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八個兄長酷愛與文人打交道。
原書裏沈玉銘是一名才名平平的秀才,一夜之間聲名鵲起,以詩詞才情聞名京城,獲得權貴賞識,一舉奪得探花。
兄長欣賞他寫出的詩詞句段,重金聘請他為書齋題字。
作為我的恩人,我自是要來會一會他。
殊不知,那寫詩的,另有其人。
兄長領著我落座,接受眾人的朝拜。
我掃視一圈,京城勳貴,有頭有臉的大小文臣幾乎都在場了。
而沈玉銘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溜須拍馬,應下了這樁美事。
憑著我兄長的愛好,便有如此高的地位?
龍飛鳳舞的字就要掛了上去。
原詩是他妻子在摘豆耕田,一天勞作後,為他一針一線繡衣時,有感而發。
念的是他平平安安,同她恩愛無比,攜手相伴一生的願望。
他卻改了其中一字,寓意求得榮華富貴。
我聽見了許許多多恭維沈玉銘的馬屁,也捕捉到了他眼裏藏不住的野心與虛榮。
我按住就要掛上去的牌匾,旁敲側擊,明裏暗裏地嘲諷:
“沈兄真當一表人才,隻是這詩,本宮怎麼瞧著有些秀氣,不太大氣倒是多了點銅臭氣。”
“清陽,你莫要胡鬧,為兄看這字蠻不錯的。”兄長自詡清高愛麵子,喜愛賣弄文學,但愛財如命也是真的。
“能不能再改得氣勢磅礴些,與我這溫良寬厚,才華橫溢的兄長更配才對。”
兄長一拍手似是恍然大悟,“有理有理,沈兄還可再多換幾句。”
當然換不了一句。
沈玉銘殺了妻子後,將她的存稿寫寫賣賣地差不多了。今日這一句,隻是最後之絕唱。
他忙不迭地點頭,隻是拿著手的筆懸在紙上,遲遲不能下筆,額頭上冒出了點細汗。
“沈兄,可有想法,你很熱嗎?”
兄長已經等的不耐煩起來,連連追問,眾賓客也是焦躁起來,人群中竊竊私語。
“不急,不急,好句多磨。”
沈玉銘不敢多分神,隻得絞盡腦汁一刻不停地在琢磨著這份棘手的活。
想不出來,那他的筆墨生花的才能就是另有槍手,或者江郎才盡,哪一種都不好受。
我正冷笑著,許丞相家的女兒許婉如向我敬茶。
她盈盈一笑,如春風拂麵。
“臣女許婉如給公主殿下請安。”
原來是那位被沈玉銘吊著的女三號,同樣被蒙騙至死的可憐人。
中期便死在了男主的陷害裏,家被抄了不說,人也被五馬分屍,死得淒慘。
原因就是為了給他身邊的女二奪回在她這落下的麵子。
而女二號曲月站在我們旁邊,目中無人地插了進來。
“臣女拜見公主殿下。”
我不甚在意,隻是一顧地看向許婉如。
“你可有學習武之術,妹妹?”
她似是糾結幾分,後又如實作答:“回公主殿下,臣女不敢誇大,但確是習得數日,有些許基礎。”
若是原主,自然不會在意眼前這個和她有如情敵存在的人是否對自己有用,她也許隻想剖開自己的真心挽留男主。
可是,情愛在權術麵前,男人總是會選擇後者呢。
更何況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呢。
見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後,許婉如便自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