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小包摳著鼻,末了將手往站在自己最近的那個男人的衣服上一擦,雙眼環視了下這個偌大的精致閨房,冷豔高貴昂著頭,道:“這裏又是什麼地方。”
一旁一個麵容冷酷的男人答道:“這裏,是我們的家。”
“家?”兵小包眉頭皺的更緊了,手不停地抓著腳心,抽著嘴角道:“什麼我們的家?這個我們具體指誰?”
“自然是你和我們五人一起的家。”一個滿麵風流的人接口。
兵小包看了眼自己所處的床,擦,難怪這床特別大,原來是為了方便顛鸞倒鳳!
“去去去,這種家我可不喜歡,誒,我說王爺,咱這就回王爺府了吧,我和這個家風水不合,一看到這地兒,噥,特別是這張床,哎喲我就渾身都痛。”兵小包皺著眉頭叫苦不迭。
王爺一聽,自然高興,當即就叫了下人去準備收拾行李去了。
其他四人卻不樂意了,紛紛滿麵愁容得圍在兵小包麵前,哀怨看著她。
“雪兒……”
“冰雹,叫我冰雹!”
“……雹兒……”
“幹嘛!”
“鳳王爺武功盡失,就連那手筋腳筋都是因為喝了淩國的聖水才勉強恢複的,他給不了你的幸福!”其一。
“雹兒是不打算要我了嗎……”其二。
“雹兒不是說最喜歡看我笑了麼,隻要你留在我身邊,我天天笑給你看!”其三。
“雹兒,別走,我離不開你!!”其四。
兵小包一瞧這架勢,斜眼看著他們,咂咂嘴,開始安排道:“這個月,王爺府,下個月,我和你一起,下下個月,你,下下下個月,你,下下下下個月,你,總之就這麼定了!敢說一句不字,我就甩了你!”她隨意亂指一通後,又繼續,“總之就這麼定下了,一個月到期之後,下一個就來接我,逾期不候!”
四個男人,我看你,你看我,愣了許久,才愣愣點頭。
此時鳳王爺從屋外走進,走到床邊,衝著兵小包笑了笑:“我抱你。”
兵小包繼續摳鼻:“抱什麼,背我就好。”
“好,隨你喜歡。”
隨即鳳王爺轉過身,兵小包爬上他的背,將摳鼻的手指放到鳳王爺的頭發上擦啊擦,擦啊擦……
鳳王爺的臉,已經黑了一半,連話都已經說得不太順溜:“雪兒此番醒來,性情似乎變了許多。”
兵小包繼續摳,繼續擦,百無聊賴接口:“性情肯定變得高雅了,不用你說我也明白。”
“……”
於是,在身後四雙眼睛的注視下,兵小包和鳳王爺一起,踏上了去往王爺府的路程。
馬車很豪華,鳳王爺很好看,兵小包很……得瑟。
她拖下鞋子,繼續撓腳心,抖著腳看著麵上表情有些古怪的鳳王爺道:“我說王爺,你說說,你究竟喜歡我哪點?是喜歡我的眼睛呢,還是喜歡我的臉?”
鳳王爺忽略她撓腳的手,直直看著她,雙眼深邃道:“我喜歡雪兒的……”
“請叫我冰雹,謝謝!”
“……我喜歡雹兒的淡然氣質。”
“恩!很好!”冰雹看著他重重點了點頭,隨即移到鳳王爺對麵,將撓腳心的手慢慢撫摸上了鳳王爺的臉龐,看著他,深情款款道,“其實我也很苦惱,為何我連撓腳丫的動作,都可以如此淡然,如此淡然……”
鳳王爺當即覺得自己那被兵小包撫摸著的臉此時正被某種不明生物茲茲腐蝕著,瞬間百味陳雜,終於為裝不下去,頭一偏,躲避了開來。
兵小包可不管這些,手繼續跟了上去,另一隻手則摳著鼻子,繼續看著他深邃道:“你看,就連我挖鼻的動作,都這般優雅淡然,哎……”
鳳王爺一個趔跌,從位置上劃下,倒在了馬車中間。
兵小包見狀,急忙嬌嗔道:“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身上這淡然的氣質太顯眼,竟然都把你迷得七暈八素了,王爺快起來呀!”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扶他,順手又在他的衣服上擦著手指。
鳳王爺覺得有些頭暈,臉漲得通紅,憋出一句話:“本王……還是騎馬去吧。”語畢掀開了車簾,讓下人停下,直到自己坐上了馬才繼續啟程。
兵小包看著空空如也的車廂,炸了眨眼,聳了聳肩,——王爺喜歡淡然的氣質,那她就淡然一下好了,她隻有一個月時間,所以時間寶貴,一天都不能浪費!
沒過多久,馬車停下,兵小包拉開窗簾,一眼便望見了在空氣中閃閃發光的‘鳳王府’三個大字,分外耀眼。
王爺下了馬,將兵小包背在身上。兵小包由他背著,在他背上繼續扣著鼻子,蕩著脫掉了一隻鞋的腳丫,睜大著眼,看上去有幾分瘋癲。
此時王爺府的門口已經圍滿了下人奴婢,其中不乏幾個衣著亮麗長相貌美的大丫鬟。此時眾人看到冰雪姑娘這般作相,都有些愣。
兵小包完全不理會自己此時是什麼模樣的,反正她現在頂著的是冰雪的容貌,丟的也不是她的臉,想及此,她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一邊扣著鼻一邊對著眾人高舉出手,高聲道:“同誌們辛苦了!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氣氛,越加詭異了。
王爺的身體已經完全僵硬,加緊步伐將兵小包背回自己的房間,就一溜煙消失不見了蹤影。
兵小包看著鳳王爺離去時的模樣,心中萬分舒暢。
不一會兒,房門吱呀一聲,開了,進來了一個小丫鬟,手中端著一個臉盆,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對著床上的兵小包笑道:“姑娘,奴婢奉王爺之命,特來幫姑娘清理身子。”
兵小包眯起眼,看著她:“清理什麼身子,我身子幹淨得很,不用清理,去去去,去告訴你家王爺,讓他少管我!”
那丫鬟麵露難色:“可……”
兵小包習慣性將手指伸到鼻孔裏,繼續道:“還有,我餓了,要喝肉湯!”
那丫鬟看著兵小包的手指,看著她唾液橫飛的演說,端著手中的臉盆,默默退了出去。
兵小包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清淨一會,沒曾想,又走進了一個衣著豔麗的大丫鬟。
她看著那大丫鬟,心中做著各種假設!
其一,這是那王爺的通房丫鬟,這是上門踢館來了;
其二,這是愛戀王爺的俏丫鬟,為了博君一眼不惜上門來踢館;
其三,這是虐戀情深無可自拔的美丫鬟,上門踢館隻為求真愛;
兵小包瞬間在心裏想出了一千種應對方法,不管對方出什麼招,她必定都能殺得對方措手不及!
隻見那俏丫鬟對著兵小包盈盈那麼一笑,可惜這笑裏藏著刀,嬌嬌柔柔道:“素聞姑娘才情絕冠,不知姑娘可願同芸脂比試一番?”語畢,目光驕傲看著她。
兵小包愣怔看著她半響,伸手摳了摳鼻,問道:“比什麼?”
那芸脂看著她這副模樣,眼中滿是嫌棄,道:“比歌舞,比詩詞,比女紅。”
“嘖,比試這些有飯吃?要比就比吃肥肉,看誰吃得多!還能賺個飽嗝哩!”兵小包對她所說的比試分外不屑。
“你!!”那俏丫鬟杏目一瞪,怒不可言。
“或者比試吃饅頭,看誰吃得多,當然了,吃燒餅也成,隨你喜歡。”兵小包繼續道。
俏丫鬟憤憤,轉身離去。
就在兵小包以為再不會有人進來時,門又吱呀一聲開了,這次入眼的是神清氣爽的鳳王爺,換了身衣服,頭發半濕,瞧上去倒是分外好看。
隻見他雙眼之中閃著幽暗的光芒,直直盯著兵小包。
而這種目光在兵小包眼中也時常出現,隻不是這種眼神隻會出現在她看到肥肉的時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