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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峰回路轉

小源醒得早,剛翻了個身,丫鬟就敲門問要不要伺候梳妝。小源冷漠地挑了下嘴角,起身為丫鬟開門,四個丫鬟捧著盥洗用物魚貫而入。蕭菊源派這麼多丫鬟,不知道是真殷勤,還是處處防備著這幾個遠道而來的同門?若說蕭菊源會懷疑她的身世,小源還是不信的,當初師父來中原實屬巧合,蕭菊源也萬不會想到她遠走西夏,隻不過蕭菊源居心叵測慣了,事事留了三分心眼而已。

小源梳妝完畢,漫步出門,霜傑館內仍舊是昨日景象,花匠丫鬟采下無數美麗花枝,小源仗著人皮麵具遮擋,隨心做出不屑的神情。霜傑館後園栽植了很多名種的菊花,萬紫千紅爭奇鬥豔,可惜紛雜無章,像暴發戶曬寶。小源踱進院門看見這麼副景象,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蕭家大小姐”的品味真可怕,裴鈞武難道也覺得這樣好看?可惜了他一副謫仙皮囊,內裏同蕭菊源一樣俗氣。

小源走到一叢“冷秋波”前,默默看它們雅致的顏色,曼妙的花朵,看得入了迷,若是人為花神,娘便是這樣高傲冷豔的花王吧。

“李小姐喜歡這種花?”一個花匠不知道什麼時候提了桶水進了園。

小源不願與他多話,隨便點了點頭。

“那我叫他們剪幾朵極好的,送到您房裏擺設。”花匠討好地說。

“不必!”小源的聲音冷了下來,甚至帶了點兒怒意。

“我真納悶,你們家菊源小姐是不是個真正的愛花人?”永遠帶著半分戲謔的好聽聲音,小源回頭,果然看見伊淳峻穿了件鵝黃的長衫站在籬笆外,柔和的晨光照在他原本妖嬈的五官上,倒減了媚氣添了高貴。他微笑著向小源點頭致意,繼續說道,“真的愛花,怎麼舍得把它們做成折枝?而且……”他一臉不敢恭維地環顧了下四周,嘖嘖有聲,“菊源妹妹是李師叔的女兒,怎麼……”

小源笑著看他,這幾句話太合她心了,尤其是看見蕭菊源和裴鈞武已經走到伊淳峻的身後。她知道以伊淳峻的耳力,早就察覺他們二人,這番唱做俱佳怕是故意演給這兩人看的。

“怎麼了?”蕭菊源強做笑容地出聲問。

伊淳峻像是才發現他們到了身後,翩然回身,從容的神情又明擺著早就知道他們來了,“沒什麼,隻是太讓人眼花繚亂些。”

小源的笑容擴大,對這位伊師兄的好感更多了。

蕭菊源不語,裴鈞武淡淡開口:“霜傑館啟用並不久,這後園本用作花圃,將來自然要點綴安插的。”

小源看著裴鈞武,看來他也知道這後園的問題,總算沒讓她太失望。蕭菊源撒嬌般勾住裴鈞武的胳膊,略含感激地抬頭衝他笑,應該是感謝他的解圍。裴鈞武對她的親密動作似乎感到赧然,輕微地閃避了下,反而被蕭菊源更緊的勾住,他不好駁她的麵子,便不再抗拒。小源又忍不住笑,她想起在花溪的時候伊淳峻勾他的手臂,他的表情其實很好笑,現在又輪到蕭菊源了,真希望她和伊淳峻能成為情敵。

“小源妹妹,什麼事這麼開心?”伊淳峻突然開口說,口氣不甚和善。

小源知道自己大概笑容太大,人皮麵具都擋不住了,伊師兄難道看透她正在暗笑那天的事?正要隨便找個借口,卻見伊淳峻沉著臉,走到裴鈞武和蕭菊源中間,一把扯住裴鈞武的袖子,“裴師兄,你說這滿園菊花,哪種最美?”說著一帶,愣是把裴鈞武扯得向前半步,蕭菊源的勾挽落了空。原來他是不高興這個啊……小源雖然隻看見伊淳峻的後背,但從他動作的嬌媚程度,幾乎能想見他含嗔帶怒的魅惑神情。裴鈞武又出現那種吞蒼蠅的古怪表情了,小源覺得因為伊師兄的出現,她原本認為沉重苦澀的探尋之旅,變得如此充滿樂趣。

嚴敏瑜和拓跋元勳也找了來,嚴敏瑜離老遠就抱怨地嚷嚷:“你們一早來賞花,怎麼不告訴我們一聲!”

元勳卻直直地看著伊淳峻拉著裴鈞武袖子的手,一副神魂遊離的樣子,走近了也沒清醒,呐呐地問裴鈞武:“你們倆不是真好上了吧?”

一句話像雷一樣劈死了不少人,裴鈞武麵色鐵青,蕭菊源神情難看,伊淳峻倒像是受了什麼恭維,笑眯眯的。

“什麼?!”嚴敏瑜也在受劈之列,她無法置信地眨著眼,“不是吧!這麼快!是不是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小源再也忍不住笑出聲,她一笑,裴鈞武好像如夢初醒,憤恨地甩掉伊淳峻的手。

伊淳峻受了嫌棄還是心情很好,對還處在震驚中的元勳和嚴敏瑜說:“還沒這麼快,可能……”他又意味纏綿地看了裴鈞武一眼,“還需要一些時間。”

裴鈞武應該是被伊淳峻折磨瘋了,雖然沉著臉,好像和平時也沒太大變化,但卻顛三倒四地說:“我要成親了!和……和源兒!”

蕭菊源臉一紅,終於緩了過來,也有了些笑模樣,嬌滴滴地喊了聲:“武哥……”

“到廳上說正經事吧!”裴鈞武口氣又冷又沉重,顯然是被伊淳峻的再三挑釁惹發火了。

伊淳峻自然是很會察言觀色,這會兒也端正了臉色,正經得不能再正經,大家一路無語地去了大廳。

裴鈞武坐在上首,看來這一路平複了不少,雖然明顯不悅卻不像剛才怒形於色了。“今年是李師叔和蕭公子的十年整祭,師父要我們陪源兒一起去蕭家莊祭拜,我們今天就動身吧。”

小源無法遏製地一顫,祭拜……她以為沒機會回去,沒想到峰回路轉。剛才的愉快輕鬆全消失無蹤,她覺得突然有塊石頭壓在她的心口,無比沉重,竟然是與“蕭菊源”一起重回故地。她冷漠地看了眼坐在裴鈞武身邊的蕭菊源,她似乎正因為提起父母而泫然欲泣,神情很是哀痛。

“聽說……”小源實在看不下去蕭菊源裝出來的虛偽悲痛,有點兒賭氣地開口,“李師叔和蕭公子的死因至今成謎,不知道這些年蕭師妹可查到什麼頭緒嗎?”

蕭菊源聞言一凜,皺眉看小源,小源也知道自己這麼說是平白惹她生疑,可就是忍不住要刺一刺她。

“哦,我也隻是單純好奇。”小源淡笑了一下,故作輕鬆,“我們遠在西夏,卻也聽了不少傳言。”

“就是!”一說這話,嚴敏瑜也來了勁,滔滔不絕地搶過話頭,“聽說高天競竟然破解了師祖的得意之作菊仙蹤?這怎麼可能呢?既然他有這麼大本事,怎麼會被突然冒出來的滅淩宮主抓住?他都逃亡了十年,應該很有經驗了呀!”

“這些問題恐怕隻有滅淩宮主能回答你了。”伊淳峻抿嘴笑,“他是最後見過高天競的人。”

嚴敏瑜連連搖頭,“那根攪屎棍我可不要再見了。”

伊淳峻聽了,笑容一僵,有點兒埋怨地說:“嚴師妹,你可真粗魯。”

被美男這麼一說,嚴敏瑜也不好意思了,幹笑了一聲不再說話。

元勳點頭,讚同伊淳峻的評語,數落師姐說:“你快別再提這個,小心又被抓去!”

嚴敏瑜胸膛一挺,“現在有裴師兄和伊師兄在了,我們怕他什麼?還要去找他問個明白呢!”

小源不鹹不淡地接口,“這是蕭師妹的家事,你們這麼著急幹什麼?蕭師妹都沒說要去找滅淩宮主問個明白。”

蕭菊源鎮定地笑了下,“我們也一直在追查滅淩宮主的下落,等祭拜完先父先母,就專心找出這個人。”

小源一笑,像是沒聽見她說話。

裴鈞武人雖看上去溫和,做事卻是雷厲風行,說走就走。早飯吃罷,一行人便簡單地收拾了行囊前往雅安。

小源走在大家的後麵,幸好有麵具,不然一定會被蕭菊源看出破綻。但她還是想躲開所有人的視線,這回家的路,她走得太過激動,難免會露了行跡。

裴鈞武、伊淳峻他們因為輕功上佳,去哪兒都不喜歡騎馬,以他們的身手,馬匹反而是累贅。一路上嚴敏瑜和元勳圍著伊淳峻有說有笑,之前他們纏著裴鈞武,現在又出現個比裴鈞武有趣一百倍的師兄,他們倆都齊齊改換了目標。

蕭菊源依傍著裴鈞武走在最前麵,小源發現她時不時回頭觀望自己,相比嚴敏瑜,蕭菊源對她的戒心高了不少。小源暗自歎氣,她的偽裝功夫不到家,心計也沒蕭菊源那樣深,武功也不如蕭菊源好,想報仇一時半會還真是奢想。偏偏她又莫名其妙地敵視上自己,難不成也要裝成嚴敏瑜那樣,花癡兮兮地追著伊淳峻叫“伊師兄~~~”,蕭菊源才能放鬆警惕嗎?

小源突然覺得步行很累,心更累。

她不得不逼自己想點兒別的,當初得知娘親的二位師兄都喜歡娘還不覺得什麼,可現在她長大了,知道誠心喜歡一個人的心意十分難得,更何況那個人已經不在十年了。竺師伯在這種風雨欲來的情況下,還惦記著爹娘的忌日,實在是個長情又善良的人。她很期待見到他,君子報仇十年未晚,等找到滅淩宮主弄清當日情況,她便要長隨竺師伯學好功夫,慢慢找仇人清算!

蕭菊源又回了一次頭後,連裴鈞武都轉頭看她了,小源隻覺得厭煩!不就是因為她支持伊淳峻分寶藏,顯得和她兩位師姐弟不同嗎,犯的著這兩個人防賊似的盯著她?

裴鈞武停住腳步,有些抱歉地開口:“是我疏忽了,李師妹……和嚴師妹都累了吧,腳步都沉了。我們休息一下再走。”

小源本就因為重回故地而心浮氣躁,又滿懷對裴鈞武和蕭菊源的不滿,聽了裴鈞武這體貼的話,掩不住的小性子頓時就發作起來。“腳步沉?那是因為我們功夫不好!走不出你們那麼輕盈的步子!”

大家都有些愣神,想不到她為什麼突然就發起火來。

“小源,你幹嗎生這麼大氣?”嚴敏瑜皺著眉,小源雖然說不上脾氣好,但也從沒這麼任性過。“元勳,是不是早上你又惹她了?”

“少瞎說。”元勳不服氣,“我什麼時候惹小源不高興過!”他抱歉地看著裴鈞武,“師兄,你別見怪,小源從小就被當做我的王妃,我父王母後再加上師父都嬌慣得不得了,這不,寵壞了。你們看在我的麵子上,讓著她啊。”

裴鈞武垂下眼,沒有接話,不悅之意已經表現出來。

“王妃啊?”伊淳峻又開始表演起來了,他最會故作驚訝實則譏嘲那副腔調,小源冷冷瞪了他一眼,也沒影響他繼續說下去,“那可不得了。隻是……”他挑眉,像是疑問,小源看來全是挑釁,“我也常去西夏做些小生意,怎麼沒聽說過這麼位王妃娘娘啊?”

小源咬了下牙,正要發作,卻看見蕭菊源得意地笑著看熱鬧。小源冷笑,才不要白做戲給她瞧呢!“那是你見識少!”她還是忍不住刻薄伊淳峻一句,之前還以為他對蕭菊源沒好感,這會兒又來譏諷她了,兩邊都不討好!

“哎呀,你們不知道。”元勳趕緊解釋,生怕小源受了委屈,“我和小源青梅竹馬,西夏宮中人人都把她當小王妃的,隻是我們年紀都還小,親事就沒正式定下。這次的事情一了,也請各位到安慶喝一杯喜酒啊。”說著自己還高興起來,哈哈大笑。

小源真有些無奈,從小他就喜歡說這套沒邊兒的話,西夏誰把她當王妃了?真是信口開河,一廂情願。但眼下她還真不好反駁元勳的胡言亂語,何必在蕭菊源麵前節外生枝呢,讓她知道她對“武哥”是沒危險的也好。

嚴敏瑜點頭,完全讚同元勳地說法,“就是,元勳要不是仗著青梅竹馬,就他那德行,小源的手他都摸不到!小源這樣的美女,搶著娶她的人從安慶排到中原啊!”

“是麼?”蕭菊源似笑非笑,顯然覺得元勳和嚴敏瑜在吹牛,而且心裏也發酸,有點兒過分地說,“小源這樣的美女?”

她的語氣立刻把嚴敏瑜的炮筒子脾氣點著了,下巴一抬,“是啊,她隻不過怕你自卑才擋著臉,你給她提鞋都不配!”

蕭菊源臉都變了色,自從變成了“蕭菊源”,還沒人這麼和她說過話呢!她雙眉一蹙,眼淚就滾了下來,無比委屈地往裴鈞武身上靠。“武哥……”

裴鈞武皺眉,十分頭疼的樣子,“好了!又不是小孩子,這樣口角又何必呢。”

伊淳峻也陰陽怪氣地說:“趕緊上路吧,走累了就沒力氣吵架了。說起來還是武神秦初一門下,幸好師祖早早被氣死了,不然活到現在看你們這樣,更冤枉!”

小源又瞪他,不過大家再次上路,她倒覺得腳步輕快了很多。不管怎麼樣,她的活寶大師姐竟然把蕭菊源氣哭了,誰說她不是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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