧,否則等下會更熱了。”

老太太點了點頭,拄著拐杖走,倆個人輕扶著她,一起上了車,在車上,老太太一路上問東問西,問準孫媳的情況,何亞嫻一一作答,憑她的學曆與閱曆,老太太自是嘖嘖稱讚,對這個準孫媳更是非常滿意。

一路上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落木村,蕭靜方向感好了,去了一次基本上就能記住,而老太太卻安靜下來了,而且越來越緊張,不停地問蕭靜到了嗎到了嗎?蕭靜心裏直納悶,那老頭子跟我奶奶到底是啥關係,難道真是初戀,或者說是舊情人?否則這麼大歲數了還這麼激動?但是奶奶作為長輩,他也不好調侃。

到了吳爺爺路口門前停下來,蕭靜與何亞嫻扶著老太太走,蕭靜歉意地對何亞嫻說,“今天讓你專門當陪同,委屈你了。”

“哪能呀,我特別喜歡跟奶奶在一起。”都已經認了奶奶了,蕭靜還有什麼好說的,不是說陪前輩是盡孝麼?她也確實挺盡孝的。

院門是鎖著的,木質的門經過常年的風吹雨櫛顯得斑駁不堪,暗紅的漆都已經掉得差不多,隻留殘紅,老太太抬頭,就看到牆頂上紅豔豔的葉子花,嘴裏喃喃自語,“真的會是他嗎?是阿德嗎?”

蕭靜邊敲著門邊大叫,“吳大爺,吳大爺在嗎?”

但是叫了好久都沒人應,難道不在家?可都帶著奶奶大老遠的趕到這裏來了,碰不到不是白來了,要不問問米娜,把老大爺的手機號碼問過來,應該有手機的吧。

他正準備給米娜打去,這時兩個大媽經過這裏,好奇地看著他們仨,“你們是找吳大爺嗎?”

“對啊,他好象不在家,你們知道他去哪裏了 麼?”

“他去醫院了,昨天突然發病暈倒,被我家老伴送進醫院了,住下來了。”聽到這句話,老太太差點站立不爭,心裏叫道,阿德,難道你就不等等我嗎?

蕭靜看奶奶臉色不對勁,趕緊問,“大媽,你知道他在哪個醫院嗎?在什麼病房?”

“醫院我知道,病房我倒不清楚,這邊走不開,我也還沒有過去看,你們是?”

“我們——”蕭靜看著奶奶,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還是何亞嫻聰明,接過話說,“我奶奶跟吳大爺是老朋友,本來想來探望他一下的。”

“噢,那好,我打電話幫你問問吧。”

“那太謝謝您了。”

於是熱心的大媽便打了電話問到了病房號,仨個人道了謝,隻得重新回城裏的醫院了。

想不到奶奶想見老頭一麵的過程都這麼曲折,而且還這麼巧,今天過來看,昨天就送了醫院。

這一路上,老太太沒心情聊天了,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何亞嫻也不敢多嘴,因為她能感覺到這個人對老太太似乎很重要,如果真是她所指望的那個人的話。

夏梔拄著拐杖出的門,反正是傷員一個,還在乎什麼形象。

到外科拆線的時候,碰上的也是上次的那個醫生,可能上次夏梔痛哭流涕的樣子令他印象太深刻了,所以,這次來的時候,他居然能一眼認出了夏梔。

“今天你那帥男友沒陪你來嗎?”夏梔看了看夏鐘鳴,夏鐘鳴看了看夏梔,眼神裏有了責怪的意思,仿佛是說臭丫頭,交男朋友也不告訴老爸一聲。他不由得想起昨天敲門的時候,女兒對著門外大發脾氣,原來還真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啊。夏梔想解釋,但是醫生卻沒耐性聽了,一臉嚴肅,讓她把腳抬起來,檢查傷勢。

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夏梔真是覺得憋得好慌啊。

拆線完畢傷口換好藥之後,兩個人出了科室,往住院部的方向走,夏梔再也忍不住了,“爸,我真——”

而夏鐘鳴卻打斷了女兒的話,“你也二十多歲了,是該交了男朋友了,隻要不是那種遊手好閑打賭吸毒坑蒙拐騙的混蛋,爸都支持你,但是,女兒啊,你也要看清楚,那個男人是不是真的疼你愛你,會不會讓你幸福。這才是最重要的。大道理爸爸不懂,但是,你是爸的女兒,爸不希望你受任何委屈。”

夏鐘鳴從沒說過如此動情的話,一直以來,夏梔總覺得他對自己不夠關心,以前,別人家的孩子在突然降溫或下雨的時候,總會有母親父親或爺爺奶奶送衣服送傘,但是他總是不見人影,她知道,他在工地上是走不開的,那時候,她經常一邊淋著雨一邊哭泣,媽媽,你為什麼不來看看我。小時候,她真的恨他們倆個,一個沒時間關心自己,一個拋棄了自己,所以,在她的心裏,從小就埋下一個念頭,就是一定要獨立堅強有出息地活著,這世上唯一能依靠的是自己,不是任何人。這是她畢業後,不是選擇打工,而且自己開店的原因。

夏梔不再解釋,默然不語。

兩個人找到了病房,夏梔看到了記憶中的幹爺爺,躺在病床上,微瞌著眼睛,雖然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溝壑,但是,眉目間還是記憶中的模樣。

夏鐘鳴看到吳大爺有點激動,“爸爸——”

吳大爺隨即睜開了眼睛,瞬間的茫然之後認出了夏鐘鳴,他哆哆嗦嗦地伸出了手,“阿鳴,是你嗎?”

夏鐘鳴握住他的手,哽咽了,“是我,阿鳴不孝,現在才來看你。”

老爺子與大爺子兩爺深情告白,完全把傷殘人士夏梔給晾在了一邊,夏梔這會完全憋不住了,“爸,我腳好累。”

夏鐘鳴這才發現還沒把女兒介紹介紹,他邊讓女兒坐在床上邊說,“這是夏梔,我女兒,小時,您最喜歡抱她了。”

夏梔也甜甜地叫了聲,“幹爺爺——”

老爺子細細地打量著夏梔,滿心的歡喜,“小姑娘竟然長得這麼大了,真想不到,以前你就喜歡坐在幹爺爺地大腿上,整天纏著老爺爺給你講故事,給你做小玩具,一轉眼,就這麼變成大姑娘了,真好,真好。”

夏梔隻是笑著,因為那些日子離得太久了,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也覺得有點愧疚,這麼久沒去看望對自己最疼愛的幹爺爺,這時吳大爺注意到她的腿還有她手上的那把拐杖。

“你的腿怎麼了?”

“沒事,受了點小傷,現在基本快好了。”

“你把拐杖拿來我看看。”

夏梔有點納悶,但還是把拐杖給遞了過去,老大爺一拿過來,就看明白了,樂嗬嗬地笑了一陣,然後把拐杖還給了夏梔,笑得夏梔與夏鐘鳴都有點莫明其妙,夏梔正想問原因,這時病房裏又擠進來一撥人。

“吳大爺——”

一俊朗的男子邊叫著吳大爺邊扶著一老太太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氣質非常優雅的漂亮女子,老太太顫巍巍地到吳大爺的病床前,眼睛直直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吳大爺,突然間雙手哆嗦,老淚縱橫,蕭靜看著坐在病房邊的夏梔,夏梔轉過頭來同時看到了蕭靜,倆個人幾乎是同時尖叫,“你怎麼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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