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實在是太刺鼻了,刺激的我想要逃離。
可醫生雙眼緊盯我的病曆報告,也是我的死亡宣判書。
“李小姐,你的身體狀況已經差到了極點,還拖著病重的身體奔波到這裏,這樣隻會讓病情越來越嚴重,甚至有失憶的風險。”
失憶?
我的腦子模模糊糊的,好像有很多東西賽在裏麵。
這樣的感覺我不喜歡。
恍惚之間,我看到身穿校服的許徹大笑著將我摟進懷裏:
“放心,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你!”
他說到做到,高中三年再也沒有人敢把我拖進衛生間毆打。
也沒有人敢在我的課桌上貼紙條辱罵。
這一切都歸功於許徹。
可是許徹,如果是你欺負我呢?
我該怎麼辦呀。
頭痛欲裂,我幾乎是憑著謹慎的理智伸手敲打自己的腦袋。
很痛,可是我不想讓自己給別人添麻煩。
等我逐漸恢複理智的時候,身邊已經圍滿了醫生:
“李小姐!現在請你把家人的聯係方式留下,你必須住院!”
家人。
想到那場意外,我低下頭去沉默許久:
“我的家人在幾年前全部車禍去世,隻剩我一個人了。”
房間內的眾人麵麵相覷,誰也沒想到會得到這個回答。
一個治病救人十幾年的女人,被自己的病人親手感染艾滋病。
臨死前孤身一人,或許死後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世事無常啊!
“可你的婚姻狀況是已婚,難道你的丈夫不知道你的身體狀況嗎。”
我下意識攥緊自己的袖子。
我的丈夫,現在應該陪在另一個女人的身邊吧。
而我,甚至沒有勇氣麵對那個女人。
雖然知道治療效果寥寥無幾,可我還是不願辜負世上唯一關心我的人。
住進了醫院。
當初患病,我以為自己很快就會死。
可沒想到在醫生的幫助下,並發症幾乎沒有再出現過。
那份安樂死的同意書,暫時居然用不到。
雖然在這裏做過了我人生中最後的歡樂時光,可我很快也迎來了新的難題。
我的積蓄全部耗光。
思來想去,我還是找到了當地最大的首飾店。
打算賣掉手裏最後的首飾。
那是我跟許徹的婚戒。
行囊羞澀都無恨,難得夫妻是少年。
雖然我們的婚房是廉價出租,每天過的日子也窮的叮當響。
可他居然變戲法一樣,不知從哪裏賺錢為我買了一枚婚戒。
戒指小到甚至要用放大鏡才能看清那顆鑽。
可我很滿足了。
對我來說這不隻是一枚戒指,還有愛人的一顆心。
可現在愛人不在了,留著他也沒有用。
“戒指上的鑽實在是太小,隻能給你個不高的價錢。”
首飾店老板隨意一撇,便丟下這句話去其他地方服務客人了。
我有些窘迫,雖然價格遠遠沒有達到心理預期。
可我真的沒選擇了。
“能不能再加幾千塊錢?隻要幾千就夠了...”
我還想掙紮最後一把。
老板剛準備反駁我,卻猛地看到正在進門的男人。
眼中迸射出光芒:
“哎呦喂,許老板大駕光臨,我這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呀!”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許徹和沈明初。
許徹的眼神隻停留在我身上一秒,便衝老板點點頭:
“我要的戒指到了嗎。”
老板點頭還要取出一枚閃閃發光的鑽戒:
“早就為許太太準備好了,這是店裏最大的鑽戒,許太太絕對喜歡!”
說著就要往她手上戴。
沈明初沒動,一雙靈巧的眼睛望向我。
緩緩抬起手:
“我要她手上的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