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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禍國天生禍國
寂月皎皎

第50章 倚危牆,海棠胭脂透(4)

蕭彥造訪,惠王府自然接待得很是隆重。烹炮煎煮的山珍海味,正流水般送往惠王府的前院的遂初廳中。

我跟著送食物的侍女悄然走入,再不聲不響地閃到廳後的珠簾中,和那些正準備下一場歌舞的歌姬們混到了一處。

她們自然是認得我的,略使一個眼色,便悄然向後退去,由著我施施然走到最合適的位置上,隱在珠簾後觀望廳中的動靜。

主位是惠王蕭寶溶,奉陪的大多是名望甚高卻無甚實權的宗親或名士,客位之首的臨海公兼征西大將軍蕭彥是當之無愧的萬眾矚目對象。

金絲玉管,蠟炬蘭燈,更顯侍宴美人傾國姝麗,舞姿絕世,華麗奢靡卻不失尊貴優雅的江南錦繡風華,便在不經意間迤邐帶出。

蕭彥並未著官袍,一身薑黃色紗羅軟袍,將久經沙場的武將威煞之氣化去了不少,眉目更顯清雋沉凝,對著向他邀寵獻媚的舞姬雖是唇角蘊笑,可那笑意淡漠疏離,深邃的眼眸隻在舞姬臉上一轉,便能讓舞姬的笑容發僵,成了勉強掛在臉孔上的漂亮麵具。

蕭寶溶再次抬手向蕭彥敬酒時,蕭彥飲了,忽而笑了一笑。

“王爺,我瞧文墨公主午後還好端端的,不過這半天的工夫,便病倒了,看來身體很是單薄,尋常該讓她四處走動走動,多多鍛煉身體才好。”

蕭寶溶微笑:“可不是麼,這一到夏天,她就懶得動彈,隻想窩在府中睡覺,連去給皇兄請安,也懶得在宮中多待,大日頭底下就回來了,這才中了暑氣。說到底,還是小孩子家的任性脾氣。”

蕭彥啜著酒,淡淡望向蕭寶溶:“哦?聽說文墨公主甚是活潑淑慧,經了北魏軍營這一劫,我本以為公主會更玲瓏知禮。”

蕭寶溶指尖緩緩在杯沿轉動,輕歎道:“公主在魏營受盡驚嚇,至今尚未平複,這也是我不忍對她多加苛責的原因。……待她好些,我再好好教導她。”

蕭彥沉默片刻,含笑道:“她年紀甚小,任性些也不妨。請惠王相信,以我待公主之心,絕不至以凡俗禮節拘束了她。倒是公主那裏……我很擔心日後公主乍離了王爺會過不習慣,故而很想趁著這幾日在京中,得空便將公主接我府上去坐坐,別和我太過生疏。”

他的話……什麼意思?

我心頭怦怦亂跳,緊抓著身後的牆壁,蹭著掌心的汗意,豎起耳朵靜聽。

蕭寶溶一如既往的恬淡微笑:“哦,大將軍言之有理……”

這時,忽然有人走到他身畔的近衛耳邊,說了兩句話,接著近衛也俯下身,和蕭寶溶說了幾句。

蕭寶溶微微皺眉,眸光閃過淩厲,往我這邊迅速一掃,同樣低聲地吩咐了兩句,才繼續向蕭彥說道:“阿墨現在正病著,待她病好一點,我便帶她去大將軍那裏走走。”

他說著,又催侍女為蕭彥滿上酒。

蕭彥拈著杯,淡淡而笑:“好,文墨公主不過中了暑氣,相信有個三五日,也該恢複了。蕭某更相信,惠王名滿天下,必定言而有信,一諾千金。”

我正透過那一串串貴氣剔透的珠串,牢牢盯著我這三哥的俊秀麵龐,等著聽他如何回答時,手腕忽然一緊。

回過頭,竟是蕭寶溶的貼身近衛韋卓。

此時,他正隔著衣衫握住了我的手臂,低聲道:“公主,王爺命屬下送您回書宜院。”

敢情剛才有人和蕭寶溶附耳說話,是在稟報我的事?

我又驚又惱,掙著手道:“等一會兒,我待會兒就回去。”

韋卓並不肯放手,依然低聲稟道:“王爺說了,要公主先回去,筵席散了他會去瞧你。公主有什麼想知道的,可以當麵問王爺。”

當麵問……

其實我何嘗不想當麵問,可我總覺得這樣明著去把蕭寶溶往壞處猜想,是對他的一種褻瀆,甚至擔憂會寒了他的心。

可現在,連他的心腹都在建議我當麵問他……

眼眶一陣陣地發酸,我強忍著淚,默默讓韋卓抓緊手臂,送回書宜院。

我踏上院前漢白玉台階,韋卓這才鬆了我的手臂,向我行了一禮:“公主,屬下得罪了,請公主見諒!”

“沒事。”我搖搖頭,吸著鼻子問他:“我三哥……是不是把我送人了?”

他和他哥哥韋開身手極高,正是蕭寶溶最倚重的心腹護衛。若是不擅武藝的蕭寶溶去見蕭彥這樣深不可測的一方大將,絕對會將他們兄弟帶在身邊。

如果蕭寶溶和蕭彥有所約定,他們兄弟,必是知情人。

我很希望韋卓能利索地給出個否認的答案,連帶否認掉遂初廳中那些含義曖昧的對答。

可讓人惱怒的是,韋卓的回答同樣曖昧不明:“公主,您是金枝玉葉,王爺心坎上的親妹妹,怎麼會把您送人呢?公主多心了吧?”

我揮手讓他離去,再往臥房中踱去時,卻連手足都已失了力道,軟綿綿直要往地上墜去。

小落、小惜都慌著了,連忙為我打扇子送茶水,又鬧著要不要找大夫來。

我心煩意亂,撲倒在光潔的竹簟上,冰涼涼地說道:“我躺一會兒,等三哥過來,一定要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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