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那件縱火案,不管從顏麵上還是利益上,平家人自然不肯就此罷手。季雲攀不停地受到平家人的騷擾,信件、電郵、電話、短信,幾乎是無孔不入,季雲攀煩不勝煩,但沒有絲毫動搖,甚至主動跟縱火案的委托人提出免費辯護,他這個人就是有這點擰,疾惡如仇,最厭惡以強淩弱,且軟硬不吃,委實讓平家人頭痛。
從委托人家回到家,掏出鑰匙剛要開門,哢嗒一聲門被從裏麵拉開,女朋友姚成詩笑盈盈地站在裏麵看著他:“我回來了。”
姚成詩是職業模特,經常到處走秀,這次是去歐洲參加時裝展。季雲攀雖然有些累但還是勉強打起笑臉:“歡迎回來,我先去洗個澡。”
季家和姚家是世交,季雲攀和姚成詩都還是孩子的時候就因為大人的關係而熟識了,戀愛談了五六年,雖然沒有同居,但姚成詩手裏一直有季雲攀家的鑰匙。兩個人的家都在香港,姚成詩是為了季雲攀才來簽了內地的經紀公司。
季雲攀的父親對姚成詩頗為滿意,一直催促著兩個人結婚,姚成詩是做模特的,倒不避諱年紀輕輕結婚,倒是季雲攀一直對結婚遊移不定,直到這次季雲攀的父親突然發病,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態度強硬地要求季雲攀結婚,季雲攀這才和姚成詩商量起訂婚的事情。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過不久兩個人就要回香港訂婚了。
季雲攀去洗澡,姚成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出神地想事情,突然間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季雲攀的手機,姚成詩看了眼屏幕,是一串數字,顯示號碼屬於平城,或許是有人找季雲攀辯護呢?姚成詩按下接聽鍵,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那邊惡狠狠的聲音:“姓季的,你要是識相就乖乖聽話!別跟平九爺作對!”
說完這句話那邊掛掉了電話,姚成詩驚魂未定,平九爺?難道就是平城黑勢力的老大?
盥洗室的門被推開,季雲攀擦著頭發走出來,看見臉色不對的姚成詩,開口問:“怎麼了?”
姚成詩深吸一口氣:“你是不是惹上什麼麻煩了?”
季雲攀瞥了一眼變了位置的手機,瞬間明了,隨口敷衍;“做律師嘛,惹麻煩是經常的事兒。”
姚成詩脫口而出:“可是這次的麻煩不一般啊,這是黑社會!我早說讓你不要做律師了你就是不聽!”
季雲攀的臉色沉下來,半是嘲諷半是自嘲地問:“不做律師?難道回香港去做黑心生意嗎?”
姚成詩聞言瞬間臉色煞白,她怎麼忘了呢,這是季雲攀的大忌諱。季雲攀的父親是香港的知名人士,不隻是因為是個商人,更因為他的公司有黑背景,季雲攀從小對父兄的行為深惡痛絕,這才遠離故鄉來內地北方。
嘴上卻還是逞強:“我知道你很討厭這些黑社會,但是你好歹也顧全一下自己的安全,為什麼一定要和他們作對呢?”
季雲攀冷笑:“趨炎附勢、欺軟怕硬,我的導師沒有教過我這些,他隻告訴我一個律師最基本的道德就是尊重法律,不畏暴力,同情弱者。”
他總是這樣,除了自己心裏的標準,對其他一切皆不在意,追求正義與光明近乎偏執病態。這些年來他得罪了不少人,姚成詩從未害怕過,因為畢竟季雲攀的背景在那裏,沒有人有能力動的了他,但這次不一樣,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她真的很害怕。
氣氛正僵持著,門鈴突然被按響。
姚成詩起身去開門,拉開門就聽到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忍不住呀的一聲叫,原來是一個花皮小西瓜,落在地上摔成了幾瓣,豐沛的汁水濺到姚成詩價格不菲的高跟鞋上。一個懷裏抱著一堆東西的短發女孩子正蹲在地上忙不迭地收拾。
這是誰?正疑惑著,季雲攀的聲音傳了過來:“外麵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