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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陳初是被人推醒的。

睜開眼才發現是登山社的師兄,他一臉焦急地看著她,身後跟著好幾個人,熙攘喧鬧。她覺得腦袋沉得厲害,一時間無法思考:“師兄你怎麼在這。”

“現在是什麼情況,你還睡得這麼死。昨天我們一直等你等不到,以為你獨自回去了,回到學校才發現你沒回來,隻好報了警。找了一夜,才發現你在這裏……”他的語氣含著責備,又想到站在這裏的人是陳副校長的女兒,收斂了一些,“你的臉色很難看,是病了嗎?”

“陸尋呢?”她環視了一圈,並沒發現本坐在那裏的人。

“誰?”

“和我在一起的人。”

“沒人和你在一起呀。”

陳初說:“有個男人,高高瘦瘦,腳還受了傷。”

“啊,我們剛剛來的路上倒是遇到個男人,他下山了呀,還有幾個看起來像是保鏢模樣的人。”

陳初疑惑:“他沒有和我在一起,自己下山的?”

“是啊,我們找到你,就你一人在。”沒想到男生也這樣八卦,“你認識他?他是什麼人,好像來頭很大?”

陳初沒有理會,她隻覺得渾身發燙,頭重腳輕,難受得很,加上聽到陸尋將她獨自丟下,更是鬱結。

事情鬧得很大,驚動了校方領導,理所當然,陳初的父親陳洪恩也知道了。

陳初向來聽話,從小到大從未鬧出什麼大事件,這一次倒是將陳洪恩嚇了一大跳,好在人是回來了,且平安。

“你怎麼能脫離隊伍呢?一點團隊精神也沒有,且山裏那麼危險,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就不怕。還好你沒出什麼事,要不我怎麼向你媽媽交代。”

陳初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爸爸你沒告訴媽媽吧!”

“她連續幾日都有演出,我不敢告訴她,怕影響她發揮。”

“你別告訴媽媽好不好?我以後不敢了。”

總算說服了父親,陳初心安理得地去睡覺,結果這一睡,差些就起不來。

從西樵山回來後,她一直覺得累,頭疼,也沒有注意,想著休息一下便好,誰知到半夜開始發燒,咳嗽,說夢話,驚醒了全寢室的同學。大半夜叫了校醫,最後又被送到博陵大學附屬醫院。

她迷迷糊糊,半夢半醒,隻記得自己被推來推去,還有許多穿著白大褂的人在她身邊晃悠。不僅如此,她還聽見何婧的聲音,想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結果一醒來,竟然看到何婧的臉——比往常憔悴了不少。

“媽媽你怎麼在這?不是周四才回來麼?”

“你病了好幾天知道嗎?今天已經周五了。”何婧沒好氣道,“從小到大你都讓人省心,怎麼這一次不懂得照顧自己。你燒了好幾天,我和你爸爸都被嚇壞了,再不回來,連女兒都看不到了。”何婧雖不是好脾氣之人,但向來克製,極少當著外人的麵大發雷霆,此時護士和醫生都在,她卻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可見真是急了。

陳初恍惚又回到那一年的病房,陳洪恩的眼淚和何婧歇斯底裏的哭聲從回憶裏一點點滲出,幾乎讓她窒息。

陳初突然的沉默讓何婧有些慌亂,停止了數落:“怎麼了?還不舒服?”

她搖搖頭,說沒事,又問什麼時候能出院。

自小學起何婧就沒讓陳初請過假,曾經不小心在樓梯滑倒扭傷腳也沒讓她休息,這下卻說:“住著,觀察一周再說。”

“媽,我沒事。”

何婧沒理,轉身跟著醫生出了病房。

陳初這場病來勢洶洶,受寒導致感冒發燒,又引發了肺炎,將何婧嚇得不輕,也顧不上追問到底為什麼會生病,連她向來不喜的唐樂來探病,也少見的和顏悅色:“唐樂你來得正好,陪一下陳初,我去找醫生……哦,思遠,你也來了。”

陳初一抬頭,恰好看見提著果籃的貝思遠,她看看唐樂又看看貝思遠,發現兩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但病房的尷尬沒有持續多久,兩人都是趁著午休時間來看她,沒坐一會便一前一後走了。

他們剛走不久,陸淼淼又來了,她一進來,陳初便聞到刺鼻的香味,源自於她懷中那束巨大的粉色玫瑰,在病房裏找了好久也沒找到可放的位置,隻好問陳初:“這個放哪裏?”

陳初不喜歡花,更討厭粉紅色,她想對她說放垃圾桶吧,但也知道這樣不好,隻好讓她放在床頭櫃上。

“你這破病房真小,連個花瓶都沒有。”剛坐下,她就開始抱怨。

“我這破病房是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陳初看著陸淼淼那張精致的臉,腦中立馬浮現出另一張相似的麵孔,想到幾天前發生的事,頓時火冒三丈。她好心好意與陸尋結盟,卻不想此人陰險狡詐,背信棄義,將她獨自丟在山洞裏,若不是有人救援,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回來。想到這裏,她忍不住要和陸淼淼抬杠:“大小姐要是不喜歡你可以走。”

“喂,我來看你的,你這是什麼態度。”陸淼淼一點就炸,站起身又想起什麼似的,猛然坐下,“你要我走,我偏不走。”

陳初心裏覺得好笑,卻不理她,自顧自玩手機,卻聽見她在耳邊絮絮叨叨:“他們不是說你有個男朋友嗎?怎麼沒來看你?聽說還長得很帥,還會拉小提琴?我說,人長得帥有什麼用,我剛剛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帥哥和一個短發女孩在大堂吵架,一點也不像我小叔叔,完全沒有紳士風度……”

陳初剛想補充你小叔叔更沒紳士風度,不僅如此,還自私惡毒,自己下了山,將她一個人丟在山洞裏,若不是救援來得及時,她也不知道要被困到幾時。但眼前這人明顯是叔控,要是說她小叔叔一句不好,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發狂。她現在元氣大傷,要是和她打起來,估計也占不到便宜。

“哦,剛剛那個女孩也好帥。”

“花癡。”

“喂,我來看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陳初和陸淼淼有一搭沒一搭地抬杠,時間倒也過得快。

陸淼淼的每一句話,陳初都沒有上心,包括她所描述的那對男女,縱然覺得熟悉,也沒將他們往貝思遠和唐樂身上聯想。

直到兩天後,她在醫院的走廊親眼看見那兩個熟悉的身影糾纏在一起。

陳初從未見過那樣的貝思遠,他咬著牙,猩紅著眼,像是要將眼前的人生吞活剝了。他緊緊地鉗著唐樂的手腕,任她掙紮毫不鬆手。

貝思遠問:“我想要的是什麼你別說你不知道?”

唐樂說:“我隻覺得你自私,放開我,馬上。”

“我不。”

然後,唐樂用那隻自由的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聲音清脆。陳初沒有走近,就那樣遠遠地看著,直到唐樂推開發愣的貝思遠要走,她才如夢初醒,慌慌張張往電梯的方向跑。為什麼要跑,陳初不知,隻知道眼前的情況她不適合出現,因為慌亂,也不知道摁的哪顆按鍵,門一開便往內衝,沒有看路,撞上了一隻輪椅。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抬起頭,她跌進一雙烏沉沉的眼眸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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