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料之中地諷刺一笑。
是啊,剝離掉我渾身血肉本就是他為了討好沈清漪所為。
又怎會為此耽誤他去守著沈清漪生產這件要事呢。
我死死咬緊牙關,默默適應著失去血肉後錐心刺骨的疼痛。
可身體上的疼痛再劇烈,也抵不上我心頭所受傷害的萬分之一。
再次恢複意識,我恍惚間看到了搭子哭倒在我床邊。
她抓緊我的手腕,一開口,嗓音如老嫗般嘶啞。
“念念,你夜以繼日修煉十年才重新長出來的血肉,沒了。”
“離曜和玄玉也一同飛去了後山,隻因為沈清漪說她同時懷上了他們兩人的孩子,還馬上就要生產了,你說惡不惡心,那兩人竟然甘願共享同一個女人。”
我努力保持清醒,抬眼看向搭子。
搭子的臉上,有心疼,有難過,可更多的,卻是痛苦。
我眼看著她渾身的鱗片突然像利刺般瘋長,紮得她整個人鮮血淋漓。
壞了,今天是搭子當年服下靈藥後,副作用爆發的日子。
十年前,為了讓閨蜜重新長出鱗片。
玄玉跑遍了整座遠古大陸,終於尋到了一株靈藥。
可鱗片是如願長出來了,剩餘的藥效卻積存在搭子體內無法化解。
從前每逢這一天,玄玉一定會陪在搭子身邊,可也隻是眼睜睜看著,頂多用言語安慰幾句。
我忍著劇痛爬起來,牢牢握緊了搭子的手。
“漾漾,你就忍這最後一次,三日後,我們就能回去了。”
搭子在鱗片的反複穿刺下,痛苦掙紮了整整一夜。
我嘗試著把自己的僵屍肉喂給她止痛,卻換來了鱗片更加瘋狂的反撲。
後悔和絕望一齊湧上心頭,我內疚地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旭日東升之時,搭子身上瘋長的鱗片終於齊齊掉落,她脫力地癱軟在我懷裏。
“念念,我好疼、好疼啊。”
沒等我想出安慰她的辦法,離曜和玄玉就一齊衝了進來。
可他們進來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關心重新化為屍骨的我,也不是安慰痛了一夜的搭子。
反而滿眼急切向我們討要起了東西。
玄玉一把抓住搭子的手腕將她拎起,“漾漾,你們鮫人族的血珍珠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你昨晚疼地那麼厲害,一定流了不少血淚吧,快拿來給我用用。”
離曜的動作同樣粗魯,他掌心幻化成尖爪就要刺向我。
“念念,我聽女仆說你已經再次修成了不化骨,你......”
他的話故意沒說完整,我卻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僵屍族的不化骨和鮫人族的血珍珠有相同的效用,不僅能治百病,更有起死回生之能。
我滿眼不敢置信,搭子卻已經怒斥出聲。
“玄玉,你十年前故意讓人折磨我讓我流淚,就為了換珍珠去哄沈清漪開心,現在又為了她肚子裏不知是不是你的孩子,故意看我被疼痛摧殘,你到底有沒有心?”
“還有你,離曜,念念這十年間修出的不化骨全為了救你被活生生挖出,現在她好不容易再次修成,你竟然還敢恬不知恥開口討要?”
“堂堂遠古大陸最頂尖的兩位高手,竟厚顏無恥到令人發指!”
幾句話說完,搭子弓著身子咳得驚天動地。
我慌忙拍著她的背,隻看到了對麵二人心虛地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