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地摸向我的肚子,那裏空空如也,身體也像經曆一場大戰一樣疲憊疼痛。
“我的孩子!”我發出絕望的吼聲,不顧身上的異常拚命地扯掉管子。
白澤州聽到動靜進來,他摁住我亂動的手:“小婼,你不要亂動,你剛剛就是因為亂走,從樓梯上摔下來流產了!”
我像見了鬼一樣推開他,撕心裂肺地哭喊:“白澤州,是你下的藥!”
“是你殺了我們的孩子!”
“你走!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白澤州臉色一變。
他眉頭一擰,立馬給身旁的私家醫生使了個眼色,有人上前來給我打了鎮靜劑。
我在藥物的作用下合上了眼皮,被迫癱軟在他懷裏。
但我依然用盡全身力氣咬破舌尖,靠疼痛刺激自己保持一絲清醒。
我聽到他冷靜地吩咐:“別管太太胡言亂語,給她抽血。”
抽血?抽什麼血?
拿了我的孩子,為什麼還要抽我的血?
除了我是熊貓血,還有誰是?
下了命令後,白澤州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回床上,俯下身親了親我的眼皮:
“小婼,孩子我們還會有的,別太難過了,我們還有一輩子那麼長,我發誓,今後我會盡力對你好的。”
聽到他去上洗手間的腳步聲,我拚命睜開眼睛,打開他剛放下的手機。
他和安之喬的聊天記錄令人觸目驚心:
【喬喬,辛婼已經流產了,你乖乖去做手術好不好?不然我放心不下。】
【澤州哥哥,人家是熊貓血,沒有充分的血液儲備,我真的很害怕做手術。】
【沒關係,辛婼也是熊貓血,你不用擔心。】
【好吧,那就定在下個月第一天做手術吧。】
【喬喬最乖了,隻要你身體好好的,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
我已經不敢再看下去了,多看一眼,心臟都會密密麻麻地疼。
白澤州,我在你眼裏,就隻是一個討安之喬歡心的工具嗎?
你對我說的話,到底哪一句是真的?
我悄悄下了病床,藏起一把水果刀,去了遊輪最高層。
瞭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我的心沉沉地往下墜落。
天氣這麼好,海這麼藍,為什麼老天爺就是不能放過我呢?
安之喬的聲音不期而至:“辛婼,你看起來氣色不錯嘛。”
我沒有回頭望她,隻是默默問了一句:“安之喬,為什麼你要把手術時間定在下個月第一天?”
她一愣,隨即開懷地笑出了聲:“看來你也不是傻子嘛,當然是因為四月一日是愚人節呀。”
“因為你一個愚人節的謊言,我就要失去孩子,被抽去那麼多血?”
“我就是要讓你失去所有,那又怎麼樣!反正澤州哥哥是不會怪我的,你信不信,要是知道我健健康康什麼事都沒有,他會更高興!”
看著安之喬得意的模樣,我咽了咽哽澀的喉嚨:“我信。”
隨後,我用盡全部力氣控製身體,電光火石之間,一把水果刀架在了安之喬脖子上。
在匆匆趕來的白澤州麵前,刀一動,她白嫩的肌膚上立馬多了一道鮮紅。
“不要!辛婼!你不要衝動!有什麼衝我來!”白澤州目眥欲裂地大喊。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失態的樣子。
我流下一行清淚,淒然地笑出了聲:
“白澤州,我沒有你那麼惡毒,這是我手指的血,你心愛的人根本就毫發無損。果然,你的眼裏隻有她,那我為什麼還要留在你身邊,成為被你們利用的玩物?”
說完,我把安之喬推回他身邊,一步一步往通向大海的甲板那邊後退。
白澤州看著我空洞的眼睛,忽而慌了,他顧不上接住安之喬,徑自想靠近我:
“辛婼,你不要以為你能威脅到我!我讓醫生用了最好的藥,流產抽血沒那麼疼的!”
我心灰意冷地搖了搖頭:“當然不疼了,死了就不疼了。”
我轉身躍進大海,幹淨利落,不留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