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嶺山縣本來也就不是個工業發達縣,過去很多大廠礦,現在下馬的下馬,停產的停產,真正的涉及到汙染整改的企業到也沒幾個。
其他的都好辦,國營的領導何必為這把自己搞下台,私營的企業,你不停產整改,所在的鄉鎮也放不過你,所以夏於軍也就感覺問題不大。
開完會,夏於軍就回到了辦公室,沒想到潘寒馮也隨後跟了進來。
夏於軍見了他就想吐,很不待見他,但官場的喜怒不形於色的習慣讓他還是臉色平平的問:“潘書記有什麼事情嗎?”
那潘寒馮當然是有事情了,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漏洞,一個是過幾天是抽查,未必就抽到自己鄉上來。
再一個,塑料廠自己是大頭,自己還是鄉上的領導,自己不說話,上麵也不知道啊,唯一的問題就是夏於軍了,他是知道塑料廠的,但自己個他塞過兩萬元錢,他應該幫幫自己。
潘寒馮嘻嘻的笑著說:“夏縣長,你也知道,我們那塑料廠一停工問題很多,工人都是外地的,放回去了以後不好招,不放回去,還要花錢養著,所以還請夏縣長給通融一下。”
夏於軍很厭惡他,一直還想收拾他,為那母女兩出氣報仇呢,怎麼可能給他通融,就冷冷的問:“這事情怎麼好通融啊,剛才你也聽皇縣長講了,以後是要追查責任的。”
潘寒馮嗬嗬的笑著說:“上麵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隻要夏縣長裝著不知道,檢查組抽查的時候,夏縣長不安排他們到雲嶺鄉來,誰還知道那山窩窩裏麵有個塑料廠啊。”
他滿懷希望的看著上夏於軍。
夏於軍就要拒絕他,轉頭卻看到了這張他最厭惡的嘴臉,他心中一愣,思考起來,那潘寒馮也不敢催他,就這樣呆呆的等著他決定。
少時,夏於軍才為難的說:“我是可以幫你的,但你姐夫辦事很認真,我就怕他批評我。”
潘寒馮一聽夏於軍的口氣已經有了鬆動,不錯,他還是害怕我姐夫嗎?常言道:縣官不如現管。我姐夫到底還是正的,這正副之間的差別那是老大的。
他就笑笑說:“夏縣長,我姐夫那你放心,他真要為難你,我找我姐姐幫你說話。”
夏於軍搖搖頭,猶豫不決的說:“我還是擔心皇縣長找我麻煩,除非......”
潘寒馮連忙接上話說:“除非什麼?你說出來,我們商量。”他現在直接就把夏於軍當成自己一窩的人了。
夏於軍遲疑了一下說:“你知道,我收了你的錢,那是很想幫你的,你要是給我寫個保證,就說那塑料廠你可以保證停工整改,有了問題你負責,那我有這個給皇縣長交差,我就也保證讓檢查組抽不到塑料廠去。”
現在該潘寒馮猶豫了,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好,寫不寫啊,不寫就要停產整改,但那廠子就沒辦法整改,上個除汙設備他也問過,太貴了,也沒必要啊。
寫了吧,看萬一有點什麼問題,自己就跑不掉了,他就一個人慢慢的坐在了沙發上,想了起來,夏於軍也是唉聲歎氣的,陪著他著急,兩人就一根一根的抽著煙。
看看下班時間到了,有人給上夏於軍打電話請他吃飯了,夏於軍就收拾起東西,準備要離開。
這潘寒馮思來想去,最後感覺,縣長是自己姐夫,這主管的上官縣長又收了自己的好處,那檢查組哪有那麼神,就抽到自己頭上來了。
他牙一咬,就說:“好,我給你寫個保證,隻是皇縣長要是不問起來,你也不用給他看這保證。”
夏於軍連忙說:“那當然了,除非他專門問起你們塑料廠的事情,他不問,我沒事找事啊,這就是走個樣子。”
那潘寒馮也就不再說什麼,拿起筆,給夏於軍寫了個保證......
離開了縣政府,夏於軍就到了飯店,今天是派出所的劉所長請夏於軍。
夏於軍是分管公安局的,這劉所長是經常要巴結巴結夏於軍,每當和夏於軍在一起,他就感到了公安局副局長的位置在向自己招手。
夏於軍也是落的享受,知道不要看他就是一個小小的所長,那酒店,茶樓,酒吧,ktv都要買他的帳,一年紅包隻怕比自己還多,夏於軍的好多煙酒也就不用自己買,基本是劉所長包圓了。
劉所長在城關這一片很是吃香,所以雖然就他們兩個人,但飯店包間那是早就留好的,老板還親自帶隊,組織了一個專門的包間滅蒼蠅分隊,幫他們把包間整的幹幹淨淨,然後老板和劉所長也是恭恭敬敬的等候夏於軍的光臨。
小地方的飯店,雖然也不比大城市的大酒店,但菜品還要講個色香味形俱佳。
一會兒的功夫,幾涼,幾熱,葷素搭配的菜就上齊了,什麼紅燒林蛙、鯰魚燉茄子、紅燜肉,還有幾個炒青菜,原汁原味,很有特色。
夏於軍和劉局長兩個人就開了一瓶白酒,哥們弟兄的喝了起來,這劉所長就和的差不多的時候問道:“夏縣長,你們最近開常委會了嗎?”
夏於軍一聽,就知道他是拐著彎再說那提副局的事情。
這也可以理解,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誰不想朝上走啊。
通過最一段時間的接觸,夏於軍感覺這劉所長人還可以,小毛病不少,收人家兩條煙啊,查了臟款藏一點啊,唱歌跳舞不給錢啊,但要說真正的大問題,那倒還沒發現。
這樣的人已經是很不錯了,那吃黑通黑,敲詐勒索的大有人在。
夏於軍就明知故問,開玩笑說:“怎麼,你下次想參加常委會嗎?”
劉所長一聽,嘴大張開,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夏於軍就哈哈哈的大笑起來說:“改掉身上的壞毛病,有一天你也會參加常委會的。”
劉所長抹了一把汗水,搖搖頭說:“老大,你以後不要這樣嚇人好不好。”
夏於軍就淡淡的說:“我不嚇你,我也對你觀察了這麼長時間,感覺你還行,過幾天吧,嗯,到時候給你打電話,我帶你見下柏書記。”
看著劉所長那驚喜若狂的表情,夏於軍嗬嗬的笑了兩聲,舉起酒杯,又喝了起來。
劉所長露出喜悅的顏色說:“兄弟,你要是幫我當了副局,我這條命以後也就交給你了。”
夏於軍忙說道:“言重了,我和你投緣,才幫你忙,可沒想你報答我。”
劉所長端起酒杯說:“行,有你這句話就行了,我幹了這杯酒。哎,對了,你說到時候我帶點什麼東西給柏書記,總不能空著手去呀!要不我帶點錢去。”
夏於軍想了一下說:“錢不行,柏書記這個人我還沒摸透,對了,他喜歡喝茶,到時候,你帶上點好茶葉我看就可以了。”
劉所長一聽,拍了一下大腿說:“哈,太好了,我知道怎麼辦了。”
吃完飯,劉所長就要安排活動,他今天心裏很是興奮,盼望多年的事情,看看就要實現,他怎麼可能不激動。
夏於軍說的帶他去見柏書記,那意味著什麼,他的心裏是很清楚的。
夏於軍不大想去唱歌跳舞什麼的,感覺沒什麼意思,他到也沒有潔癖,但總是感覺那黑嘛古頓的舞廳包間,很臟,很惡心,每次坐在上麵老感覺心裏七上八下的。
他正要拒絕,兜裏的電話響了,接上一看,是柳亦琳的,他就給劉所長打了個禁聲的手勢,接
通了電話:“我在外麵剛吃玩飯,你呢?奧,好,那我過去接你,好的,你在縣政府門口等我,馬上就過去。”
劉所長一聽是縣政府門口,估計是那個領導,就不好勉強夏於軍了:“夏縣長有事那今天就算了,改天我在請你活動,對了,門口我的車在,我送你過去。”
夏於軍不大希望他看到自己是約會,就連連擺手,劉所長就有說:“那這樣,你開我車去好了,這麼熱的天,你過去還不是一身的汗。”他知道夏於軍會開車。
夏於軍想想也好,一會帶上柳亦琳兜兜風也不錯,小縣城,也沒什麼好約會的地方,就是個酒吧,那裏麵音樂聲也太大了,震的人心慌,電影院更不要說,都是香港武打片,一個個神一樣,都會飛。
他就沒在推辭,出去開上劉所長那不知道是借的,還是單位的桑塔納,過去接柳亦琳了。
柳亦琳現在是真心的愛著夏於軍,她越來越感覺自己已經離不開夏於軍了。
不光是因為夏於軍的英俊瀟灑,而且還有夏於軍在官場上的所作所為,柳亦琳把夏於軍當成了自己,把夏於軍的事業當成了自己的事業。
她曾經惱恨過自己是女兒身,在這個男人當權的世界時代,她無法實現自己的雄心。
她也感到自己並不很適應這種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工作,她隻有把希望寄托在夏於軍的身上。
她對夏於軍的感情越來越深,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同時,她優惠經常的痛苦,一個離過婚的女人,想要和夏於軍結為夫妻,隻怕那是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