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過去,史瑰靈羞澀的對潘寒馮說:“潘書記,你可不能哄騙我呀。”
潘寒馮心滿意足:“放心吧,這幾天我就給你們辦。”
這史瑰靈也就趕忙道謝,離開了。
過了兩天,各村把名單都送到鄉裏,潘寒馮一看西河村的名單果然沒有含芳。
他轉頭就把西河村的支書留下來,問道:“我看你們村那史瑰靈家很困難,你們村上怎麼不給考慮一下,是不是光知道收好處了。”
那支書忙媚笑著說:“那能啊,你不知道,我們村這幾個都是很困難的,史瑰靈家還要好過點。
潘寒馮哪裏相信他的鬼話,就重重的哼了一聲說:“回去在研究一下,研究好了再來。”
說完他就把那名單給扔了過去,那支書一看這情況,知道潘書記一定是讓史瑰靈家裏給迷住了,不然就他的毛病,誰不知道,他還會管你困難不可能。
他也不好硬頂,隻有先回去,在想辦法了,他們村,就這倆個女工名額,自己把人家的好處都收了,這吐出來,多難受。
關鍵這兩個女工家還和自己是親戚關係,所以這事情還要想想,回去以後他就把這兩家親戚都叫了過來。
幾個人一合計,大不了晚上請潘書記一頓,在給送點禮,就不相信他姓潘的那麼正直,誰不知道誰啊。
晚上在村支書家裏,就整了兩隻雞,然後村支書就約來了潘寒馮。
這小子也是個見了酒,不想走的人物,幾個人就把那10多元一瓶的本地酒喝了幾瓶,這就是真真的愛酒之人,一點都不挑剔,隻要不是自己的酒,來什麼喝什麼,非常隨和。
一陣推杯換盞過後,村支書就慢慢的把話引到了那招工上去,這兩家大人也是一人搞了個小紅包,連拉帶拽的就一起的塞到了潘寒馮的兜裏。
這潘寒馮也是喝的高興了,又見人家給送了錢,按以往的慣例,也就不再提換人的事了,至於昨晚上的那娘母兩個,他早就丟到爪牙國去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帶上車,把勞務名單報到縣上去了。
史瑰靈和女兒是在他走後才的到了消息,起初還不相信。
後來就聽那兩家女娃走的人,很顯擺的給大家說,越說越真,史瑰靈這才心裏發急了,這王八蛋怎麼就騙人呢?
想想的就傷心起來,母女兩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答,抱頭嚎啕大哭。
你還別說,這一哭就引來了住在旁邊的黃老厥。
黃老厥是誰?據說是上過抗美援朝的,也是一個村上,鄉上領導見了就頭疼的人物,他就一個愛好——告狀。
據說縣上的信訪辦,和市裏的信訪辦,把他都加入了黑名單。
隻要他一來,馬上就派出信訪辦口才最好的一個人,專門對付他,等閑人不是他的對手。
每次縣上要開個會啊,或者是上麵來領導到縣上,鄉上檢查工作啊,那作為一個鄉上的頭等大事,就是要先安撫好他。
辦法很多,找幾個和他關係好點的,公款買點好酒好肉的陪著他,最好是灌醉他,這是軟方法。
這方法要是不見效,那就派幾個身強力壯的鄉幹部,也不打他,就是坐他家裏和他嘮嗑,不讓他出門,大家還都不翻臉,他要出去,就一起開著玩笑,抱的抱腰,拉的拉胳膊,笑嘻嘻的就不讓他出去,直到領導離開,警報解除。
對於黃老厥來說,開會期間和上麵來人,是他最美好的時刻。
要是很久上麵沒來人,他就會感覺到一種寂寞,一種發自內心的,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孤獨,大有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感歎......
他就住在史瑰靈的旁邊,兩家關係還可以,他也時常的接濟一下史瑰靈家裏,剛才他就在自己的院子裏聽到了那母女兩痛哭。
那農村家戶人修房,都不注重隔音效果,不要說是她們嚎啕大哭,很多人家晚上夫妻兩幹點私活,幹高興了,說幾句瘋話,到了第二天,很可能全村都知道他們說的什麼了。
黃老厥先還沒在意,這倒黴娘們經常哭哭啼啼的,但聽聽這母女兩人,一邊哭,一邊在後悔的對話,他一下就明白什麼事情了。
他的胸中就燃起了怒火,雖然他不是個黨員,但他一直都拿超過黨員的標準在嚴格要求自己,這事情他怎麼可能不管。
開會過去幾個月了,上麵領導也老是不來下鄉什麼的,他已經很客氣,很穩重了這麼長時間,今天這事情他是不能放過的。
他就轉到了史瑰靈加的院子,這母女兩人見來了外人,也就不好在大哭了,一麵招呼黃老厥,一邊就抽抽搭搭的暗暗抹眼淚。
這黃老厥也不繞彎子,直接就說:“那含芳她娘啊,你們這麼大聲的,我都聽到了,今天我老黃就要給你們做個主,我陪你們找到縣上去,到信訪辦告他,你們不要怕,信訪辦我熟的很,去了他們還要給我泡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