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被李想趕了出來。
她嫌我在那裏礙手礙腳,巴掌大的家裏擠不出另外一間能讓我睡的屋子,就讓我走了。
深冬時節,寒風裹著細碎的冰碴兒往臉上紮。
不過從單元門到車上的距離,就把我的鼻水凍了出來。
我摸出手機給沈硯發去消息,讓他提前幫我把洗澡水和薑湯準備好。
可發過去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一般。
本來就在李想那裏窩了一肚子火,現在又看到沈硯三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我隻覺得怒氣直衝天靈蓋,直接一腳油門衝回家。
“你瞎了嗎!我給你發消息你不知道回一下啊!”
我氣衝衝想跟他大吵一架,卻發現家裏空無一人。
衛生間、廚房,還有他最喜歡待的陽台,通通沒有。
真是奇了怪了,以往別說加班應酬,他恨不得下樓扔個垃圾都要跟我說一聲。
今天倒是出息,願意還我一片清淨了。
我樂得沒人管,趁他不在趕緊點了份豪華量的炸雞。
從前他在家的時候總是限製我,不讓我吃這個不讓我吃那個,說什麼對身體不好。
我看他就是怕我花他的錢。
網上不都說了嗎?
有心者不用教,無心者教不會。真正愛你的人,你想要什麼他都會費盡心思給你弄來的。
我在床上守著一大桶炸雞一邊追劇一邊吃,可眼看著時間指向晚上八點,沈硯還沒回來。
這在以前是從沒有過的事。
我不由得把這個意外和他想離婚的事串聯起來——
這小子不會外麵有人了吧?
真不要臉!這才結婚幾年就出軌了?
結婚的時候在親友麵前宣的誓是當放屁了嗎!
我急吼吼想找他興師問罪,可指尖剛剛觸到通話鍵,腹部一陣劇烈的絞痛讓我瞬間冷汗直冒。
屏幕那頭,沈硯冷漠又平淡的嗓音傳了過來:
“什麼事?”
我已然疼得顧不上生氣,原先準備好的質問全都軟綿綿地化成痛苦的呻吟:
“沈硯,救我......疼......”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暈過去,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到的醫院。
隻知道醒來的時候,原本連我咳嗽兩聲都要大驚小怪的人,依然不見蹤影。
我渴得冒煙,在心裏咒罵了無數次那個狗男人。
掙錢掙錢指不上他,現在連照顧我都做不到,到底要這個廢物幹嘛用?!
但下一秒,我就聽到了病房外的交談聲。
“病人沒大事,隻是突然一下子攝入太多油膩食物導致急性腸胃炎。這兩天按時吃藥,飲食清淡一點,過幾天就可以回家去了。”
“好,謝謝醫生。”
聽見沈硯的聲音,我沒由來得一陣勝利感。
嗬,賭氣不理我又怎樣?聽到我生病還不是急匆匆趕過來?
我就說嘛,沈硯離了我活不了,根本不可能真的離婚。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竊喜,甚至對沈硯即將推開我的房門產生了一絲期待。
可沒有,那扇門始終安安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