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在山村療養意外去世,我連夜趕過去。
路上給老公打了無數電話都石沉大海。
簽完火化同意書後,他的短信姍姍來遲。
“我在給露露養的貓過生日,你能不能別掃興!”
不待我解釋,他直接掛斷將我拉黑。
當地太偏遠,連個像樣骨灰盒都沒有。
我隻能將公公骨灰暫時裝在我的陶藝作品裏捧著回去。
兩天後,我挑好墓地回到家,發現老公將裝骨灰的壇子用來給小青梅醃鹹菜。
我趕忙製止,他卻覺得我小題大做。
“露露想吃口家鄉味的鹹菜怎麼了?我知道你是陶藝大師,我隻不過挑了一個你最臟最舊的罐子而已,你至於嗎?”
我確實不至於。
當他得知公公死訊準備安葬時,看到的是一壇鹹菜,徹底崩潰。
蔣露露躲在老公張澤恩的身後,笑看著我吃癟的樣子。
嘴上卻說著:“澤恩哥,都是我不好。”
“我從山村出來的投奔你,寄人籬下地活著,不該提出這樣的無理要求。”
他一手抱著公公的骨灰壇,另一隻手摟著蔣露露:“你別這樣說,這鹹菜我非給你吃上不可!”
狠狠撞了下我的肩膀,頭也不回地直接往外走。
我從怔愣中緩過來,急忙追了上去。
一把拉住他,急道:“壇子裏麵有東西!這是你爸......”
爸字的音節還在喉嚨裏沒溢出聲音。
他大吼:“什麼破東西我不能碰!”
“你那些高大上的作品我們碰不起,這裏麵全是灰,有什麼值錢的?”
“你是百萬粉絲大博主,你金貴你厲害!欺負露露沒背景?”我被他的話堵的胸口鬱結,腦袋嗡嗡作響。
一時之間竟氣的說不出話。
他一把推開我:“這事沒得商量!”
我再次衝過去拉住他:“家裏的罐子你隨便挑,這個不行!”
張澤恩聽後更來勁了,覺得我是故意找茬,幾次三番不給他麵子,怒道:“你什麼意思,我連個破罐子都做不了主?”
“憑什麼我什麼事都給聽你的!”
“你說不行就不行?就憑你賺錢比我多?”
“嗬,今天就讓你看看,這個家誰才是天!”
話音剛落,隻聽嘩啦一聲。
我的臉色瞬間慘白。
原本豔陽高照的天空刷的一下陰了下去。
隻見他將壇子倒扣過來,骨灰撒了一地。
我下意識地連忙蹲下,顫抖著手著急去捧。
他卻直接將地上散落的骨灰踹飛,不解氣的狠狠踩在腳下碾著,一腳又一腳。
邊踩邊罵:“你這裏都是什麼垃圾東西?把我皮鞋都弄臟了!”
我震驚到釘在原地,連呼吸都停滯了片刻。
我父母早亡,公公和婆婆待我如親生女兒。
不但支持我的工作,還處處替我著想噓寒問暖。
公公當初不遺餘力地支持我讀博進修,就算湊錢送我出國留學深造。
我幾年前肺炎重病,婆婆一直跪在搶救室門口磕頭,說著願意用她的命換我健康。
這般恩情,我此生此世銘記在心。
即便這兩年我們夫妻感情不好,想起婆婆臨終時前的托付。
“初晴,這個家就麻煩你了......”
為此,這段婚姻我一直盡全力維持著。
現在,公公骨灰竟然被自己親生兒子踩在腳下,隨意的當做不幹淨的垃圾就這麼直接揚在大街上了!
一旁的蔣露露添油加醋:“姐姐真小氣,怎麼臟的罐子都不願給我用用。”
我咬緊後槽牙,大吼道:“張澤恩,這裏麵裝的是你爸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