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救護車來了後,顧明珊得了尿毒症的消息也傳了出去。
不少師生自發為她募捐。
隻是顧明珊的病光有錢治不好,還要一顆健康的腎。
宋易倒是為此來找過我一回。
“如果不是你氣珊珊,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反問他:
“原來尿毒症被氣一下就會得嗎?”
宋易語塞了會才道:
“你作為姐姐,甚至不去看她一眼,真是狼心狗肺。”
我不耐煩道:
“我還要去實驗室,你到底要說什麼?”
果不其然,他軟磨硬泡,就是為了我捐一顆腎給顧明珊。
我問:“宋易,你這麼愛她,怎麼不自己捐呢?”
他惱羞成怒地走了。
這日,我照常下了課,往實驗室走。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婉君!婉君!”
下課的時間段,人流量很大。
等我看清楚是誰時,爸媽已經撲通一下跪在我麵前:
“婉君!你不能對你妹妹見死不救啊!”
“爸媽求你了,不就是一顆腎嗎?你捐一個給妹妹,她就能活下去了。”
他們風塵仆仆,從老家趕來。
聽著他們的話,我卻有點想笑。
不就是一顆腎而已。
天知道我為這顆失去的腎,失去了多少。
我已經聽見人群裏的學生議論紛紛。
“太可憐了......這顧助教也是心狠。”
爸媽仍然聲淚俱下:
“家裏供你讀書,虧待了妹妹,你如今怎麼能見死不救呢?”
聽著在眾人麵前顛倒黑白的爸媽,我心中最後一點柔軟都淡去了。
從小到大,顧明珊吃穿都比我強,隻因爸媽總說我在念書上花的錢比她多,我應該補償她。
我工作後的積蓄,大部分用來補貼家用,和供顧明珊開銷,早比我念書的學費多幾倍了。
有一年爸爸得了急病,我幾乎二十四小時沒合眼,守在床邊照顧。
而顧明珊出去聚會,為了在朋友麵前擺闊,花了一大筆錢請客吃飯。
害我東拚西湊才拿出醫藥費。
前世我因為少了腎,常常住院,他們也隻是頭幾次象征性地探望了一下,後來嫌我累贅,很少再聯係我。
從前我沒有力氣去計較這些,如今我隻覺寒心。
我正想說些什麼,係主任叫住了我。
他複雜的目光落在還跪在人群中的父母身上。
“顧老師,你來我辦公室,我有些話要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