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飾品店,打了骨戒,好像他從來沒離開過。
付款時,店裏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優諾孑然一身跟著我來青州,就算有脾氣她也不敢留到第二天,隨便買個首飾哄哄就行了。”
我握著戒指,尖銳的邊角劃破掌心的嫩 肉,痛得清醒。
我不該對他再有幻想了。
隔著簾子,我看到了林紹風一臉幸福地撫摸許悅隆起的孕肚。
那個興奮的樣子,讓我恍惚想起了我剛懷孕的時候。
他說孩子姓什麼都好,總歸是我們兩個人的結晶。
月份大了,抽筋疼得睡不著,他一夜一夜地幫我按摩,從來不喊累。
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味的呢?
是陽陽上戶口的時候,還是他的大哥去世的時候。
我記不清,也找不回當時的林紹風。
可笑的是,他說的都是真的。
他日漸冷淡,我以前以為隻是疲倦期。
可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我不是輸給時間,是輸給血脈,多麼諷刺。
我挑開簾子走出去,熱鬧的櫃台變得一下鴉雀無聲。
林紹風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慌亂,又在看到我左手上的骨戒後變得理直氣壯。
“優諾,你怎麼拿著我給孩子的錢打首飾。”
出門的時候,林紹風確實給了一萬,因為今天是陽陽的生日。
可這個錢是我自己攢下來的。
他的錢這些年我一分沒花過。
“那就還你吧,孩子用不上了。”
我把銀行卡扔在他身上,眼神不再是眷戀。
他眉頭緊鎖,不悅地抿唇。
“有你這麼當媽的嗎?平時不管不顧,連生日都這麼敷衍?我給你錢是讓你這麼糟蹋的?”
他不滿的表情不像作假,難道他媽沒告訴他,陽陽已經去世了?
餘光瞥到旁邊許悅的孕肚,我恍然大悟。
林家就要誕生一個新的生命了,我死去的陽陽怎麼比得上一個帶著林家姓的新生兒呢。
可憐他到死都不知道,他引以為傲的爸爸,根本沒把他當一家人。
“林紹風,最沒資格指責我的就是你。”
我不再關心他和許悅出入公共場所,隻當是陌生人。
可我剛要走時,他卻拉住了我,正好碰到我流血的斷指。
他愣了一下,聲音難得輕柔。
“手怎麼了?”
我疼得額頭冒汗,還沒說話,先暈倒的卻是許悅。
“弟妹,你明知道我暈血,為什麼化這種特效妝嚇我?”
她倒在林紹風懷裏,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林紹風的心疼變成了怒火,噌一下就被點燃了。
“優諾,你最近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你也懷過孩子,幹嘛為難一個母親。”
看著他眼神裏毫不掩飾的厭惡。
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樣解釋一大堆,維護表麵的和平。
“我為難她?難道我未卜先知,算到你會帶著自己的寡嫂招搖過市,特意來這裏捉奸?”
這話一出,全場探究的目光落在他們兩個人身上。
林紹風最好麵子,一瞬間,他眼神冷得掉渣。
“帶夫人回家休息,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旁邊的保鏢得到指令架住了我。
我剛掙紮,手臂卻傳來一陣刺痛感。
才一會兒就渾身乏力,失去意識前,我隻看到許悅得意的餘光。
還有她附在我耳邊說的那句話。
“阿卡優諾,你那個賤種死得一點都不冤,有這麼蠢的媽,活該他屍骨無存。”
“還叫陽陽呢,他攤上你這樣的媽,有過過一天舒心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