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一個繁星浩瀚的夜晚。
我背著行囊,行走在山間小路上。
林間霧氣朦朦,涼風徐徐。
我擦了把汗,拿出懷裏珍藏了半年的饅頭邊啃邊走。
實在是又累又餓,額頭還莫名其妙的一陣陣疼。我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幸好,再走了半裏路,我便看見了一座破廟。
廟中有琴聲傳出,如鳴佩環,在這深山老林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悅耳且……
格外的詭異。
我尚處在這廟貌似有點邪門會不會有大漢在裏麵等著劫色的這種猥瑣想法裏時,一陣勁風倏然刮來,冷不防將破廟的兩扇大門吹開。
我一眼望進去,便覷見一名白衣男子正坐在琴案前,十指撥弄,宛如仙人。
風撩起他的發,半遮半露出他哀怨而惹人憐惜的臉龐。
我被這美色吸引,情不自禁的走進了廟裏。
“太傅。”我駐足此人跟前喊道。
美人兒抬頭睨我一眼,愈發嬌媚的抬起袖子遮住了半邊臉:“姑娘,叫我小倩就好。”
小……小倩?
什麼鬼?
我還沒反應過來,這小倩已經站起身繞過琴案,到我半尺距離處牽起了我的手:“姑娘三日前救下的那隻小狐狸,你還記得嗎?”
我點點頭:“記得。”
“那……”美人兒狂野的一甩頭:“那就是我。”
“……”
“所以,我今日是來報答姑娘的大恩的。”
說著,美人兒就自動脫下了外袍,露出內中緊身的褻衣。我一個沒忍住,射了一股鼻血出來。
“太傅你……”
話未完,他急不可耐的半倚上琴案,風情萬種的一點點撕開褻衣,那光潔的肌膚逐漸呈現於月色下,剝奪了我僅剩的理智。
我咽著口水,手已經不能自己的朝他伸了過去。
但礙於他那張好看得人神共憤的皮相,我又有些不知所措。
想親近他,又怕褻瀆他,隻能僵持在那處,進不得,退不了。
美人兒見我這般,一個猴急,將我的手猛拉過去按在了他尺寸傲人特有手感的胸肌上。
我登時瞪大雙眼。
他再摟著我的腰來了個天地反轉,將我壓倒在地。
“姑娘,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他再次狂野的甩開了擋住臉的頭發。
我屏住呼吸:“是是!”
他衝我一笑,薄薄的唇便要壓下來。
咦……這個畫麵好生熟悉,為何我總覺得下一秒就要發生點令人厭煩的事了呢?
我正欲閉上眼,迎接這個滿懷期待的吻,突然,廟內響天徹地的傳來一聲吼:
“賤人!”
我一抖。旋即,太傅便從我身上摔了出去。
我甫定睛,就見著一個渾身冒油的肥胖男人指著我的太傅呲目欲裂:“雜家放你出來吸女人的陰氣,你居然在這裏和這個小婊子搞上了。枉費雜家對你一片感天動地的愛!你既然不能屬於雜家,雜家就毀了你!”
胖子一言罷,掌心凝出藍色光芒,似要取了太傅的命。
太傅花容失色,朝我淒慘喊:“婧兒,我們來生見!”
我心中大慟,於是福至心靈的吼了出聲:“高燦你個狗奴才!朕非得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繼而,隨著這句氣震山河的豪言,我一個鯉魚打挺坐直身子,醒了……
入目光景,是點點燭火。
我坐在一張寬敞的雕花大床上,麵前一襲墨綠衣裳的人如故盯著手裏的書,眉眼似畫,隻是毫無表情。
另一側,高燦跪在地上匍匐著身子,瑟瑟發抖。
我想起暈過去之前的事情,擰了擰眉,小心翼翼的欲拿手去碰額頭。
沈珣低聲:“別動,才包紮過。”
“哦。”我應了一句。
看看沈珣,又看看高燦:“你……”
高燦哭起來:“皇上饒命,皇上恕罪。奴才沒保護好皇上是罪該萬死,奴才不敢奢求皇上原諒,隻盼皇上在奴才死後,能愛惜自個兒身子,千萬別像今日這般莽撞才是。”
我:“……”
我道:“誰說要你死了?”
高燦喜出望外的抬起頭抹淚花花:“方才、方才皇上說,要、要抽奴才的筋扒奴才的皮。”
我一噎,心有餘而力不足的解釋:“那是……”
“又做齷齪的夢了。”
沈珣替我麵不改色的回答。
我耳根子一燙,摸摸鼻頭沉默以對。
高燦看我沒反駁,想必一顆七上八下的心落了下去。左右瞧瞧我和太傅,這廝小聲道:“那奴才先退下?”
我擺手。
高燦識趣,迅速起身輕手輕腳的退開數步,又吹熄了兩三盞燭火,使屋裏的光線看起來稍顯暗淡,增添了數分旖旎和曖昧,隨後才帶上門,出了房間。
剩下我和沈珣麵麵相對。
他瞅著書,我便瞅著他。
朕的太傅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冷,一點都不像夢裏風情萬種的沈小倩那般,柔軟易推倒。
哎……
我想起夢裏那胸上的手感,對著沈珣比劃了一下,不知要何時才能真正摸上,又哎了一嗓子。
最後想起那個吻……
太悲痛了……
哎!
這一聲,約莫太過高調,沈珣聞言,半抬起眼皮子賞了我個不冷不淡的眸色,道:“臣不記得有教過皇上,遇上危險不知閃躲,反而還迎難而上。”
“是是是,”我無精打采的點腦袋:“你都是教的朕要寡情,要多謀,要善思。可朕的太傅誒,朕要是沒一時被你的美色衝昏頭腦,現在躺這兒的就是你了。”
“一時?”沈珣表情怪異的看了我一眼。
我不知這話讓他哪裏不舒服了,尋思了一會兒,才有所發現,拍了把大腿道:“朕不該拿你的美色說事。你是靠頭腦吃飯的,朕明白。”
“……”
沈珣似乎噎了噎。
片刻。
他收回視線繼續淡淡道:“即便皇上不替臣擋著,又豈知臣沒有躲避之法。”
我轉而拍他的肩膀:“太傅,你的設定就是個弱不禁風身嬌體軟的戰五渣,別掙紮了。”
“……”
沈珣神色複雜。估摸是在想要不要幹脆恁死我算了。
當然,最後他還是沒敢下手。
細不可查的噓了半口氣,他說:“身為帝王,不可全心信任任何人,自是包括臣。臣能教皇上,也能教其他人。皇上如何確定臣不是兩手翻覆的小人,又怎能確定臣不會在危險過後,再捅皇上一刀?”
蚊子!
哎呀蚊子又飛出來了。
我習慣性的揮了揮手。被沈珣一瞪,我又幹癟癟的把手放下。
但慶幸我很快想起自己是皇上的身份,提起氣場咳了咳,意義深遠的按住沈珣手背,一邊來回摸,一邊語重心長:“太傅,朕將將醒來,可不想聽見這些。”
沈珣略尷尬:“皇上想聽什麼?”
“哎呀,這你都不知道?”
我舔舔唇,摸他的動作越來越猥瑣,“朕無非就是想聽為了報答朕的救命之恩你決定以身相許今夜咱們玩了命的打他一炮。”
沈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