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姨娘

等我從昏死中再醒來，是在蕭桓院裏，下人們都喚我：

“姨娘好。”

見我醒了，在我身邊的丫鬟忙去通報，不多時，蕭桓急匆匆趕來了。

“你們母子是何意思，我又是哪門子的姨娘？”

我總覺得自己成了物件，隨意令人擺布。

蕭桓一臉愧色解釋道：

“你在母親院裏病了三日，久久不好，我想把你帶回來醫治，母親不允，說你出身......出身風塵，已經被人破了身子，無奈我隻能先納你為妾，才好救你，放心，我絕不會嫌棄你......”

“閉嘴，我不是！”

我打斷了蕭桓的話，如果最開始不是他在河岸“救我”，我也不至於落得如今像個物件一般。

“你失了記憶，並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你的身子，母親已經派人看過了，是殘破的，所以哪怕你現在不能接受也是事實。”

蕭桓信了他母親的話，堅定的認為我就是個風塵女子，覺得納我為妾已是施舍。

我自然知道多說無益，想起這幾天的遭遇，憤恨中存了死誌。

看著我的狀態，蕭桓也擔心起來，忙又說道：

“你也不必這樣，雖說你是低賤出身，可我還是願意幫你找回記憶，在外麵幫你尋親。”

“真的？”

“當然，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會遍尋名醫醫治你，盡力護你周全。”

蕭桓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撫向我的臉，我下意識躲開，漏出了不快的眼神，蕭桓到沒再逼迫我什麼。

“是我唐突了，你且好好休息，有什麼不舒服的盡可吩咐下人，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蕭桓走後，我隻覺得悲涼。

我還是要委身做妾，以此來換取醫師幫我恢複記憶，還得伏低做小，讓蕭桓幫我找到家人。

換做是誰，失了記憶，也會覺得這樣沒有尊嚴的活著沒有意思，可偏偏我冥冥之中覺得我的記憶無比重要。

夜裏入夢，恍惚間，我似乎看到一個女人，她身著華麗，容貌昳麗，神情悲憫的抱著我道：

“我的孩子，你要努力活下去。”

而後，她被人帶走了，我的周身離開了懷抱變得無比冰冷。

我驚恐的喊到：

“不要離開......不要！”

我帶著恐懼從夢中驚醒，守在門外的丫鬟進來看我：

“姨娘是怎麼了？”

聽見她的話，我緩過神來，夢裏那張溫柔慈悲的臉卻又越來越模糊起來。

“沒事，噩夢而已，你下去吧。”

丫鬟出去了，我卻聽到窗外傳來的聲音。

“切，什麼姨娘，聽說是個下賤貨色，也就是想了個狐媚子臉，一時迷惑了咱們公子，夜裏睡覺還不安生，一定是故意想勾引人。”

“人家這種青樓裏的妓子，手段才多呢！”

“過幾日少爺就大婚了，人家正頭夫人是名門閨秀，以後有這狐媚子受得......”

兩個丫鬟的對話無比惡毒，我卻連出去撕扯她們的力氣都沒有，頭越來越痛，直到痛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