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一切都在變化中
大早,我們便去醫院排隊,過去的時候,有很多人坐在那裏排了,因為是婦產科,許海亮這樣的爺們在這裏顯得有點突兀。
輪到梅兒的時候,她早就臉色蒼白,她抓住我的手,“小伶,我好害怕。”
我安慰她說:“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於是陪她進科室,醫生看了看我們,寫了個B超單讓梅兒去做,確診是宮內孕,然後要做手術。”
到了手術室,四十來歲的女醫生白了許海亮一眼,你們這些年輕人,隻顧痛快,不顧事後的痛苦了,以後,不想要孩子就要做好防護措施。
許海亮張了張嘴巴,“我——”
女醫生說,哪個叫趙玉梅的,趕緊進來,說完就顧自進了手術室。
梅兒又一次退縮了,眼淚又掉出來,說實在的,換成誰都覺得不忍。
我安慰她說,我們做的是無痛的,不會痛的,睡一覺就好了。事實上我也不知道痛不痛,隻能這麼說了。
梅兒淚眼婆娑地進去了,許海亮歎了口氣,“我以後一定不讓我的女人遭這罪。”
“哎喲喂,原來你也是有良心的人。”
“廢話,我這人嘴是賤了點,但人不壞,至少有一顆疼女朋友的心。”
我冷笑道:“這話就對你那劈腿的女朋友說去。”
他瞪大了眼睛,“連你都知道她劈腿?”
我翻了翻白眼。
“唉,看來,就我知道得最遲了,我隻是懷疑罷了,想不到這事是真的,怪不得那家夥踹我踹得這麼狠,我之前根本就不認識他啊。”
我說:“自作孽不可以活。”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可是正正經經地跟她談戀愛的,一心一意地跟她談,對她噓寒問暖的,想不到她竟然會來這招,唉,我真是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而且這事大家都知道,特別是那天我們打架之後,我還一直納悶著,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憑什麼這麼對我,到後來,親眼看到他們倆手牽著手走在一塊,我才恍然大悟了,唉,想不到我許海亮一世英明,竟然會栽在她的手上,太無恥了,還花了我不少錢,那段時間我天天是一碗米飯配豆腐乳,生活費都攢著留著跟她一起吃大餐。”
“天底下的好女人大把,你偏踩到不怎麼樣的,隻能說你人品問題,唉,像梅兒這麼好的女孩……”
一提起梅兒,我又一陣唏噓,“是的,像梅兒這麼好的女孩,為什麼有的男人就偏不珍惜呢,讓她受這麼大的傷害,老天真是瞎了眼。”
“要不,我介紹梅兒給你當女朋友吧,她真的挺好的,就是遇人不淑。”
“別,我有心裏陰影。”
我知道他說的“心裏陰影”是什麼意思,確實這事攤在哪個男人頭上都覺得心裏不痛快,如果不知道也罷了,知道了,還撞到了就難免心裏有疙瘩。
“小伶——”
我最不喜歡聽到別人用拖長的尾音叫我,那感覺像是要訣別似的,“有事直說,有屁就放。”
許海亮貌似給噎了下,“算了算了沒什麼好說的,對了,下個周末,我們一起去爬山吧,我們好久沒爬山了,順便,我們去吃好吃的。”
我白了他一眼,省點吧,免得又有人天天吃著豆腐乳拌飯。
許海亮被嗆得咳了一聲,“沒事,我喜歡,我就最愛吃豆腐乳了,特別玫瑰豆腐乳,小伶你就答應吧,周末多無聊,我不想睡一整天。”
“到時候再說吧。”
這時,醫生過來喊,“誰是趙玉梅的家屬,進來吧。”
於是我跟許海亮一起進去,隻見梅兒剛剛從麻醉中清醒過來,躺在那裏,臉色白得就像一張紙,麻醉過後的疼痛感,那種內心與肉體的疼痛一起隨之而來。
女醫生說:“你們把她扶到休息室吧,讓她先在那裏躺一會,食堂裏有薑湯,你們去打碗給她喝。”
道過謝,我們便扶著她,去休息室,我陪著梅兒,許海亮去打薑湯。
梅兒哽咽著:“我都沒來得及看他一眼……”
“那還隻是個胚胎吧,不看也罷。”
梅兒木然了,或者,她的眼淚都已經流光了。
剛才在等的期間,我偷偷打了個電話給趙季誠,他竟然接都不接了,這樣的混蛋還有什麼可說,反正等回去後,我一定要揍得他滿地找牙。
梅兒喝了紅糖薑湯後,臉上稍稍有了點氣色,我說:“明天我給你請假吧,你在床上先躺兩天,這是小月子,也要保養好,免得有後遺症。”
等梅兒稍微感覺好點了,我跟許海亮便攙著無力走路的梅兒,許海亮這時終於發揮了作為男子漢的形象,背起了梅兒走,而且坦然地迎著各種羨慕與鄙夷的目光。
這架式倒是挺惹眼的,回頭率挺高,在走廊竟然又碰到了張小傑,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太惹眼的緣故,使他一眼認出了我。
“周小伶!”
我一看是張小傑,挺高興的,說:“看來我們真有緣啊,我來兩趟都能碰到您老,敢情您太閑了整天在這裏晃啊。”
張小傑尷尬地咳了一聲,“湊巧湊巧,你怎麼都不打我電話啊?”
我說:“你的名片我不小心給弄丟了。”
張小傑又拿了一張名片出來,敢情這家夥,身上藏著幾百張的名片,隨時待發啊。
“這次收好了啊,不能再弄丟了。”
我點了點頭,“好了,我還有事,我們先回去了,我回頭再跟你聯係。”
“好好。”
我走了幾步,這時張小傑又想到了什麼說:“周小伶。”
我隻得又停住,示意許海亮先走。
“還有什麼事老大,能不能一次性講完。”
“把你的手機號給我吧,我回頭打給你。”
於是我報了號給他,他拿起手機撥,我手機的音樂聲響了起來,他才罷休,“這回啊,丟不了了,行了,你可以走了。”
我搖了搖頭,然後小跑地去追許海亮。
許海亮說:“那家夥是誰啊,眼睛小,單眼皮,眼睛溜溜地轉,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
我不服氣,“人家眼睛小了,又怎麼了,你有看麵相的能耐,我看你畢業也不用愁工作了,弄個旗子,走江湖算了。”
“你啊,別跟他有來往就對了。”
“你還管我閑事了啊。”
“我真不樂意了,敢情許海亮,你也會為我吃醋?”
可惜,經曆了梅兒這事,我感覺不會再做傻傻的鐘無豔了,作為女人,對情感的事,更應該理性地思考,否則會死得很慘。
三天後,我遇到了趙季誠,不,應該說我是特意找他的,無論如何也要給他一個教訓,同時也要討回公道,免得他故技重施,再次傷害別的純真少女,還有,這次的手術已花費了我跟梅兒兩個人兩個月的生活費,這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是,我們就得喝白開水了,特別是梅兒,她更需要補充營養,她根本就不敢向她父母多要錢。
我在路上擋在了趙季誠的麵前,“趙季誠,你知道錯了嗎?”
趙季誠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拚命地點了點頭,“我知道錯了,是我錯了。”
“那你知道你錯在哪裏嗎?”
他再次看了看周圍,“小伶,我們能不能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原來,他也還要麵子啊。”
我點了點頭,“好啊,走吧。”
我找了個偏僻的地方,縱然把他打得四腳朝天,也不一定會有人聽見。
“趙季誠,你可真不是東西,梅兒去做那麼大的一個手術,不肯陪也算了,你連個電話都不接,你還算是男人嗎?”
這會的趙季誠卻露出了痞子的本性,可能覺得我不過是個女人,又拿他怎麼辦。
他哼哼冷笑,“怎麼了,那是她自己的事,她沒爽嗎,懷孕了她也有一半責任,不能全部推我身上啊。”
我的火氣就騰騰往腦門上衝,左右開弓,劈頭蓋臉地把他揍了一頓,直到他跪地求饒。
我拍了拍手,我覺得打這種男人真是臟了自己的手,為什麼梅兒會遇上這麼一個爛人啊,真替梅兒感到痛心,如果,她遇到一個負責任的男人,都不知道會有多幸福,真是造化弄人,或者,應了那句話,哪個女孩沒在年輕時碰上一兩個人渣。
“趙季誠,我告訴你,你如果不想你老師同學父母知道,你就向梅兒道歉,還有,昨天做手術的費用你得全部補上,再弄些營養品給梅兒,這事,就到此為止,以後,離我們遠一點,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一次!”
趙季誠馬上點點頭,“好好,這沒多少錢,我會補上的,我現在一時手頭沒有,這樣吧,我找個借口向我媽要,在三天內把錢還給你們,並向梅兒道歉,可以嗎?”
“行了,滾!”
趙季誠屁滾尿流地跑了,我心裏一陣痛快,看來,對付這樣的賤骨頭,真的要來點硬的才行,否則梅兒被欺得這麼可憐,都沒機會討公道了,突然覺得我爹媽真的太明智了,對於女孩,從小就習武是一件多麼明智的事啊,除了能防身,還能給壞蛋點教訓。真是必須品啊。
一定要讓男人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負的,也不是用品,想拿來用就用,不想用了,就扔垃圾筒,女人,才是比男人更高級一點動物!智商也更高,最後那句話不是我說的,是科學家說的,有科學依據的,為什麼,據說是基因問題,據說男人的智商等同於猩猩,都不知道比女人這種生物低了多少倍,具體新聞自個去問度娘吧,這邊就不跑題了。
我晃悠悠地樹叢裏鑽出來,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個陌生電話。
接起來,卻是個沒頭沒腦的聲音,“你在幹什麼呢。”
我說:“你是誰啊。”
“張小傑啊,你忘了,我們可是挺有緣的呀。”
“去,能遇見你就少不了倒黴事,有何貴幹呀,張大醫生。”
“一起出去吃個宵夜吧,餓啊。”
我看看時間,八點半,還早吧,晚上貌似也沒什麼事,梅兒的身體好多了,她早早地躺在床上了,沒人陪我玩,也挺無聊。
我說:“好吧,但現在這邊都沒公交了。”
張小傑說:“我有隻小毛驢(電瓶車),去接你吧。”
“那更好。”
剛掛上電話,往校門口的方向走去,許海亮卻騰騰騰地跑過來,跑的姿勢有點奇怪,手放在背後。
“周小伶,你怎麼在那呀,找得我好辛苦。”
“我說找我有什麼事麼?”
“他說我變個魔術給你吧。”
隻見他手舞足蹈,就是蹈得不好看的那種,活像隻大猩猩在劃水,我被逗樂了,然後隨著他嘴巴裏冒出一串當當當的聲音,然後一隻手裏出現了一支玫瑰花。
“親愛的小伶,這是送給你的。”
我有點意外了,這還是第一次有男生給我送花,還是代表著愛情的玫瑰,雖然土是土了點,但是,這種土方式相信每個女孩其實心裏都喜歡著。
我說:“你這是啥意思。”
“沒啥,就一朵花而已。”
“切,就一朵花而已,然後讓我不要多想是吧。”我心裏罵道,追起別人來,厚顏無恥,喜歡起老娘,用得著這麼晦澀嗎,我真是見不得人還是怎麼樣,誰稀罕你這一朵破花啊,還是一朵,又不九百九十九朵,那才叫真心真意。
“我這個人,不喜歡花花草草的,誰喜歡你送誰去。我不卑不亢地說,然後往前走。”
許海亮又暗刮自己的嘴巴,“唉,我就是不會說話,小伶,你難道就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我停了下來,我明白什麼,當我自尊心被你踐踏的時候,你明白過我的感受嗎?”
“我錯了,小伶,你就給我一個機會吧,小伶,我最近真的想了很多,我覺得你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我覺得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你,我會很難受的。”
這算是表白嗎,怎麼一點都不浪漫。而且,我沒有一絲的感動,我也不明白我是怎麼了,是不是真的不喜歡許海亮了,還是原本埋在心裏的那份感情,隨著時間的流逝,就像落花一樣,被水衝得無影無蹤了。原來人的感情是這麼脆弱的東西,要知道,當初讓我為了他去死都行。
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這樣的感覺是最美好的。互相喜歡著的時候,這樣的愛情才是最美好的,但是,我跟許海亮仿佛都在蹉跎著,在錯失著,或者,在錯過之後,才發現原來最好的人,就在身邊,當然,這是於他而言,可是,我會重新被他所感動嗎?我們會真的開始嗎?我真不知道。
這時,手機再響起來,是張小傑打過來,說在校門口了。
我對許海亮說:“行了,你回去吧,我還有約會呢。”這話的意思帶著幾份炫耀,老娘也是有人約的,雖然臉上痘痘還有幾顆,一時沒有絕跡,但是,我是照樣能發光的人,不會被幾顆痘痘而完全淹滅掉的,當然,重要的是,對方得是個有眼光的人。
“你跟誰約會啊?”許海亮騰騰騰地跟在後麵,像個尾巴,你愛跟就跟著,我也懶得管他。
張小傑已在門口等我了,我坐在他的後座,許海亮喊:“明天八點半,去爬山啊,到時我叫你啊。”
“我沒應他,催著張小傑趕緊的,騰一聲,小毛驢就飛走了,許海亮還在後麵叫著:“喂周小伶,早點回來啊,別被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占便宜啊。”
張小傑樂了,“他是你男朋友啊,說話咋這麼不經大腦。”
“他就是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不過,目前還不是我男朋友。”
“真的啊,那就好那就好,這種男人啊,千萬別挨得太近,否則啊,我告訴你,一定生不如死!”
我心裏納悶著,難道同性相斥是宇宙間亙古不變的定律嗎,這兩個人咋天生有仇似的,人都不認識,就拿對方開涮說彼此壞話,好像很了解似的,看來,有時候,男人的胸襟比女人窄多了。
“想吃什麼呢?”
我說:“隨便吧,好吃就行,要不去吃燒烤吧。”
“不行不行,你現在這狀況不能吃燒烤,太上火了,而且這東西也不衛生還致癌。”
“麻辣燙?酸辣粉?酸菜魚?”
“我告訴你,你現在就不能吃辣的,也不能吃亂七八糟的東西,你看你臉上,有毒啊,一吃這些東西火氣就更旺了,更加好不起來了,那就找些清熱解毒的東西來吃吃吧。”
我泄了口氣,我覺得我開始後悔晚上腦子一抽就跟他出來了,“不會帶我去吃綠豆餅吧?”
“唉,你就是聰明啊小伶,怪不得我妹妹沒考上大學,你考上了,那家綠豆餅特有名的,都得排隊的,據說特好吃,我也是聽同事說的,我覺得這東西特別適合你吃,然後就想著帶你來吃了。”
“好吧,我真是托痘痘的福。我有氣無力地說,這綠豆餅真能治好我的痘嗎,能的話我就認了。”
“哈哈,這是食物,哪有見效這麼快的,而且你冒痘的原因是多方麵嗎,大多數青年男女長痘跟內分泌還有油脂分泌過盛有關係。”
“那就是說,吃什麼,跟長不長痘沒多大關係了嘍?”
“那當然也有關係,唉,剛誇你聰明你咋又變笨了,反正我是醫生,你聽我的準沒錯。”
“我翻了個白眼,嗯,你是醫生,還是實習醫生。”
就這樣,我們開了半個小時的小電驢,然後去買綠豆餅,還真有排隊的人,其實我真的好想吃肉啊,這是之所以他一說宵夜我馬上就答應了的原因,前幾天,我的生活費都拿給梅兒當醫療費了,趙季誠的錢又還沒還過來,你說我這個青春期少女,三天沒吃到肉,是什麼樣的感覺,就是聞著張小傑後背的肉都覺得香啊,你居然還讓我吃綠豆餅?
但是,我又不能把自己說得那樣可憐,為什麼,因為我就是個愛麵子的人。
我說:“我就不要吃綠豆餅,我要吃烤肉,我要吃香的喝辣的,你請不請,不請我走了。”
說著,我裝作走了,這樣子,張小傑也沒辦法排隊了,隻好妥協,“好吧, 你既然都不珍愛自己,我也沒什麼可說,你愛吃啥就吃啥吧,反正我今天剛領了工資。”
“實習醫生都有工資?”
“他眼睛一瞪,實習醫生怎麼了,以後不許你再提實習兩字,否則,不請你吃肉了。”
“好吧。”我承認自己很沒骨氣,反正今天的肉我是一定要吃到的,否則,我怕我們的宿舍,在下半夜,會發生食人魔事件,那真的太罪過了,我可不能幹那麼喪盡天良的事。
於是我們來到人聲沸騰的夜市街,在一燒烤店坐了下來,我點了二十串羊肉、二十串牛肉、二十串雞尖、兩隻烤鯽魚再加半打啤酒,張小傑眼睛瞪得大大的,“周小伶啊,你今天不把我一個月的薪水在一天之內掏空你就睡不著覺是吧。”
“行了行了,等我拿了生活費我再回請行了吧,誰叫我現在還沒能力自力更生呢,要不你介紹個兼職的零工給我?”
“唉,我這麼忙,哪有空幫你找,不過我會盡量留意的。”
這時,香噴噴的肉串相繼上來了,我狼吞虎咽地一下子就幹掉了,吃香喝辣,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的感覺真爽啊,吃喝完畢,總算是過了把癮,而張小傑一直口瞪目呆地看著我,一串都沒吃,一口酒也沒有喝,我想他估計被我這樣的女漢子給嚇著了吧,然後再也沒有然後了吧。
“周小伶,你是不是餓了很久了?”
“差不多吧,最近太窮了,又不好意思再向我媽要錢。”
“唉,那你早說唄,怎麼說你是我妹的同學,我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點小困難,幫助是應該的。”
這話說得,真有道理。我心裏想,不過隻是點了點頭,還真不好意思向他要什麼幫助。
張小傑買了單之後,又抽了五張老人頭給我,你先拿著吧,這是借你的,不是送你的,有錢再還我就行,不過也不用急。
真是好感動啊。我終於明白雪中送炭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就是想流淚的感覺!一種絕處逢生的,讓你看到希望看到光明看到未來的感覺!
“謝謝了,我錢一到賬就還給你。”
“對了,那天你跟你朋友來醫院到底發生什麼事呢,那男的貌似是你同學的男朋友啊,怎麼又追起你來了,真是人品沒下限啊。”
這話我還真不能亂講,我說:“我室友急性腸炎,一時找不到人,就找他了,我們平時都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她沒力氣走路,我就讓他背著她了。”
“噢,看來我是錯怪他了,他心腸還是挺不錯的,不過再不錯也沒我好吧。”
我嘿嘿地笑,我們回程的時候,他又經過綠豆餅那裏,這會兒,沒什麼人排隊了,他又買了些,遞給了我,“你帶著回宿舍吃吧,餓的話就吃個,這家店沒放添加劑,吃著放心,對了,你那室友可不能吃這東西,等她腸炎好了,才可以。”
張小傑這個人真的是看起來是羅嗦無比,說話毛躁,但是心卻巨細,我覺得心裏挺溫暖的,倒也是,都好久沒有哪個男生對我這麼好了,許海亮雖然最近突然對我好起來,但是,跟張小傑這種天生會關心照顧人的男生相比,真的是差遠了。
我覺得,男人跟男人之間隻有經過對比,才會發現誰好誰壞。
但是,跟張小傑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許海亮,想著如果此時,我們倆在吃著燒烤,大口喝著酒,會是怎麼樣的情形,會不會哥倆好呀,劃起拳來了?
但是,我覺得,張小傑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生,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僅僅把我當作妹妹的朋友看待,還是有點喜歡我,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懂得去關心別人,不像許海亮那樣神經大條,這樣的男生,確實是很值得女生去喜歡的。
張小傑把我送到校門口,然後回去了,我自顧自的往裏走,差點撞上了大門才清醒過來,門關了!學校的大門十點半就關掉,這會有十一點了。
我總不能蹲在這裏過夜吧,或者去旁邊的小旅館吧,我可不想我把這借的幾百塊錢一下子就花掉了。
在敲門無回應的情況下,好吧,翻牆吧,這牆並不高,再加上像我這種練過功的女漢子,翻這樣的牆應該沒問題。
於是我環視了四周,確認沒人了,便順著旁邊的一棵大樹,然後抓到了牆上,然後閉著眼睛縱身一躍(危險動作,請各位親別模仿),兩手撐在地上,差點摔倒,不過還好,胳膊沒傷腿沒斷,還成不了殘廢,我拍了拍手上的灰,打算瀟灑地回宿舍,這時,突然傳來好大的聲音:“周小伶!”
我整個人都跳了起來,一看,許海亮竟然從一棵樹底下站了起來,“唉,周小伶,你可真會樂不思蜀,我以為你真跟人家開房間去了,再不回來我真要報警了。”
“你怎麼在這裏啊,報什麼警啊?”
“報那家夥拐騙無知少女啊。”
“切,行了回去睡,困死我了。”
“好吧,那我送你。”
“許海亮不會一直在這裏等我吧,一想到這個我就覺得他不是傻掉了,就是真的愛上我了。”
“洗瀨完畢,回到床上,我失眠了,我想,我難道真要吃許海亮這棵回頭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