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去前方探路的簫硯禮騎馬回來了。
他瞳孔一縮,狠狠將我推到一邊,滿眼厭惡。
聽完江柔的話,他冷下眸子,命令小廝:「去把那匹最高大的馬牽來。」
采薇當即反應過來簫硯禮想做什麼,連忙跪在簫硯禮麵前,為我求情:
「赤兔馬是最桀驁難訓的,王妃如今懷有身孕,萬萬不可啊!」
「身孕?」
簫硯禮捕捉到關鍵詞,冷笑一聲:「我已半年未去她寢宮,何來子嗣?!謝蘊,你竟敢瞞著我與外男私通!」
「來人,將謝蘊綁上馬,放猛獸!」
我身體虛弱,無半點反抗之力,幾個小廝很輕鬆將我綁在馬上,推入狩獵場。
為了刺激,圍獵中的狼、老虎、獅子等猛獸提前三日禁食,此刻正饑腸轆轆,看我的眼神充滿殘暴。
一聲虎嘯後,赤兔馬被驚得一躍而起,將我甩出半米高,又重重落到馬背。
我喘著粗氣拉住韁繩,落到馬背那一刻,內臟像被擠壓一般,疼得快要失去知覺。
孩子,可我肚子裏還有孩子......
我咬緊牙關,緊緊抱住馬的脖子,死死不放手。
這時,一隻猛虎衝上前咬住赤兔馬的腳,頓時,馬像瘋了一樣鳴叫。
它頭向上仰,四肢不受控製地瘋狂奔跑,任我再怎麼拉住韁繩都不停下來。
一圈又一圈,我感到自己內臟不斷扭曲,折疊......
直到手再也拉不住韁繩,我重重地摔倒在地。
一群野獸朝我撲過來......
千鈞一發之時,我顧不得許多,變成蛇的形態往深山跑去。
不知跑了多遠,我再無力氣,變回人形攤在樹旁。
腹中泛著微微的心跳,我感受著未出世的孩子,心痛不已。
若非有我這樣的母親,他也不至於遭此劫難。
我歎了口氣,想到逃離前最後一刻,簫硯禮冷漠的眼神,心中刺痛連連。
這時,不遠處傳來馬蹄聲。
我錯愕抬眸,正好對上江柔那雙惡毒的眸子。
「謝蘊,你可讓我一頓好找。」
江柔坐在馬上牽著韁繩,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我慌亂往後望去,不見簫硯禮的身影。
「別看了,硯禮才不會來救你,你這個賤人,居然懷了硯禮的孩子!」
她眼中惡毒之色毫不掩飾,隻恨不能將我千刀萬剮。
我喘著粗氣想逃,身體卻再無半分力氣。
江柔輕蔑地看著我,揚手揮起馬鞭,狠狠甩在我身上。
我忙縮成一團,護住肚子,後背挨了一鞭,頓時皮開肉綻。
鮮血順著後背流下來,江柔還不解氣似的,連抽了十幾鞭子。
後背血肉模糊,我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遠遠的,似乎聽到簫硯禮的聲響。
我虛弱地睜開眼,隻見江柔拔下發簪,用力紮進馬背。
馬如驚弓之鳥,雙蹄高高抬起,狠狠踩在我的身上。
骨骼好似被踩斷了般發出脆響,我還沒來得及躲避,馬蹄又踐踏在我的肚子上!
下麵傳來一股溫熱,我用盡力氣看去,是一抹刺眼的殷紅。
我的孩子...
我無力地闔上眼,看著罪魁禍首揚鞭而去。
手腕處最後一條印記越來越淡,越來越淡,直至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簫硯禮的影子逐漸靠近,他嫌惡地看著地上一灘血跡,踢了我一腳:「真臟。」
「謝蘊,你裝什麼裝,誰不知道你是個怪物,死不了?」
一滴淚水無聲順著眼角滑落。
簫硯禮,如你所願,這次,我真的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