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笑容凝固,看著我的眼神格外複雜。
低頭看著地上滿是鞋印,已經被碾入泥土的骨灰,
嘴唇微張,反複幾次欲言又止。
張澤恩突然笑了,笑的渾身發顫。
笑容一收,抬手就是一巴掌:“胡說八道!”
我被他扇倒在地。
“沈初晴,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爸前天還和我通話,張口閉口都是你,讓我好好關心你,別給你添麻煩。你現在就詛咒他死?”
“這種大逆不道的謊話你也說得出口!”
“我爸媽真是瞎了眼,對你這麼惡毒的兒媳婦唯命是從,當塊寶貝在手裏捧著,你竟然拿我爸的命在這兒爭風吃醋!”
我捂著臉,看著眼前恨不得將我撕碎的男人。
徹底心如死灰。
蔣露露拉住他的手臂,順勢倒在他的懷裏,假惺惺地勸阻:“姐姐,你再怎麼生我的氣,也不能亂說話啊。”
“千萬別為了我,影響了你們的夫妻感情。”
“是我不對,不該動你的東西。我花錢買,我掏錢還不行嗎......”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從皮夾裏掏出的一遝鈔票已經砸在了我的臉上。
笑嗬嗬地捂住嘴:“哎呀,沒拿住,姐姐自己撿吧。”
突然天氣驟變,刮起了大風,陰雲密布。
雨點嘩啦啦的砸下來。
我連忙抬手護住地上為數不多的骨灰。
張澤恩脫下衣服給蔣露露擋雨。
“下雨了,露露,你可別淋感冒了。”
他護著她去找地方避雨。
將我丟在原地。
我跪在地上,勉強收拾起來一捧。
拿衣服包好,抱在懷裏。
這時,打著傘的張澤恩一路小跑折返回來。
一開口,卻是:“你回去給露露放好洗澡水,煲點熱雞湯,她身子虛,淋了雨容易感冒。”
我垂著頭沒說話。
張澤恩蹲下,抬手準備撫摸我被打的臉頰,我凝眉躲開了。
他歎了口氣,語氣溫和了許多:“對不起啊,我不該動手。”
“打疼你了吧,是我的錯,以後不會了。”
“再說了,誰聽了那種話不會生氣啊。”
掏出手絹擦幹淨我臉上的雨水。
我抬頭,正準備和他把話說清楚。
他張開手伸到我的麵前,“你的卡呢,我用用。”
“露露想買個包,我卡裏的錢不夠了。”
“我沒錢。”我冷聲回答。
公公待我不薄,我必定要厚葬他。
賬戶上所有能流動的資金都給公公買墓地了。
張澤恩一愣,沒想到我態度如此強硬。
“還因為個破罐子生氣哪?我都已經道歉了,還想怎樣啊?”
“這破玩應兒也就你把它當寶貝。”
“咱們夫妻七年,你就這麼介意我用你個罐子嗎?”
我將懷裏的骨灰攏了攏。
我不想怎樣,是他的親爸被他揚的隻剩下這麼一點。
要說介意,也是公公更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