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提出要搬到身患絕症的白月光家裏照顧他時,老公正在為我準備早餐。
我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歇斯底裏,質問為什麼我和他的生活裏永遠有第三個人的身影。
可沒想到,他這次隻是沉默片刻,就同意了。
還將一份文件跟著早餐一起遞了過來。
簽完字後我才發現那是一份離婚協議書。
白紙黑字寫明了所有的東西都歸我,他淨身出戶。
我的心一瞬間墜到穀底,一把將桌上的飯菜掃落在地:
“你鬧夠了沒有!我都說了他病得很重,你能不能大度一點,別總想著用離婚這種手段威脅我!”
......
稀裏嘩啦一聲響,滾燙的飯菜瞬間摔得到處都是。
沈硯見狀卻並沒有生氣,而是表情麻木地蹲下身,一點一點收拾這碎裂的爛攤子。
他木然的神情更是讓我氣不打一處來。
我一腳踢開他手裏的抹布,力道過大險些將他帶一個踉蹌:
“沈硯,麻煩你有點自知之明。你吃我的住我的,有什麼資格跟我說淨身出戶?”
“你別忘了,當年要不是我讓我家裏人給你還債,你早被債主剁掉手指頭了!現在跟我玩淨身出戶?你身上這條內褲都是刷我的卡買的!”
“這麼多年我跟著你,別說吃香喝辣了,你連半毛錢的工資都沒漲,嫁你像嫁個廢物一樣。”
“你還有臉主動跟我提離婚?裝什麼清高!”
其實我自認脾氣還不錯。
但不知道為什麼,一對上沈硯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我就想卯著勁兒地嘲諷他。
也許是因為顧微言身患絕症這事兒攪得我心神不寧。
又或者,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愛沈硯。
麵前的人即使聽到這麼難聽的話也沒有反唇相譏,隻是一味地緊繃著臉。
直到看見地上被飯菜臟汙的離婚協議,眼神才有了一點點波動。
他仰起頭看我,眼神是我先前從未見過的冷漠。
“既然沒感情,當初為什麼要和我結婚?既然不愛我,又為什麼不同意離婚?”
“林晚,折磨我是你的樂趣嗎?”
他這幾個問題問得我啞口無言。
但我想,這不是我該考慮的事。
畢竟結婚這麼多年,哪次吵架鬧離婚不是沈硯先來找我低頭認錯?
就算是大家湊在一起勉強過日子,也是他來勉強我,我被迫接受他的好而已。
我冷哼一聲,鞋底踏在濕軟的離婚協議上將紙張碾得四分五裂。
“這些話去反問你自己,你要是真覺得我在折磨你,幹嘛每次吵完架都費盡心思來哄我?”
“你為了什麼和我在一起,抱的都是什麼鬼心思,你自己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離開前掃過沈硯的那一眼,竟然在他的臉上看到一絲決絕。
不過以前的我就很少在意他的想法,現在的我更沒空去探究。
我要去陪著顧微言。
曾經我們兩個熱戀時被迫分開就已經夠悲慘了,我不想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還給兩個人留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