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薑曼殊一改常態,不再像從前那樣跟在沈硯之身後,為他端茶送水,或是偷偷幫他整理房間。
她甚至不再主動和他說話,哪怕他偶爾經過她身邊,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也隻是淡淡地移開視線,仿佛他隻是一個陌生人。
沈硯之起初並未在意,隻當她是鬧脾氣。
可漸漸地,他發現薑曼殊是真的變了。
她不再像從前那樣,對他百依百順,甚至連他提出的要求,她也毫不猶豫地拒絕。
傍晚,沈硯之再次找到薑曼殊,語氣裏帶著幾分命令:“昭寧身體弱,最近天氣熱,她有些不舒服,你幫她幹幾天活吧,她一個人忙不過來。”
薑曼殊抬起頭,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沈首長,喬昭寧是知青,我也是村裏的人,我也有自己的活要幹,她的活,還是她自己幹吧。”
沈硯之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她會拒絕。
從前,她對他的任何要求都不會拒絕,哪怕是幫他照顧喬昭寧。
他皺了皺眉,語氣裏帶著幾分不悅:“曼殊,別鬧脾氣,昭寧是城裏來的,幹不了這些粗活。你幫她一下,不會少塊肉。”
薑曼殊心裏一陣刺痛,上輩子,她就是因為喜歡他,才會對他的任何要求都不拒絕,哪怕是他讓她去幹喬昭寧該幹的活。
可這一世,她不會再讓自己陷入那樣諷刺的境地。
“沈首長,我沒有鬧脾氣,我隻是覺得,喬昭寧既然選擇了下鄉,就應該學會適應這裏的生活。如果連這點苦都吃不了,那她當初就不該來。”
沈硯之的臉色沉了下來,“曼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刻薄了?”
薑曼殊笑了笑,目光裏帶著幾分嘲諷:“刻薄?沈首長,我隻是說了實話而已。如果這算刻薄,那您對喬昭寧的偏袒,又算什麼呢?”
沈硯之被她的話噎住,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他看著她轉身離開的背影,心裏莫名有些煩躁。
他總覺得,薑曼殊似乎在刻意疏遠他,可他又說不清為什麼。
沒了薑曼殊的幫忙,喬昭寧的日子變得艱難起來。
她是城裏來的嬌貴小姐,平日裏連鋤頭都沒碰過,更別說幹農活了。
要不是為了跟著沈硯之,她根本不會來下鄉。
幹活對她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
值班的時候,她毫不在意地偷懶睡著了,結果下大雨了也沒發現。
她本該及時廣播通知大家收稻穀,可因為她的失誤,村裏的稻穀都被淋濕了。
等村裏人發現時,稻穀已經被淋得濕透。天氣炎熱,淋濕的稻穀很容易腐爛,這對村裏來說,無疑是一場巨大的損失。
喬昭寧犯了大錯,村裏決定召開批鬥大會處置她。
批鬥大會開始前,沈硯之找到了薑曼殊。
“曼殊,這一次,你替昭寧背鍋吧,就說當天值班的是你,昭寧是下鄉的知青,如果被批鬥,這輩子就毀了,而你不在乎,你本來就是村裏的,以後我們結婚,我也不會在意你被記過。”
薑曼殊抬起頭,目光冷冷地看著他:“沈首長,您憑什麼覺得,我會替喬昭寧背鍋?”
沈硯之皺了皺眉,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玉佩,遞到她麵前:“你不是一直想要這個嗎?隻要你答應,這塊玉佩就是你的。”
薑曼殊看著那塊玉佩,心臟像被生生挖了一個大洞。
上輩子,她曾無數次求他,想要一些和他相關聯的物品,可他從未給過她。
如今,為了喬昭寧,他卻輕而易舉地拿了出來。
她覺得可笑,一字一句道:“曾經你不想給,而現在,我也不想要了。”
“包括你這個人,我也不喜歡,不想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