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厭惡的眼神,林清歌扯扯嘴角:“那就......借你吉言。”
一旁的林念念見狀,趕緊挽住了陸硯之的胳膊,嬌聲道:“硯之哥哥,你就不要因為姐姐生氣了,免得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你看,今天外麵的天氣很好哦,不如我們一起出去逛街吧?”
陸硯之將目光轉向林念念,臉上的表情瞬間軟化。
“好,我這就去車庫拿車,你等我。”他伸手攬住了她的腰,柔聲道。
說罷,他就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狠狠摔上了前往車庫裏去的那一道門。
“砰!”
隨之而來的巨響,震碎了林清歌勉強維持的鎮定。
林念念漫不經心地走到她身旁,徹底收起了剛剛那副善解人意的模樣。
“我知道,你不想讓他知道你的病情,所以不用謝我哦,剛剛那些都是妹妹應該做的。”
她衝著林清歌得意地眨眨眼,然後扭著腰離開了。
聽著窗外跑車遠去的轟鳴聲,林清歌苦澀一笑,用盡全力站起身來。
她體內鮮血的流失,讓她全身一陣陣地發冷,仿佛靈魂也是輕飄飄的,隨時都有可能脫離自己的軀殼。
林清歌伸出手,拭去了自己嘴邊的血漬,然後咬著牙,一步步地挪回了自己的房間裏。
吃下藥以後,她身體內的疼痛感終於減輕了許多,於是再也承受不住,精疲力盡地沉沉睡去。
這次之後,林清歌的食欲開始明顯下降,幾乎快吃不下飯了。
而在這幾天裏,陸硯之與林念念就像是一對連體嬰一樣,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毫不避諱。
林清歌冷眼看著林念念和陸硯之親密的樣子,就像看著從前的自己。
那樣的幸福,那樣無憂無慮,滿心滿眼隻有對方。
這樣很好,她想,在她死後,她最惦念的兩個人,也能一起繼續這樣,幸福地走完下半生吧。
林清歌在家休息了幾天,又到了去醫院拿藥的時間。
可她剛出門,突然有好幾個陌生男子從巷道裏鑽了出來。
這些人身上匪氣外露,顯然來者不善。
“你們是誰?”林清歌皺眉,滿心戒備地看著他們。
其中一名男子站了出來,神情狠戾地上下打量她:“你就是林清歌?”
林清歌眉目微微一閃,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人就揮了一揮手:“把她給我帶走!”
“唔......”
林清歌眼前一黑,當她再恢複意識時,發現自己被牢牢捆在泳池欄杆上,身邊是冰冷的池水。
從四周的環境來看,這裏應該是一座廢棄的工廠。
林念念站在泳池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姐姐醒了?”林念念笑著道:“正好,硯之哥哥也快到了。”
林清歌看著她:“你綁架我?你不怕陸硯之知道嗎?”
“他不會知道的,”林念念嬌笑著走進泳池:“因為我也是受害者啊!”
“你猜猜,硯之哥哥會先救誰?”
陸硯之趕到時,一眼就看到了被綁在水池中的兩人。
林清歌淡淡地看他一眼,然後就撇過頭去了,似乎是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厭煩。
而此刻的林念念,卻早已哭得梨花帶雨:“硯之哥哥,你快救救我,我好害怕......”
陸硯之雙目沉了沉,舉起手上的密碼箱:“錢我已經帶來了,一分不少。”
“人我可以帶走了嗎?”
綁匪頭子一個眼色過去,立刻就有手下上前,接過箱子送到他麵前。
綁匪點了錢數,滿意點頭:“當然可以帶走。”
“不過,你隻能帶走一個。”
陸硯之驀然抬頭,咬牙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對方掃視了他們三人一眼,玩味道:“沒什麼意思,就是見你左擁右抱很不爽而已。”
“我很好奇,這兩個美人兒究竟哪一個,在你心裏的份量更重呢?”
陸硯之沒有半分猶豫,朝著林念念的方向伸出手:“我選她。”
林清歌看著陸硯之,口中泛起一陣腥甜。
她以為自己已經不在乎了,可為什麼,胸口還是傳來一陣陣刺痛?
“林清歌,念念身體不好,我得先去安置她。”陸硯之聲音低沉:“你從小身體就比念念好,能堅持久一些,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他就打橫抱起林念念,匆匆離去。
林清歌笑了,笑著笑著,眼角便滲出一滴清淚。
陸硯之不知道,她的身體早就破敗不堪,經不起任何磋磨了。
不知道也好,這樣他才能一直恨她。
等她死了,他應該一丁點也不會難過吧。
林清歌低下頭,看向心口的位置。
明明這就是她想要的,可為什麼,心口還是泛起了一絲疼?
綁匪頭子來到林清歌麵前,伸手捏住了她的嘴,往裏塞了一枚藥丸,逼迫她咽了下去。
“林小姐,你可別怪我,”男人黏膩的目光落在林清歌身上:“這都是老板的吩咐......”
然而沒等他動作,小弟就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不好了老大!有條子找過來了!”
男子不滿地“嘖”一聲,指揮自己的手下:“算了,反正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們趕緊走,別管她!”
林清歌用僅剩的力氣掙紮著,綁著她的繩索終於鬆了些。
可她的耐力也到了盡頭。
水從口鼻處湧入,身體各處傳來難以言喻的虛弱感。
終於......要死了嗎?
隻可惜死得太痛苦,而且遺體隻怕也無法捐贈,她想要對這個世界,做最後一點回饋的願望,也要落空了。
林清歌苦笑一聲,無力地閉上雙眼,等候著死亡的來臨。
迷迷糊糊中,她仿佛聽到了陸硯之嘶啞的呼喚聲遠遠傳來:“林清歌......”
陸硯之終於趕到,將她救了上來。
“林清歌,你醒醒!”
陸硯之略顯慌亂地鬆開了她身上的繩索,然後拍了拍她的臉。
可沒想到掙脫束縛後的林清歌,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摟住了他。
“我好難受,救救我。”她喘著粗氣,口中發出了媚人的呻吟。
陸硯之拿電筒一照,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她閉著眼睛,意識完全不清醒,渾身發燙,顯得十分煎熬。
“林清歌,你知道我是誰嗎?”陸硯之眸色沉沉,聲音沙啞。
林清歌已經管不了這些,她隻知道自己的身體快要爆炸了。
她二話不說,伸手拉著他脖子上的衣襟,一把扯了下來:“我知道。”
“你是......我的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