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了一下,夏雲煙笑著說了一聲失陪後離開。
她將告別信夾在禮物裏,送的時候眼神有些悲傷。
七年的時間,薄母早就把夏雲煙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在看到她進來那一刻就都明白了。
“你們離婚了?”
夏雲煙愣了愣,終究還是點頭。
“把那個混蛋叫過來。”
“媽,沒必要...”
薄母拍了拍她的手,“事還是要說清楚的。”
十分鐘後,薄碁被女傭帶上來。
見夏雲煙就在一邊,以為她告狀了,警告地掃了她一眼。
“看她做什麼,我問你,當真要離婚?”
“媽,我根本不愛她。”
夏雲煙不是第一次聽到他這麼說,但卻是第一次心裏不那麼難受。
其實他們的婚姻也是排除萬難後才在一起的。
那時候養父母想方設法要把她賣個好價錢。
她不願意,去酒吧買醉時遇到了他。
天雷勾動地火下,他們有了第一次。
後來薄碁堅持要負責,她養父母自然樂意,把她打包送到了薄家。
薄母不同意這樁婚姻,對她意見很大。
是薄碁堅定的態度,苦苦哀求,才換來了這樁婚姻。
隻是沒想到如今要斬斷這段婚姻,也是他。
夏雲煙回過神來時,談話已經到尾聲。
“行,你別後悔。”
薄母被氣得不清,說完這句話讓薄碁滾。
人走後,薄母拉住她的手。
“小雲,不管怎樣,這兒都是你的家,記得有空回來看看。”
夏雲煙頓時有種被看穿的感覺,腦子裏亂成一團。
就在走到拐角時,李思思突然出現推得她一個踉蹌。
“薄碁已經不愛你了,你為什麼總是陰魂不散?”
夏雲煙笑了:“我有時候是真的很好奇,薄碁要是知道你這副麵孔,還會愛你嗎?”
“你,肯定是你和老太太說了什麼,不然她怎麼對我那個態度?你以後不準再到這來,這不是你家了。”
夏雲煙頓了頓,是啊,這不再是她家。
她又沒有家了。
恍神間李思思突然拉住她的手,下一秒整個人懸空掉了下去。
人滾了十幾階台階。
夏雲煙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就看到從轉角走出來的薄碁一臉盛怒。
“我當初怎麼會娶你這種心思歹毒的女人?”
他憐惜地將人打橫抱起來。
“思思,你怎麼樣?”
“阿碁,你別怪雲煙姐,是我說錯話惹她不高興了…”
這話一出來,夏雲煙愣住了,她沒想到李思思會為了陷害她做到這個地步。
“夏雲煙,思思到底哪裏招惹你了,你就這麼容不下她?嗬,你最好祈禱思思沒事,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薄碁掃過來的目光帶著刻毒的寒意,像是要把她整個肢解。
夏雲煙第一次覺得十月的天能這麼冷,讓人仿若置身冰窖。
薄碁就這麼不信她嗎?
可是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夏雲煙渾渾噩噩回到家,還沒坐下,就被帶走調查。
沒有監控,也沒有目擊證人,她百口莫辯。
沒人保釋,她也回不去。
看守所的椅子冷冰冰的,夏雲煙就自虐式地看著坦白從寬幾個字到天明。
直到翌日下午,薄碁才出現。
“思思的骨頭斷了,再也沒法跳舞了,她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一流的舞蹈家,這下你滿意了?”
夏雲煙心底湧起一股悲哀。
“薄碁,你信我一次,這次真的不是我。”
是不是非要她把心剖開,才能信她?
薄碁怒道:“我都親眼看到了,你還狡辯,夏雲煙,我對你真的太失望了,也別談了,直接走起訴流程。”
夏雲煙一聽急忙拽住他的手,“不要,不要起訴,求求你。”
她還要出國,身上不能有案件。
薄碁冷笑:“現在知道怕了,不起訴也可以,隻要你跟思思道歉,我可以考慮不起訴。”
“好,我去。”
沒想到她答應得這麼爽快,薄碁頓了頓。
向來高傲的女人,此刻眼下一片漆黑,看著十分失態。
心臟微不可聞地刺了一下。
“這次是思思求著我不計較,要是還有下次,我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
夏雲煙喃喃道:“不會了。”
他們不會再見麵了。
薄碁沒打算帶她,讓她自己打車過去。
夏雲煙到時,病房裏隻有李思思一個人。
見她過來,炫耀了一番薄碁正在親自給她辦轉院手續。
“看,這是阿碁親手為我熬的高湯,足足四個小時,還要時時守著,雲煙姐要不要嘗嘗?”
盛湯的飯盒是她之前特地為薄碁從國外帶回來的,如今到了李思思手上。
“不用了。”
“別客氣嘛,啊---”
推搡間湯被打翻,夏雲煙沒撈住,被滾燙的燙到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把推到了牆上。
“你到底要幹什麼?”
夏雲煙怔住了,手和額頭火辣辣的疼。
“阿碁,你別怪雲煙姐,她隻是沒端穩,肯定不是故意的。”
“思思,你就是太善良了,夏雲煙,既然你這麼沒有誠意,也別浪費時間了。”
“不,不行。”
她沒有時間了,這裏她再也不想待下去了。
“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再給我一次機會。”
“跪下向思思道歉。”
薄碁的聲音宛若寒潭,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
“什,什麼?”
被寵成公主的時候,薄碁曾和她說過:“煙煙,隻要有我在,這輩子你都不需要為任何人低頭。”
而如今,卻讓她跪下給李思思道歉。
就為了一件根本不是她幹的事。
“不願意就...”
夏雲煙苦笑道:“好。”
她真的很想問問薄碁,這七年來,他真的有愛過自己嗎?
失憶了的人真的會變得這麼徹底嗎?
下一秒,她笑了笑,追究這個有什麼用呢,事到如今,這已經不重要了。
薄碁還想說什麼,就看到夏雲煙跪了 下去,頭埋在地上,聲音顫抖。
“李小姐,對不起,我..不該把你推下樓,對不起,我不該把湯潑到你身上,對不起,我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