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為了彌補，在葉知霜住院的這段時間裏，陸昭野每天都守在她的身邊，照顧得盡心盡力。

溫情流淌在兩人之間，偶爾她也會有短暫的恍惚，就好像又回到了一切剛剛開始的時候，

他們之間還沒有蘇渺渺，他還很愛她的時候。

但這份平靜沒有保持太久，病房門被突然推開，蘇渺渺捧著一束百合花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愧疚的表情：“知霜姐，你好些了嗎？”

“都怪我，要不是陸總選擇先救我，知霜姐也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都是我不好。”

“渺渺。”陸昭野打斷她，語氣難得嚴肅，“這事跟你沒關係，你不用道歉，更不用愧疚，你也是被牽連的，那個綁匪對我們的關係這麼清楚，明顯是衝著我來的。”

葉知霜嘴角微微揚起一個諷刺的弧度。

他永遠都能為蘇渺渺找到開脫的理由。

蘇渺渺眼眶瞬間紅了：“可是……”

“好了。”陸昭野放柔聲音，“你先回去吧，阿霜需要休息。”

等蘇渺渺離開後，病房再次陷入沉默。

陸昭野想握住葉知霜的手，卻被她不著痕跡地躲開。

“阿霜，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他強撐著笑容，“明天我來接你。”

出院那天，陽光刺眼得讓人眩暈。

葉知霜剛走出醫院大門，就看到陸昭野和蘇渺渺並肩站在車前。

蘇渺渺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在看到她的瞬間才不情不願地鬆開。

“知霜姐！”蘇渺渺小跑過來，故作熱情地說：“這次如果不是陸總和知霜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還連累得知霜姐因此沒了孩子，我實在過意不去，所以我特意定了餐廳，還希望知霜姐不要嫌棄。”

她的演技很好，如果不是葉知霜早就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或許也會相信蘇渺渺是真的來道歉的。

葉知霜冷笑：“不用了。”

“阿霜。”陸昭野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好歹是渺渺的一片心意，別讓她太難堪。”

又是這樣。

永遠在乎蘇渺渺的感受勝過她的意願。

葉知霜最後還是被拉著一起去了餐廳。

餐廳裝潢精致，燈光暖黃，蘇渺渺坐在陸昭野旁邊，笑容甜美地翻著菜單。

“陸總，我記得你愛吃辣，這家店的麻辣水煮魚特別出名！”?她興致勃勃地點了幾道招牌辣菜，又故作體貼地看向葉知霜，“知霜姐，你要不要也嘗嘗？”

葉知霜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滿桌紅豔豔的菜肴。

她的腸胃不好，吃不了辣。

曾經有一次，家裏的傭人不小心做了辣菜，她試著嘗了一口，結果痛得死去活來，冷汗涔涔地蜷縮在床上。

那時候，陸昭野急得臉色發白，連夜叫來私人醫生，從那以後，有他在的餐桌上，再也沒有出現過辣菜。

可現在，蘇渺渺喜歡，所以一切都變了。

陸昭野似乎完全忘了這件事，全程都在照顧蘇渺渺，夾菜、倒水，甚至細心地替她擦掉嘴角的油漬。

直到快吃完時，他才注意到葉知霜幾乎沒動筷子。

他皺了皺眉，以為她還在賭氣，便夾了一筷子辣子雞放到她碗裏，語氣溫和：“阿霜，嘗嘗，這家店渺渺挑了很久，味道確實不錯。”

“我沒胃口。”她推開碗，聲音平靜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