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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由於周佑川神經質地買了一籮筐的蔬菜,兩人根本搬不了,隻好請搬運工過來。米兔嫌麻煩,但看周佑川一點也不後悔,更覺得,今天周佑川的腦袋被門夾了。

話雖如此,這並不影響兩人即將而來的晚餐。

米兔在廚房乒乒乓乓做菜,周佑川坐在廳裏閑閑地看電視。也許等久了,周佑川會不時地看手表。正在他內心萬分焦急之時,他手機響了。手機拿出來一看,竟是爺爺。

爺爺很少給周佑川打電話,所以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周佑川覺得可能不會是尋常電話。

“喂?”他接了電話。

“小川,我是爺爺。”

“嗯,知道,爺爺有事嗎?”

“你找得到小奇嗎?高考補填誌願,他填了A市的軍官學校。頭些日子你奶奶還能和他聯係上,但這半個月來,電話都打不通。”

周佑川自從上學來到A市,再也沒去管周佑奇,就連他補填到軍官學校,他也一概不知。至於這失蹤,他就更不知道了。他很難回答爺爺,隻得這麼說:“我去問問別人看看。弟弟沒給我打過電話。”

“嗯,找到了記得給你奶奶報個平安,你奶奶心臟不好。”

“知道了,那我先掛了。”周佑川掛完電話,立即給蘇晨晨打電話,那頭響了很久,才有人接聽,隻是聽聲音,不像是蘇晨晨。

“喂,你好?”聲音糯糯的。

周佑川不想探究是誰,直接道:“找蘇晨晨。”

“你打晨晨姐手機吧。她……沒住這。”

周佑川在電話裏聽到周佑奇的聲音,他說:“妙妙,誰啊?”

原來周佑奇住蘇晨晨那裏了。周佑川沉著嗓子對著話筒說道:“你叫周佑奇接電話。”

“喂?誰啊?”電話被周佑奇接了,他顯然有些不耐煩。

“你哥。”周佑川冷冷地道。

那頭沉默了一陣,囂張退散,沉穩地道:“有事嗎?”

本來周佑川想罵他一頓,這時米兔端著飯菜過來,見他有開罵的苗頭,連連搖頭,那一嘴的謾罵硬生生吞回去,僵硬地說:“到我家吃飯吧。”

他從來沒對周佑奇這麼軟過。說完這話,周佑川自己都吃驚了一下,更別說電話那頭的周佑奇了。

“嗯。”周佑奇的聲音低沉卻有力。

這也許是兩人之間最完美的通話,沒有互相挑火,心平氣和地在說話。

米兔解開身上的圍裙,見周佑川魂不守舍,知道他想什麼,“兄弟哪有隔夜仇,你瞧,你好好說話,你弟弟不也軟下來了嗎?”

周佑川扯著嘴角笑了笑,略有尷尬,“飯夠嗎?”

米兔沉思片刻,有些為難的蹙眉,而後像是想到什麼,眼眸立即點亮,“可能不夠,不過沒關係,可以用別的主食代替。我去煮麵。”

她準備重新圍上圍裙,被周佑川按住了。

周佑川接過她手裏的圍裙,自己係上,“你休息吧。麵我來煮。”

米兔促狹地笑:“想讓弟弟親手嘗嘗哥哥做的麵?”

“不是,想讓你嘗嘗我的廚藝。”周佑川笑起來十分好看,米兔在那刻看得有些癡愣癡愣的,像個傻子一樣眼睜睜看著周佑川去廚房。

周佑川的身材瘦高瘦高,圍裙的蝴蝶結係在他緊窄的腰上,讓人有種莫名的衝動,想抱一抱。米兔看著周佑川靜靜的背影,小心臟負荷,臉頰竟然充血,遲遲不肯退散。

這種情緒讓她十分困惑又古怪。

身份互換,周佑川在廚房乒乒乓乓,米兔翹著二郎腿看電視。隻是剛才周佑川是在看NBA,米兔現在是看棒子偶像劇思密達。

“叮。”門鈴響了。

米兔心想,一定是周佑川傳說中的弟弟來了。她踩著拖鞋,嗒嗒跑過去開門。門縫不斷擴張,眼前的人影不斷清晰。當米兔看到周佑奇那刹那,她覺得似曾相識,可又想不起來。

周佑奇見米兔這麼看他,十分反感,他皺著眉頭說道:“你是我哥請的保姆?”

保姆……米兔瞬間石化,她一副保姆樣嗎?

米兔準備關門。周佑奇製止她,“先別關,我老婆去買飲料去了,等會兒就過來。”

啊咧,老婆?應該指的是女朋友吧?米兔笑笑點頭。周佑奇第一次來周佑川的家,收拾得很幹淨,布局簡單大方,符合周佑川的個性。

他大刺刺坐在沙發上,看了看一直跟在她身後的米兔,“保姆,給我倒杯水來。”

“哦。”米兔鼓著腮幫,十分勉強地去倒水。

米兔把水遞給周佑奇,周佑奇接過,水剛過喉嚨,周佑川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端著熱騰騰的大碗,“來了?麵剛過做好,一起來吃。”周佑川溫柔地看著米兔,“兔兔,嘗嘗我的手藝。”

“噗。”周佑奇噴水了。

在他旁邊的米兔立即抽了幾張紙巾給他,關切問:“你怎麼了?”她雖然不滿周佑奇叫她保姆,但她可以發誓,她絕對沒有下料啊!

周佑奇深深地看了她兩眼,眼中帶著探尋的意味。他湊到她耳邊問:“你是我哥的老婆。”

米兔茫然搖頭,“不是。”

“那你跟我哥同居?”

同……同居……

米兔感覺血液倒流,全身通紅,嗓子竟然因為太緊張,說不出話來。

周佑川看米兔招架不住,忙攬過米兔,帶她去餐桌,然後橫掃了幾眼周佑奇,怪他話多。周佑奇幹笑兩下,表示自己會閉嘴,不再難為那害羞的小兔子了。

這時,有人提了兩大瓶雪碧過來。此女有一頭幹淨利索的亞麻色短發,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衫和發白的牛仔褲短裙,腳下是一雙過分白淨的運動鞋。

周佑奇走過去,幫她擰手上的雪碧,嘴上不滿地說:“說了不要去買,瞎興奮什麼?”

“嘻嘻。”即使被罵被嫌棄,她笑的也很開心。

米兔湊過來,剛準備朝那女生打招呼,卻瞬間愣在那兒了。而那女生也因為看到米兔,僵硬在門口,不知自處。

世界怎會有那麼巧的事?即使當年長發飄飄變成清爽的短發,但那一張臉,依舊清晰未曾變化。雪地一枝梅是米兔第一個交換照片的網友,初見她的照片,米兔第一印象覺得她麵善又漂亮,會是個好姑娘。她真心相待,毫無保留地與她做朋友,可又回報了些什麼?

周佑奇攬著自個的女朋友介紹,“我老婆,袁海曉。你們叫她曉曉就行。”

袁海曉似乎也認得米兔,十分不自在地朝米兔和周佑川點頭。周佑川單從袁海曉的言行舉止看,比周佑奇前一任要好很多。

“別站在這裏,飯菜都做好了,趁熱吃。”

“謝謝。”袁海曉禮貌回應。

飯桌的氣氛十分詭異。

平時多話的米兔安安靜靜地吃著米飯,袁海曉也好不到哪裏去,埋頭苦吃。唯有兩兄弟麵麵相覷,不明就裏。周佑奇戳了袁海曉兩下,“喂,你今天打鎮定劑了?”

袁海曉抬眼小心翼翼看了米兔一眼,隻是米兔並未看她。袁海曉有些氣餒,朝周佑奇笑笑,“我怕生嘛。”

周佑奇丟給她一個“狗屎”的表情,覺得她這話太假了。

“兔兔,你哪裏不舒服了嗎?”周佑川關切地問反常的米兔。

“我也怕生。嗬嗬。”

“哦。”周佑川也不打算刨根問底,看向周佑奇,“你這段時間跑哪裏去了?有沒有給奶奶報平安?”

周佑奇怔了怔,“忘記了。”他趕忙拿出手機準備給奶奶打電話,被周佑川製止了。周佑川說:“吃完飯再打吧。你這段時間去哪裏了?”

“接老婆去了。”周佑奇攬住一旁的袁海曉,“老婆被人欺負,打電話找我求助,我能不去嗎?”

“接老婆需要一個星期嗎?”周佑川顯然有些不信。

袁海曉忙不迭解釋,“我不在A市工作,在T市。我想和佑奇在一起,就想來A市。佑奇才去T市接我過來。”

周佑川蹙眉,“放棄工作來A市,值得嗎?”

袁海曉十分尷尬地說:“我……我就一洗頭妹,在哪裏都一樣。”

周佑川震驚了下,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說。他並不是瞧不起她是個洗頭妹,隻是他想得比較遠,他爸媽不可能接受一個洗頭妹當自己的兒媳婦。

在一旁默默吃米飯的米兔聽到“洗頭妹”的時候,愣了一愣。袁海曉給她寫過一封信,說自己沒念高中就出來打工了,隻是怎麼也想不到去做洗頭妹。

那是一份很累很苦的工作。每天手指洗得都發白,累得腰都直不起來,掙的還沒有理發師的五分之一。

米兔忍不住問:“你都出來工作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洗頭妹?”

按道理,早做理發師了。

周佑奇怔了一怔,“你怎麼知道我老婆工作很多年了?”

米兔不想告訴他,他就是采采卷耳。她隨便圓個謊,“做美發的,不都挺早出來的嗎?”

袁海曉回她,“我是從大山裏出來的,從小鎮到小縣城再到三線城市,一步步走過來的。手藝不精,隻得重新開始當學徒,洗頭做起。”

周佑川微微一笑,“一個小姑娘出這麼遠的門,不容易。”

米兔低著頭,不再說話。她和袁海曉的經曆原來這麼不同。她從小生活在一線城市,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沒錢就向爸媽要,生活重心都在學習上,不知柴米油鹽醬醋茶何滋味。

她的世界很簡單,學習,吃飯,睡覺。

袁海曉的世界更單調,錢、錢、錢。

但錢是世上最肮臟又複雜的東西。她在那樣的充滿銅臭的世界裏,心裏有點腐蝕是對的。

隻是……

米兔望了望周佑奇,他該是遊戲裏一江春水吧?他是主謀,盜走小生蒼穹的裝備,不僅僅是為了對於他而言不屑一顧的八萬塊。

他到底和小生蒼穹有什麼深仇大恨?

結婚大典2

飯後,米兔主動請邀請要去洗碗,周佑川見她這麼堅定,也就沒拒絕。米兔洗到一半發現有人站在廚房門口。她抬眼看去,發現袁海曉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

米兔問:“有事嗎?”

袁海曉支支吾吾地道:“那個……對不起。”

“沒事,遊戲是遊戲,現實是現實,我看得很開。”

袁海曉尷尬一笑,正欲討好說些什麼,米兔又補充了句,“不過,我沒辦法對你友好,對不起。”她說時,臉上表情極為平靜,似乎對麵的袁海曉是個陌生人,沒有冤仇。

這話讓臉色原本稍有好轉的袁海曉又變得蒼白起來。

“廚房有我一個人就足夠了,你出去玩吧。”米兔客氣地對她說。

袁海曉不自在地說:“他們倆哥們好久沒聊天,現在正在聊天,我不好摻合進去。”

“哦。那你到師兄的書房玩電腦吧。”

袁海曉還想說什麼,但看米兔冷冷淡淡的,話又縮了回去。她遲疑了一下,終究作罷,失落地離開。米兔似感覺到她的離開,在幹活的手頓了頓,神情有些呆板,隨之而來的是失落。

雖然是遊戲,但她付出的是真情,當真情遭到無情的踐踏,不傷心是不可能的。至於原不原諒,她不知道。不過現在的她,無法毫無芥蒂的去接受袁海曉。

米兔洗完碗出去,來到客廳,見著兩兄弟手握遊戲機,在比賽玩賽車。米兔接觸周佑川也挺久的,從未見過他表情如此放鬆自在。

兄弟本來就如手足,缺不得。他們之間的隔閡就是一道薄薄的保鮮膜,手指輕輕一戳,就破了,隻是這麼多年,他們兩兄弟都不肯伸出一隻手指。

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米兔抬手看了下時間,已經傍晚六點多了。她對周佑川說:“師兄,我先回去了。”

周佑川神情呆滯了一下,愣道:“這麼快就走了嗎?”

“嗯,突然有點事情,想先回去。”

“我送你。”周佑川打算放下手中的遊戲機,被米兔及時製止了。米兔說道:“你和你弟弟玩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很近的嘛。”

“這樣啊……”周佑川似乎還有點猶豫。

周佑奇倚靠在沙發上,無所謂地道:“我沒事,陪你寶貝師妹吧。”

周佑川仿佛受到赦免一般,興衝衝地走到米兔身邊,溫柔一笑,“我送你。”

“……”這樣好嗎?米兔不知。但看周佑奇,他正朝她挑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再看周佑川,滿臉期待送她的神情,讓她無法拒絕。她隻好說:“那好吧……”

也沒有辦法了……

兩人一起下樓,漫步在小區內。米兔終於耐不住,擔憂地說:“這樣好嗎?你和你弟弟的關係剛剛有所緩和,現在又撇下他,感覺不大好。”

周佑川笑笑,“沒事的。說起來,這件事還要好好謝謝你。”

“謝我?”米兔不明所以。

“嗯。”周佑川點頭,嘴角噙著笑意,“我一直不明白我弟弟為什麼對我極為敵視。我這人也不喜歡接近人,遭到別人的敵視,我也會回之彼身,冷眼相對。結果和弟弟的關係越來越差。我知道他恨我比他優秀,受重視。在家裏,我眾星捧月,受人愛戴,他卻被親戚指指點點,自尊心受打擊。”

米兔耐心的聽著,當了一個傾聽者。

周佑川接著說:“你和米蜀像極了我和弟弟,隻是米蜀的做法以及你的態度是樂觀向上的,你哥哥鼓勵你,你積極努力去改造自己,即使成效不大,你依舊不肯放棄,而你哥哥也一直等你超越他,雖然他從未減緩自己上升的腳步。而我和弟弟選擇了自我處理。他自暴自棄,用叛逆的來引起我的注意,我冷眼相看,不理會,他覺得自己被忽略,就自我放縱,我們開始離得越來越遠。我從你身上看到了我弟弟,從而知道我深刻審視自己,覺得自己錯得多離譜。我弟弟告訴我,他以前的女朋友不及現在的海曉明理,弟弟說這段時間因為海曉,他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一直想與我和好,可拉不下顏麵……”

“嘿嘿,所以你這次鬆口求和,他馬上附和?”米兔立即接口。

周佑川笑得十分輕鬆,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說:“和弟弟很久沒有那麼輕鬆的說話。”

“那就好,以後會更好的。”米兔鼓勵他。

“認識你,其實挺好的。”周佑川目光柔和的如水一樣繾綣,米兔看得癡癡的,在那一刻她仿佛感受到來自心臟深處從未有過的心悸。她忘記臉紅,忘記緊張,唯有那股從未有過的心悸一直盤繞著她,遲遲不肯退散。

“師兄。”

“嗯?”

“認識你,我覺得很幸福。”米兔朝周佑川燦爛一笑,一排整齊的白牙露出來,仿佛是這昏暗的天際中最驚豔的光芒。

周佑川怔怔地凝視米兔,臉上可疑地飛出兩朵紅暈。

***

米兔這麼早地回宿舍,為的是上遊戲。由於她許久沒上遊戲,遊戲更新不及時,隻能等遊戲更新。她十分焦急地等待遊戲更新,幾乎盯著遊戲更新管一步步朝100%邁進。

當遊戲重要更新完,她立即登錄遊戲,上了自己的號。

有人給她留言了,是碧眼阿寶。打開留言板,一排排大哭的表情,以及重複又重複的各種話。

【好友】碧眼阿寶對采采卷耳:(連續五個大哭狀)小耳朵啊,你什麼時候上線啊,我的婚禮因為你一拖再拖,我快瘋了。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大哭又大怒狀)你再不出現,我就要人肉你了,你懂我多想洞房嗎?

【好友】小生陌塵對采采卷耳:在嗎?

獨獨沒有小生蒼穹給她留言。

米兔怔了怔,立馬打開好友列表,發現要好的朋友都沒上線。她掐指算了算自己幾天沒上線,驚愕地發現正好三個星期!小生蒼穹沒給她留言,是在生氣還是……他也沒上過線?曾經的超級大神,因為沒有裝備,被曾經的仇人各種欺負,大神都是自尊派,玩遊戲的心情肯定也跟著沒有了。

在她上線了半個小時以後,碧眼阿寶終於上線了。

【好友】采采卷耳對碧眼阿寶:嘻嘻,我來了。

【好友】碧眼阿寶對采采卷耳:(吵架狀)你還有臉上線,我家明鏡都被你憋成陽、痿了。

【好友】采采卷耳對碧眼阿寶:……(委屈狀)你們可以提錢洞房啊。

【好友】碧眼阿寶對采采卷耳:人家是保守的美女好吧?(一排羞澀狀)

好吧,米兔拜服。

【好友】采采卷耳對碧眼阿寶:小生蒼穹最近有上遊戲嗎?

【好友】碧眼阿寶對采采卷耳:很少上了。你不知道那些垃圾多卑鄙。趁小生蒼穹沒裝備,到處追殺他,你可以看現在的紅名榜,排前三的都是殺小生蒼穹刷出來的。雖然他上線上的時間少了,但每天還會上,你卻是連上都不上!

【好友】采采卷耳對碧眼阿寶:對不起,最近有了人生追求,心思花到別的上麵去了。

【好友】碧眼阿寶對采采卷耳:遇見真命天子了?

【好友】采采卷耳對碧眼阿寶:不是,是關於比賽的事。想拿個名次。

【好友】碧眼阿寶對采采卷耳:認真讀書的孩子啊,我突然覺得我有些不務正業了。你讀大學嗎?

【好友】采采卷耳對碧眼阿寶:嗯,大一,你呢?

【好友】碧眼阿寶對采采卷耳:大四了,明年要實習,苦逼。

【好友】采采卷耳對碧眼阿寶:你大學讀五年啊,不會讀醫科的吧?

【好友】碧眼阿寶對采采卷耳:對啊,當年滿懷憧憬地報醫大,讀了以後才發現,醫科真不是人學的,好苦逼啊……

江湖傳說的係統很特殊。他們會自動分配全國各地的玩家,把同一個區域的玩家歸為同一個服務區。雖然當初她玩江湖傳說純屬衝著超越米蜀來的,必須選霸歌區。但當她注冊好了號碼,係統根據她的IP地址為她選的也是霸歌區。後來才知道,這是江湖傳說係統的一大特色。

在這個區域裏,醫大有十幾個,當然最有名的是A醫大。不過這十幾個醫大已彙成一片大海,不可能這麼巧碧眼阿寶就是A醫大的學姐?

米兔打消了這個十分渺小的可能性。

【好友】采采卷耳對碧眼阿寶:那你和小生明鏡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我好提前做個準備。

【好友】碧眼阿寶對采采卷耳:為了我家明鏡有個正常的男性功能,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反正什麼都準備好了,就差你這個伴娘了。

【好友】采采卷耳對碧眼阿寶:我是伴娘?

【好友】碧眼阿寶對采采卷耳:對啊,小生蒼穹是伴郎,你不是伴娘,誰敢當伴娘?小生蒼穹肯定秒了她!

好不憐香惜玉的男人了……也隻有她這隻勇敢的獸,敢於直麵淋漓的鮮血,不怕他殺。殺死倒下了,大不了站起來回到原點!她就是打不死的小強。就因為她這淡定的麵對死亡,屠夫就沒興趣殺她玩了。想當初,屠夫沒少殺她以解他殘暴的虐待心裏。

約定好了,米兔也想下線看英語書了。她與碧眼阿寶道別,準備下線,在整理自己背包的時候,竟然發現她做的親密值超級套裝竟然沒送出去!!!

瞧她這記性!上次想送出去,被打斷了。後來因為英語口語比賽的事情,一直沒登陸遊戲,裝備的事一直擱淺著。她把裝備郵給了小生蒼穹,並未在信上寫隻字片語,郵完就直接下線,拿出英語書默默地看了起來。

胡可可看在眼裏,忍不住念叨:“用得著這麼認真嗎?咱們護士可不能搶醫生的風頭啊,這就好比醫院的院長都是醫生來當,哪裏有護士不自量力去爭奪這個頭銜的?”

米兔不服氣,“你這是赤、裸、裸的歧視我們護士!一個醫院光有醫生有什麼用,護士也是醫科的一種,既然選擇了這個專業,就該好好去學,充分地去發揮這個專業。”

胡可可不以為然,“護理專業比醫科專業少八十多分,地位也相差一大截。病人們尊重的是醫生而不是護士。醫生是白衣天使,護士是端屎端尿的保姆。”

“照你這麼說,你選護理專業,就是為了當端屎端尿的保姆?”

“NO,現在大學生一堆,有個專業能穩定的端屎端尿當保姆也是好的,總比大學畢業,當個無業遊民好的多吧。”

好吧,米兔覺得,各自的選擇都有各自的理由。人生理想不同,態度自然也不同。她不認為護士是保姆,她也不認同護士比醫生低一等。更不認同,護理專業就比那些學醫的差!

***

第二天,米兔按照約定,早早地上了遊戲。她以為她上的很早了,可沒想到她反而還是最遲的,朋友全部都已經上線了。她覺得有點尷尬,她太不積極了。

碧眼阿寶和小生明鏡的婚禮選在天空之城。在婚禮之前,要設置婚禮現場。小生明鏡在歡樂地專心布置,小生陌塵和小生蒼穹來來回回奔跑賣家集市與天空之城。而米兔則在看碧眼阿寶換各種婚紗。

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西式婚紗,還有中式的嫁衣,甚至日本的和服嫁衣都有。米兔被她過於多的婚紗搞的頭昏眼花。

【當前】采采卷耳:小生明鏡買了這麼多婚紗給你啊!

【當前】碧眼阿寶:全是小生蒼穹給的。

【當前】采采卷耳:他怎麼那麼多婚紗啊?

【當前】碧眼阿寶:指不定是他為自個老婆準備的。哈哈。結果連女人都殺,誰敢跟他啊!

【當前】采采卷耳:其實,他挺好的。

【當前】碧眼阿寶:也就對你好。(捂住偷笑狀)

米兔覺得,碧眼阿寶說這話大錯特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辛酸史。小生蒼穹一不開心,就殺她玩,殺到自己累了,瀟灑地獎勵她一些經驗。

她就這麼頑強又辛酸的升級到90級!可誰又知道她多少次不知疲倦地滿臉是血的“原地複活”?

這時,思念自個新娘的新郎小生明鏡騎著白馬過來,他下馬,走到碧眼阿寶麵前。

【當前】小生明鏡:(親親狀)老婆,來給我解解饞。

下一秒,碧眼阿寶被小生明鏡抱進懷裏,狠狠地親了一次又一次,米兔就站在一旁,看著這兩個已經迫不及待想洞房的新人,心生無奈。

米兔的屏幕上,突然也顯示出一個熟悉的窗口:是否與小生蒼穹相依為命?

米兔點了是。

很快,她被小生蒼穹打橫抱進懷裏。因為她已修煉成狐狸精了,樣貌比別的玩家要漂亮嫵媚許多,小生蒼穹穿著一套滿級普通裝備,是水藍色鎧甲裝,高大威武,有點偉岸的錯覺。

【當前】小生明鏡:切,光抱有個屁用,能親親嗎?

於是,小生明鏡十分耀武揚威地在米兔和小生蒼穹麵前,不斷地親來親去,抱著親,騎著白馬親,拍著翅膀在空中華麗麗地親……

米兔看在眼裏,很囧。然後不知怎地,忽然幻想著,要是她和小生蒼穹也親上,會是怎樣的?

腦海翻滾起畫麵來,黑袍束發,騎著火烈鳥抱住修煉狐狸精的大美女,親著親著,狐狸精元氣不足了,變成了大狐狸,黑袍大帥哥親了一嘴的白毛……

好吧,米兔想,還是算了,她想象力太豐富了。

【當前】碧眼阿寶:小生蒼穹,你和小耳朵注冊後,就可以立馬親親了。

【當前】小生蒼穹:婚禮開始了,開始吧。

他是有意避開,還是真的時間到了?看一下時間,良辰吉時果然到了,正是晚上九點整。

米兔在現實中沒參加過結婚,沒想到第一次參加的婚禮竟然是遊戲裏的婚禮現場,不僅隆盛豪華,而且還很真實。也許是因為碧眼阿寶和小生明鏡是現實裏的情侶,這場婚禮充滿了感動。

因為大家都忘記了恩仇,前來參加婚禮隻為祝福。米兔看見紅毯旁邊站著的一江春水和雪地一枝梅。而小生蒼穹卻一臉平靜的接受,並沒有當初那樣嚴詞的反對。

司儀開始致陳詞。

【世界】小生陌塵:大家好,全服的玩家好,現在是小生明鏡和碧眼阿寶的婚禮進行時,我是司儀小生陌塵。非常高興大家來參加兩人的婚禮。小生明鏡先生,你願意娶碧眼阿寶為妻,無論貧窮與富貴,生老與病死,都真誠相待,不離不棄?”

【世界】小生明鏡:廢話。

【世界】碧眼阿寶:(憤怒狀)請說三個字的!

【世界】小生明鏡:我愛你(親親狀)(臉紅狀)

這是真不懂還是天然呆?米兔都知那三個字是什麼。

【世界】碧眼阿寶:(淚奔狀)

【世界】小生陌塵:碧眼阿寶小姐,你願意嫁小生明鏡為夫,無論貧窮與富貴,生老與病死,都真誠相待,不離不棄?

【世界】碧眼阿寶:NO!

【世界】小生陌塵:……

【世界】小生明鏡:(憤怒狀)請說三個字!

【世界】碧眼阿寶:草泥馬(親親狀)

【世界】小生明鏡:(淚奔狀)

【世界】小生陌塵:禮成!-_-|||

米兔想,這一對不安分的新婚夫婦啊,這宣誓也搞特別。於是鋪天蓋地的祝福開始刷滿世界了,婚禮上,小生明鏡讓參加者排成一條線,他要一個個發紅包。

米兔覺得小生明鏡是個財主,這紅包一定很厚實,她終於可以又有錢了!

正在她滿心等待紅包的到來,斷電了……

不止她的宿舍斷電,整個學校全部停電了。據說,電路短路了!

尼瑪,早不停電晚不停電,在發紅包的時候居然停電了,天要斷她財路啊!

米兔從未這麼不滿過!雖然學校12點會自動斷網,至少有心裏準備,但在他們還在活躍的夜間停電還是頭一回。這麼大範圍的停電,全校師生都騷動了。鋪天蓋地的吵鬧在這寂靜的校園裏一下子炸開,偶爾幾間宿舍點燃星星之火,在這黑漆漆的校園內實屬詭異。

米兔的室友除了胡可可都在叫天。因為他們都在玩遊戲打副本。胡可可在看電子書,有電沒電都與她無關,所以她依舊翹著二郎腿置身事外,出奇地安靜躺在自己床上。

這時米兔的電話響了,是周佑川。她接了電話,周佑川在電話那頭問:“學校停電了,現在在連夜搶修,一時半會兒修不好,你怕嗎?”

“不怕。”米兔十分確定地說。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直到周佑川說道:“我怕,你能下來陪陪我嗎?”

“額!”米兔愣了愣,十分吃驚周佑川居然怕黑。她說:“好吧……”其實她不是很想出去,反正也快十點整了,快到睡覺的時間。與其出去,不如睡覺。既然周佑川開口求她,她隻好舍命陪君子了。

電話那頭周佑川愉悅地說:“我在你宿舍樓下,你下來吧。”

“啊?!”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周佑川想讓米兔陪他逛操場。兩人一到操場,人潮的氣息洶湧而來,借著微弱的月光,模淩兩可地看到很多人頭。學校停電,不是選擇睡覺,就是出來散步,操場是不二選之地。人雖多,但天黑,一米開外看不清人臉,沒事!

米兔和周佑川並肩在操場上散步。周佑川幾次想開口說話,話到嘴邊,再斟酌了一番覺得不合適,又吞回去,如此反複,很長時間,也沒能說出一句話。

直到沉默地繞了一圈,有個夜間跑步的學生,撞了一下米兔,米兔身形不穩,欲倒,周佑川長臂撈起,十分結實的護進懷裏。

“沒事吧?”確認她安全了,可他沒有鬆手的打算。

“那個……”米兔猶豫了下,把目光掃到周佑川攬著她的肩膀。其實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放手!聰明如周佑川,可他就裝著沒明白,而是繼續攔著她的腰,結結巴巴地,努力親切地喚著她,“兔……兔……”

“你想吐?”米兔睜著大眼,關切地一直凝視他,似乎就這麼一直凝視,便可看出他是否真的想吐。周佑川被米兔這麼直直地注視著,臉紅了起來,攬著她的手也開始收縮,離她三步之遠,仿佛隻有這樣,他才能避免心跳加速,麵紅耳赤。

米兔看他這麼別扭,自個也別扭起來。她怎麼覺得周佑川今天有點奇怪?

“米兔!”周佑川低低喊了一下,他知道米兔就在他身後,他鼓足勇氣,咬住唇醞釀了很久,“我喜歡你。”他等待她的回答。

一秒……兩秒……三秒……一分鐘!這似乎考慮得有些久了?周佑川勇敢地回頭逼她,驚愕地發現,原本她呆在的位置沒有人?!目光平移三米外,米兔正和她的室友聊天!?

米兔此時也把目光看向他,朝他燦爛笑了笑,與室友說了些幾句話,跑到周佑川麵前,一派無知地說:“剛才看他們也來散步了,我沒戴宿舍的鑰匙,怕被鎖在門外,找他們要了鑰匙。”說罷,手抬起,一串鑰匙明晃晃地在周佑川麵前閃了閃。

周佑川卻瞬間跌入黑暗!他這輩子第一次向女生表白,就這麼無疾而終了。

“對了,師兄,你剛才叫我,貌似有話對我說,什麼事啊?”米兔一副虛心求教的熱心樣。

奈何再也沒勇氣說了,他扭頭抿唇低罵,“笨蛋。”

聲音太小,米兔沒聽見,隻覺得他說話了,她問:“你說什麼?”

“沒什麼。”周佑川氣餒了。他這輩子第一次喜歡的人怎麼會是個笨蛋?

兩個逛了三圈,就出來了。周佑川把米兔送回宿舍樓下,樓下有很多戀戀不舍的情侶,他們抱在一起竊竊私語,頭挨著頭,感覺他們都快把嘴貼在一起。

米兔看了看四周,身邊一對情侶互相親吻道別,米兔看個正著,十分尷尬地說:“我上去了。”

“嗯。”周佑川點頭。

米兔朝他揮揮手,正準備上去。周佑川卻忽然從背後喚她,“米兔。”米兔回頭,用詢問的目光望著他。周佑川幾步上前,捧著她的臉,嘴唇壓了下去。

米兔的唇軟軟的,熱熱的,與他冰涼的雙唇反差極大。他很喜歡。

米兔怔怔地睜大眼,從頭到尾沒有掙紮一下,完全石化在原地。當周佑川把唇離開她的唇那刻,她的臉瞬間充血,以手撫著自己的嘴唇,不敢相信地望著近在咫尺的周佑川。

周佑川佯裝鎮定且振振有詞地說:“此情此景,學學看,挺好玩的。好了,你上去吧,我回去了。”

還未等米兔從風中淩亂中緩過神來,周佑川已翩然離去,不帶走一點害羞!

米兔回到宿舍,躲在被窩裏,緊閉雙眼,腦海裏盤旋的是周佑川親她的場景……

米兔趕忙捂住自己的頭,逼著自己不要去想。他親她,難道真的是為了好玩,應景應情嗎?她想不明白,越想越混亂,最後在混亂中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米兔從室友口中得知,昨天淩晨1點才來電。這個消息讓米兔稍感安慰,反正來電了,她也玩不了遊戲。電有了,網斷了,頂個啥用?

今天星期六,歡樂的周末第一天。室友們決定到外麵破費一頓。米兔惦記著小生明鏡的紅包,貪小便宜為主,吃為次,米兔果斷選擇窩在宿舍裏,讓室友捎東西回來給她吃。

早早上了遊戲,她還在天空之城。而且不止她一人在天空之城,小生蒼穹也在,他站在婚禮的紅毯最前端,身穿一件白袍,是米兔從未看到過的白袍。米兔走近看了看,才發現這是一件很漂亮的白袍。

有水龍盤踞在袖,素色白雖占大部分麵積,可精巧在於衣領上的扣子似純金打造,閃閃發亮。西式的婚禮現場,他的著裝也不顯得不合,反而有種貴賓的氣質。

他一動不動站在那兒,想來應該是掛機,人不在電腦旁。

米兔走到他旁邊與他並肩站著,她是一隻漂亮的狐狸精,站在他旁邊,真切有種她喜歡的韻味。商紂王與妲己?華麗奢靡以及似有若無的真愛?

她很喜歡,於是截圖留念。她會一點PS,把遊戲窗口最小化,打開PS,很用心的修改這張圖片。有那麼一瞬間,米兔覺得,她和小生蒼穹其實很配。隻是這個想法隻存在一瞬間,便被米兔給扼殺了。

隻限於遊戲中。她不可以把遊戲和現實混為一談。

完成修圖,米兔心滿意足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把圖發到自己的空間裏保存。她QQ空間相冊都設有密碼,所以QQ相冊是個很好的移動U盤。

重新點開遊戲,屏幕上一下子多了很多人,米兔嚇了一跳。雖然隻多了小生明鏡、碧眼阿寶、小生陌塵。三人在聊天,而且聊的很激動。

【當前】碧眼阿寶:你們也是因為停電下線的?

【當前】小生陌塵:嗯,你們也是?

【當前】碧眼阿寶:我們全校停電。靠。

【當前】小生陌塵:這麼巧?我們也是!

【當前】碧眼阿寶:(驚嚇狀)

【當前】小生明鏡:我和老婆一個學校的,小蒼蒼和小塵塵是一個學校的,我們昨天都這麼巧,晚上十點整全校集體停電……(思考狀)

【當前】小生蒼穹:我們A醫大的,你們呢?

【當前】小生明鏡:+1(驚嚇狀)

【當前】碧眼阿寶:+2(滴汗狀)

【當前】小生陌塵:……

【當前】小生蒼穹:搞的半天,我們竟然是校友。

米兔當看到他們的談話,心情極為複雜,她和三生還有碧眼阿寶竟然是校友?不是這麼巧的事情吧?她在想,自己要不要動一下,表示自己聽到她們所說的了?

【當前】碧眼阿寶:據說,昨天婚禮上同時下線的不僅我們,還有小耳朵。

【當前】小生明鏡:莫非……

氣氛一下子微妙起來。米兔等待小生蒼穹的回答,他是希望她也是A醫大的學生還是不是A醫大的?

【當前】小生蒼穹:她應該因為要發紅包太激動,不小心拔電源了吧。

米兔:“……”

這個小氣鬼,還記得當年為了躲避他的追捕,拔了一次又一次電源的那點事兒。

【當前】小生陌塵:有可能。

連小生陌塵也這麼認為……

米兔真想淚流滿麵。太傷心了。

她動了動人物,以示自己已經來了。

【當前】采采卷耳:我也是A醫大的。純屬學校斷電,不是我拔電源!(無聊狀)

【當前】碧眼阿寶:天啊!太好了,我們聚個會吧,今天正好星期六!

【當前】小生明鏡:同意!(歡呼狀)

【當前】小生陌塵:沒意見。

【當前】采采卷耳:好。

唯獨小生蒼穹沒站出來表明一下。

【當前】小生明鏡:小蒼蒼,怎麼了?

【當前】小生蒼穹:沒事,走神了,在哪裏聚?

【當前】采采卷耳:圖書館?

米兔覺得她這個建議很不錯,沒想到遭到一批人的鄙視。

【當前】碧眼阿寶:網球場?

同樣遭到鄙視……

【當前】小生明鏡:網吧?

這次是遭到集體毆打!

【當前】小生蒼穹:校門口的百家樂飯莊吧。

這個姑且有的商量。最後大家都定在那兒了。時間定在中午12點,現在離中午還有一個半小時。碧眼阿寶為了把自己最完美的樣子展現給大家,提早下線。小生明鏡為了防止碧眼阿寶太漂亮,也尾隨下線。小生陌塵想做完每日任務,離開了天空之城。

剩下隻有米兔的采采卷耳和小生蒼穹。

【當前】采采卷耳:你不準備一下。

【當前】小生蒼穹:期待?

【當前】采采卷耳:當然啦。(羞澀狀)

不期待是假的。在玩網遊的這半年裏,她承蒙小生蒼穹照顧,從一隻菜鳥修煉成精,還有一個月就是跨服選拔,又蒙小生蒼穹的抬愛,給她名額出線,他的大恩大德,她沒齒難忘。能見到恩人,當然會很興奮。

【當前】小生蒼穹:謝謝你的裝備。雖然不知道這身裝備你怎麼搞到的,剛接到有些吃驚。我打算跨服戰的時候再穿,給別的服一個下馬威。

【當前】采采卷耳:嗯。

【當前】小生蒼穹:我現實裏有喜歡的女生……

米兔一怔,剛開始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而後自己的心有點微痛,才明白他的意思。她承認自己有點喜歡小生蒼穹,但從未想過發展成現實。

【當前】采采卷耳:是我們學校的?

【當前】小生蒼穹:嗯。

【當前】采采卷耳:她知道嗎?

【當前】小生蒼穹:不知道,雖然我表現的很明顯了。

【當前】采采卷耳:表現的這麼明顯居然不知道,一定是個250!

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米兔十分肯定的指責小生蒼穹的”心上人“是250!也不知是真的認為那人是250還是純屬為自己出氣。她也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酸溜人!

【當前】小生蒼穹:我也覺得她250,有時真被她氣死了,可又拿她沒轍。

瞧瞧這話,無奈又疼愛!可見小生蒼穹對他心上人極好。米兔又酸了……

【當前】采采卷耳:她要是再不開竅,就把她生米煮成熟飯了,到時候一定會抱著你的大腿求你負責的。

她在出餿主意,反正她隻是提意見,不負任何責任。

【當前】小生蒼穹:這……她才大一,不忍心。

米兔皺皺眉頭,居然和她同一屆的?她努力搜刮與她同一屆的美女,除了臨床係劉璐璐,還有她的損友胡可可,還真找不出可以讓男人這麼忍受她250且到現在都不忍心傷害她珍惜她的美女!

【當前】采采卷耳:那你隻能做忍者神龜了!(捂嘴偷笑狀)

【當前】小生蒼穹:洗個澡,見麵聊。

【當前】采采卷耳:好。

小生蒼穹下線後,米兔本想也跟著下線,她剛點擊退出遊戲,遊戲框裏讓她確定退出與否。她還未按,就見她的郵箱顯示,有新郵箱。她隨便點開看了一下,是小生蒼穹的。裏麵附贈5000金,以及讓米兔吃驚的一句話。

——一江春水把裝備還給我了,我又把裝備賣給他,正好是5000金。這5000金,你自個做支配,屬於你。

一江春水把裝備還給小生蒼穹了?難道是雪地一枝梅的緣故嗎?想到雪地一枝梅,米兔心裏就莫名的難過,那個她曾當做過好朋友的女孩,如今,一去不複返。

她點開好友列表,雪地一枝梅的名字正在亮著,閃耀的光好似在提醒米兔,雪地一枝梅一直在等她。

米兔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點開聊天框。早已原諒,隻是沒那個力氣去修補。

米兔穿一件樸實的白色毛衣,外套一件黑色風衣,配上黑色牛仔褲,看起來十分精神。她想了想,要不要化點妝?她沒有化妝的經驗,大部分都是素顏。糾結了好一陣,米兔最後還是決定素顏去赴約了。又不是去見心上人,幹嘛要盛裝出現?

小生明鏡預定的包廂是進門左拐第三個包廂。米兔沒去過,隻路過。誰曾想,第一次去,竟然遇見周佑川?今天天氣有些冷,他穿著黑色雙排扣長款風衣,他個子高,配長款風衣十分大方合體,有點貴族公子哥的氣質。

“米兔……”周佑川十分驚奇地看著她,“你怎麼在這裏?”

“來吃飯。”米兔還為昨晚的“親吻”耿耿於懷。與周佑川說話的同時,臉上不禁全紅了。

周佑川看她低著頭像個老實巴交的小媳婦,嘴角微微泛起笑意,“真巧,我也來吃飯。你一個人嗎?”

米兔撥浪鼓地搖頭,“約人了。”

約人了?約誰了?周佑川不是很高興地蹙眉。待他反應過來自己的不悅,很是吃驚。他的霸占欲什麼時候這麼強了?

米兔見周佑川不高興,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真巧,我也約人了。”周佑川掩飾自己的情緒,微笑回應她。米兔見他“和顏悅色”,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平靜的沉了下去。她回周佑川:“那……那我先進去了。”

“嗯。”周佑川微笑點頭。

米兔前腳進去,周佑川後腳跟上。不過周佑川敢發誓,他絕對不是要跟蹤米兔的,隻是他們的方向真的一模一樣。可米兔不這麼認為,她察覺到周佑川跟著她身後,不知他有什麼目的。

終於在左拐的第三個包廂口,米兔不滿地轉身喝止周佑川:“師兄,你想幹嘛?”

周佑川十分無辜,“赴約。”

“你約的地方是哪裏?”米兔有些不信,這已經到盡頭了,除了第三個包廂,沒別的地方了。

周佑川似乎也察覺到這種情況有些微妙。他沉思了一下,碧眼阿寶和小生明鏡是現實一對,米兔沒男朋友,那麼就是……他倒吸一口氣,“采采卷耳?”

米兔怔了怔,吃驚地張著嘴,有些結巴地問:“小生……”今天約的都是三生。隻是她不敢確定周佑川是三生的哪個?

“小生蒼穹。”周佑川扶額。

世界怎這麼小?他昨天還向采采卷耳發牢騷,喜歡上了一個250,采采卷耳還附和他,直罵他的心上人。沒想到250就是250,罵自己都這麼振振有詞。

米兔差點失聲尖叫,還好自己及時捂住自己的嘴。她瞪著她的大眼,不敢相信地看著周佑川,一種複雜的情緒席卷自己的全身,讓她失去力量,無法動彈。

在遊戲裏一直照顧她的和在現實一直照顧她的居然是同一個人?這種恩情,她以身相許來報答都不為過。隻是……米兔十分好記性地想到小生蒼穹昨晚向她抱怨關於“喜歡的人”的事。

原來周佑川有喜歡的人了……

米兔得知這個消息,比昨晚更心痛更難受。

周佑川見她低著頭,臉色不好,關切地問:“我是小生蒼穹,這麼受打擊嗎?”

米兔狂點頭。

周佑川愣了愣。

米兔紅著眼,吸吸鼻子,“天越來越冷了,眼淚都要凍出來了,鼻子凍得要流鼻涕了,哈哈。”她知道她這話說的很傻,可要是不傻點,她怕她難受地要哭出來。

原來周佑川有個很珍惜很寶貝的心上人。

她很難過。

這難道就是羨慕嫉妒恨?難過於自己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喜歡別人?這種情緒昨晚經曆一次,今天更重一些,重到自己想大哭一頓。

周佑川推開門,微笑地對米兔說:“進包廂吧,裏麵暖。”

當兩人打開門那一刹那,裏麵打情罵俏的米蜀和黃鶯停止一切動作,不約而同地抬起好奇的眸子注視來人。當米蜀見到周佑川和米兔,驚喜道:“兔兔,你來吃飯?”掃了一眼周佑川,丟給他一個白眼。

“哥哥,你在這裏幹嘛?”米兔心頭閃過不好預感。

該不會小生明鏡那個賤人是她哥哥吧?

“等人啊!”米蜀還一副茫然無知的樣子,“該是我問你,你在這裏幹嘛?”

米兔一聽米蜀在等人,心情一下子複雜起來,她糾結地問:“哥,你玩江湖傳說遊戲的賬號不是叫做成雞思汗嗎?”

“那個號被盜了,早就沒玩了,練了個新號。”米蜀一點也沒發覺米兔問這個問題有何不妥。

黃鶯看米兔的表情,又看周佑川蹙眉沉思,心下咯噔了一襲,“采采卷耳?”

米蜀愣了一愣,隻見米兔點頭。米蜀心情頗為複雜地指著周佑川,“小蒼蒼?”

周佑川鉤鉤嘴唇,故意親昵地喚了一句,“小鏡子?”

周佑川順利看到米蜀倒地不起抽搐。在遊戲裏,小生明鏡不知多喜歡小生蒼穹,每天小蒼蒼的叫,可誰曾想,這個小蒼蒼是他現實裏的老對手,是他恨不得抽筋剝皮生吃的對象?

由於小生陌塵還未來,還不能是吃飯。小生陌塵是陳相。不過,米兔還是知道了一個讓她十分痛苦的“噩耗”。小生陌塵本來是周佑川的醫生號,今年才給陳相玩了。

也就是說……當初好心帶她打怪的善良不染風塵的醫生小生陌塵其實是小生蒼穹,也就是周佑川!受恩於她,戲弄於她的竟然是同一個人?這麼多年,崇拜愛戴的,憎恨怨念的,竟是同一個人?

米兔真想哭了。

黃鶯拄著腦袋,看著米兔複雜的表情,撲哧笑了,“兔兔,你不高興嗎?遊戲裏的準老公是周佑川也。”

米兔尷尬地笑了兩下,“黃鶯姐不是更好,遊戲現實都是準老公。”

黃鶯湊過來,朝她神秘賣著關子,“我這是撿現成的。”

“啊?”米兔不理解。

黃鶯捂嘴偷笑,“碧眼阿寶原來的主人不是我,是向以放。向以放勾引你哥,你哥居然上鉤了。後來我接手這個號,你哥哥天天追著我。你說我這不是撿現成的嗎?”

米兔完全傻了。向以放是碧眼阿寶?他練人妖號?雖然他本人也有人妖的氣質。

不過以向以放的個性,好不容易勾引了她哥,怎麼輕易把號給黃鶯姐?她正想問,包廂的門被打開了。陳相走了進來,依舊麵容姣好,帶著黑框眼鏡,麵色蒼白,好似生了一場大病。

周佑川見他來了,忍不住蹙眉,“今天這麼冷,你怎麼穿這麼少?”

“沒事,來之前喝了你給我做的薑湯。”

“……”包廂內,曖昧指數迅速上升。

米兔看著周佑川那麼照顧陳相,臉上沒有停止一刻表現出他對陳相的關心。關於他們的傳聞早就略有耳聞,再加上昨晚周佑川向她訴苦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意,那個無奈,那個難過,又有今天的此情此景,米兔做出一個嚇人的結論。

關於周佑川和陳相有一腿的傳聞,實乃……屬實!

頓時,米兔的臉色比陳相蒼白的臉還要蒼白數倍。

貌似不止米兔一個人得出這個結論。黃鶯遲疑地說出米兔想問的,“你們相愛了?”

周佑川正為陳相倒一杯熱的杏仁露,聽到黃鶯的話,手顫抖了一下,險些撒到桌子上。米兔見周佑川這麼“緊張”,忍不住寬慰他,“我們會支持你和陳相的,你們放心愛吧。”

天知道,她說這話有多難受多艱苦。

周佑川不僅額頭多三道黑線,心更是無奈到苦。他哪一點像是同誌?她怎就沒看到他對她那灼熱到燙眼的眼神呢?

陳相剜了黃鶯與米兔各一眼,“你這麼想考驗我們的性取向,要不要試一試?”

這話讓米蜀聽到可不得了,他立即摟住身旁的黃鶯,“我試就行了,你滾蛋!”

要是以前,米蜀會第一個摟著米兔的,當寶貝似的護著,如今……米兔心生悲哀,風水輪流轉,她再也得不到某人的愛護了。

忽然覺得,她沒人愛了。

人到齊了,菜也就跟著上來了。討論到此為止,拿起筷子,開動!隻是吃飯時挺詭異的。米蜀雖時不時拿眼神瞪周佑川,但沒有以前那麼憤恨交加,有的隻是糾結。當年他玩的不是“小生明鏡”,而是自己的號,認識擁有三個“小生”號的周佑川。周佑川在遊戲裏是個很古怪的玩家,練了三個號且都在江湖排行榜之列。他喜歡三個號一起開,然後請神打任務,迅速又幹脆。那時候米蜀用的是“成雞思汗”,也已是大神,經過朋友介紹加入鳳凰於飛,但他不了解身為幫主的周佑川,隻知道這個幫主會為幫友出頭,有個大名鼎鼎的紅名。在做一次BT任務要打一萬隻小怪的時候,米蜀找不到隊友一起組隊過任務,但那豐厚的獎勵又讓他心動不已。實在沒轍,他隻好自己一個人慢慢刷。可誰曾想,他換服務線路,竟看到傳說中的幫主在做這個任務,三個牛逼轟轟的號在群,一個攻擊十個怪,怪都供不應求,刷新不過來。這種超高級刷怪速度,讓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實在太渺小。

他本想默默離開,沒想到窗口彈出組隊請求,幫主邀請他加入隊伍。他樂壞了,高興地加入,然後兩人聊天。雖然剛開始是他熱臉貼冷屁股,但久而久之,他們熟悉起來,再然後他跟著周佑川的三個號一起闖江湖,看到敵幫欺負他們幫派,二話不說,直接開紅殺人。幫派有很好的分配,專門幫戰的,專門報仇的,專門帶新手的,還有超級精煉師,高級生產師,牛叉藥師,給予很多遊戲上的幫助。他是一點點看著鳳凰於飛茁壯成長,超過一個又一個幫,成為霸歌區屈指可數的大幫派。後來他的號被盜了,心灰意冷,打算不玩了,沒想到周佑川爽快的把他的法師號送給他,並鼓勵他,鳳凰於飛缺不得他。他早把周佑川當兄弟,兄弟這麼挽留他,他怎還會不識抬舉?從此他開始練三生之一的法師號,他就叫小生明鏡。再後來陳相加入,無法超越的三生傲視群雄,睥睨江山,在整個霸歌區有著響當當的名號。

第一紅名,第一暴醫,第一法師以及鳳凰於飛第一大幫!這些響當當的榮譽是他們三兄弟共同創造提升的,三生是他們兄弟情誼之間最好的見證,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就連老婆也可一起享受。當然,這是年少無知,義字當頭頭腦發熱說出來的,直到後來發現做不來老婆一起享用……

可這些情誼都是虛擬網絡上的,歸到現實,兄弟變成宿敵,米蜀是真心有些接受無能。

接受無能何止米蜀,米兔同樣也接受無能。她無法去想象,人的緣分怎會那麼奇妙,她難得在乎的兩個“男性”其實是同一個人?這種“驚心動魄”的緣,讓她驚喜又讓她難過。

驚喜的是……她在乎的人一直在身邊,難過的是……她在乎的人有喜歡的人了。

她看了看陳相,忍不住眸光暗淡了點。即使陳相不是周佑川的意中人,但那個意中人是實實在在的存在著。

陳相似乎也看到了米兔在看他,眸子深了。他最要好的朋友的“第一次”給的就是這樣的女孩嗎?他曾想過,像周佑川這樣的男生,喜歡的女生一定有著女神般動人的姿態,海的女兒般善良的心,天使般迷人的笑容。可眼前這個米兔,他略有所聞,長相尚可,身材一般,性格還行,成績不錯,以上,中庸。

像周佑川這樣的極品配中庸,有些可惜。

奈何這中庸似乎看不上極品。陳相看了看周佑川,隻見他心事重重地低頭吃飯。

本是很高興的見麵會,不想,因為現實裏錯綜複雜的關係,使遊戲裏的純潔簡單的關係搞得那樣複雜。

我想娶你,不,我不嫁給你

吃完飯,黃鶯提議去KTV唱歌,雖然有些老土,但還是得到群眾的一致認同。他們都是土人,除了飯店就是KTV,稍微時尚點的酒吧,迪廳,遊戲廳之類的地方都沒去過,也沒那個好奇心,不想去嘗試。

他們直接打的去了A市最大最豪華的KTV,人數不過五人,卻要了一間大包廂。黃鶯是個麥霸,唱歌自然好聽。她給米蜀唱了好幾首情感,米蜀感動地差點當場以身相許。

黃鶯唱累了,想找人替她,這才發現,從進包廂到現在,除了她一人在唱歌,其他人都沒拿話筒的興趣。黃鶯不悅地叫了起來,“來KTV要唱歌的,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啊?”

陳相回:“我五音不全。”

周佑川點頭,“我也不行。”

黃鶯怒視米蜀,米蜀閃著他那可憐兮兮的水汪汪大眼,“我不想丟臉。”

黃鶯絕望地望著一支獨秀米兔。米兔愣了愣,本想拒絕她,但看黃鶯那瀕臨崩潰的樣子,咬咬牙,豁出去了,“我來唱吧。”

黃鶯立馬咧開嘴,笑嘻嘻地把話筒遞給米兔,一臉期待地問:“唱什麼?”

“小毛驢。”

“……”眾人默。

米兔長口唱道:“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我手裏拿著小皮鞭我心裏正得意。不知怎麼嘩啦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她聲音本帶點童音,別說,唱起來還挺好聽的。

唱完一首,米兔把話筒遞還給黃鶯,黃鶯不接,“不管,今天抓鬮唱歌,不想唱就喝酒!抓一百次鬮,你們自求多福。”

說完,撕了五張紙,硬逼著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三生……

似乎喝酒對於他們來說都不難,居然奇跡般地接受了黃鶯這無趣的“不平等”條約。也不知是不是黃鶯做手腳了,三男和米兔都輪到過,獨獨黃鶯沒輪過。

三男一致抗戰到底,隻選擇喝酒,米兔不愛喝酒,就選擇唱歌,當然幾乎都是兒歌。於是,一兩個小時下來,一首又一首的兒歌充斥整個包廂。

黃鶯也許耐不住了,終於輪到她來選擇。三男以為終於可以聽到不同的風格了,未料,黃鶯直接一口飲盡一杯酒,毫不含糊。

米兔吃驚地問:“黃鶯姐,你不是會唱歌嘛?”

黃鶯小聲附在米兔的耳邊,瞧瞧地說:“姐今天一定要逼他們唱一首歌,酒喝完了,就隻能唱歌了,哈哈。”

原來如此,米兔看了看地上的酒瓶,嚇了一跳,兩箱啤酒空了,還剩下一箱。再看看他們幾個,除了黃鶯,其他三男臉色發紅,眼眸下垂,一副要倒的樣子。

感覺黃鶯不能得逞,酒沒喝完,這三人都要倒下了。

一切還在按計劃進行,直到陳相吐了,沉默的周佑川發話,“我代陳相喝。”

“行。”黃鶯不管這些。她的目的其實不是想讓三人唱歌,而是想讓自己的親愛的唱歌而已。就算是魔音,她也要逼著米蜀唱一首歌來聽聽。

米兔存貨不多,幾首會唱的兒歌幾輪下來也沒有了,她不愛聽歌,所以流行歌曲她一首也不會,隻會哼哼。不會唱,隻能喝了。

在米兔的記憶裏,她沒喝過酒,底子怎樣,自己也不知道,隻能聽天由命,船到橋頭自然直了,喝醉也不怕,有她哥扛著。

兩箱啤酒,喝得最多的是米蜀和黃鶯。米兔知道她哥哥的酒量,好是好,即使醉了,酒品也一流,隻會睡覺。至於黃鶯……

她一直以為黃鶯也會喝,酒量一定不錯,誰想,幾杯下肚,便說暈了,十多杯下肚,直接倒下,一點也不含糊。自個喝醉了,還怎麼聽米蜀唱歌?

酒喝完了,剩下的三次抓鬮隻能聽天由命的唱歌了。沒想到第一回合,米蜀輪到了,隻可惜一心想聽米蜀唱歌的黃鶯,現在躺屍般睡在沙發上。

米蜀也點了一首兒歌,名為“少年英雄小哪吒”,其聲音高亢嘹亮,充滿熱血外,唱到一半自個跑廁所吐了,也不知是酒後嘔吐還是被自己的歌聲弄吐了。

米兔此刻分外興奮,朝周佑川眨巴眼,“我唱的好聽還是我哥唱的好聽?”

周佑川想,他能說誰唱的都很難聽嗎?他用手杵了杵一旁的陳相,卻見陳相半天沒反應,原來呼呼睡著了。周佑川隻得昧著良心地說道:“當然是你唱的好聽。”

米兔眼睛亮了亮,“我終於有一樣超過他了。”說完,飛奔跑了出去。周佑川見她“激動”的樣子,覺得不正常,連忙追了上去,隻見米兔直奔男廁?!

周佑川大驚失色,加快步伐追上米兔,米兔周身散發著濃烈的酒味。周佑川皺了皺眉,心歎,她醉了,難怪那麼瘋狂。他把米兔抱住,想拖她遠離男廁所。

米兔抵死反抗,“放開我。”

“兔兔,別鬧,跟我回去。”

“我要尿尿。”米兔扭著身子,不肯依。

“……”周佑川十分糾結,“你方向走錯了。”

“嗯?”她顯然有些茫然不自知,她皺著小眉頭目光瞄向男廁所的標誌,眼花,看得不清楚,她緊閉雙眼晃晃腦袋,再猛地睜開眼,軟綿綿地說:“你怎麼知道我方向錯了?”

“你看……”周佑川悉心教導,“標誌上沒裙子。”

“上廁所要掀起裙子!”米兔丟給周佑川一個鄙視的目光,一副看白癡的樣子看他。

“……”周佑川無言,沉吟了好一會兒,“你喝醉了。”

米兔不肯承認自己醉了,想站穩給周佑川看,誰想一離開周佑川的懷抱,自個便往外倒,嚇得周佑川慌張地張開手臂又抱住她。

米兔嘻嘻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一排牙齒,似癡兒一般,“貌似我真的醉了。那……你扶我上廁所。”

“我是男生,不行。”周佑川十分為難。

“不要嘛,師兄。”米兔倒在周佑川的懷裏蹭了蹭,像一隻求撫摸的哈巴狗。

周佑川張望四周,想找個女生帶米兔去廁所,偏偏此時無一女生經過。懷裏的醉鬼哈巴狗一直往他身上蹭,嘴裏念叨,“師兄,去廁所……”

終於從廁所裏出來一女生,周佑川像找到救星一般,急切地朝那女生走過去。因皮囊出眾,女生沒把他當做“險惡”之人,隻是稍稍吃驚地看他。

“你能帶她去上個廁所嗎?”周佑川指了指米兔。

那女生木訥地點頭。

周佑川想把米兔交給那女生,米兔卻死死抓著周佑川的衣服,不肯撒手,嘴裏還帶哭腔地求饒,“師兄,不要拋棄我。”

周佑川狠心嘗試著掰開米兔的手,奈何喝醉酒的米兔力氣頗大,怎麼掰也掰不開,用蠻力又怕弄疼她,屢試不爽後,周佑川終於放棄了,朝那女生說:“不用了,謝謝。”

那女生皮笑肉不笑地離開了。

重新回到周佑川懷裏的米兔繼續安逸地蹭他的胸膛,吧唧著嘴,“師兄,上廁所。”

“……”他到底該怎麼做?突然,周佑川十分痛恨自己酒量好,明明喝得最多,卻還是如斯清醒。找人幫忙是不可能了,隻能自己豐衣足食,自食其力。

“師兄,憋不住了,上廁所……”米兔皺著眉,原本乖巧的靠在周佑川胸前的腦袋開始不安分起來,扭來扭去。可能是真的憋不住了。

周佑川深吸一口氣,緊閉雙眼,帶著米兔衝進女廁所。

女廁所都是隔間,看不出什麼名堂。他把米兔帶進廁所隔間內,摸摸她的臉,好似在鼓勵她。米兔癡笑地朝他點頭,直接脫自己的褲子。周佑川慌張帶上門,平複一下剛才的衝擊。

誰想臉越來越紅了……

本以為安靜的廁所無人,他臉紅還未退散,其他隔間的門被打開了,一女生從裏麵走出來,一見到皮囊出眾的高高的周佑川,大聲尖叫起來。

“啊……”絕對不是花癡女看見帥哥那樣驚喜的尖叫,而是在女廁所見到帥哥變態那樣驚嚇的尖叫。

周佑川慘白著臉,他肯定會被保安抓去派出所了。為免此時發生,唯有……

周佑川翹起蘭花指,掐著嗓子,提尖聲音,嬌嗔地說:“討厭。”

“……”尖叫的女生傻掉了。原來是個娘娘腔?

米兔從隔間裏出來,撲進周佑川的懷裏,“師兄,洗手。”

周佑川便趁著尖叫的女生沒回神之時,火速抱著米兔離開女廁所。

周佑川抱米兔回到包廂之時,米蜀也回來了且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黃鶯和陳相早就死屍般躺著不動。一夥人獨獨周佑川清醒著。

原來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是如此的滄桑。周佑川是徹底體會到了。

“師兄。”米兔囔囔自語,“你是我第一個睡的男生,嘿嘿。”

周佑川挑眉,“難道你還想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嗯。”米兔點頭,繼續蹭他的胸膛。

周佑川皮笑肉不笑,“想都別想。”

忽然,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周佑川尋聲源,發現在黃鶯的旁邊,他看了下手機的來電顯示,寫著“向以放”。向以放,他可記得,米兔暈倒,第一時間把米兔抱去醫務室的男生。男人的直覺告訴他,向以放挺在乎米兔的。隻是,他怎麼給黃鶯打電話?

周佑川本不想接電話,奈何向以放鍥而不舍的精神讓周佑川煩不勝煩,隻好接電話,斷絕他製造的噪音。

“喂?”

“你是誰?”向以放一下子警惕起來,語氣中充滿了敵意。

“你來東陽大街的大番茄KTV吧。黃鶯喝醉了。”當務之急是找個人解決這些醉鬼。

“我馬上來。”語氣急切,電話馬上掛了。

看樣子,向以放對黃鶯也很緊張?周佑川突然很好奇,這個向以放到底喜歡誰?

向以放是真的“馬上”來,他來之時,腳上穿的竟是拖鞋。他進門就直衝黃鶯身邊,見黃鶯因酒精作用睡著了,又看看躺在周佑川懷裏睡得很香的米兔。向以放不滿且帶責怪的眼神看著周佑川,“讓女生喝醉,是最差勁的事。你不懂?”

“真不懂。”周佑川眯著眼,“我真不懂你。你到底喜歡黃鶯還是米兔?你進門之前先衝向黃鶯,然後看到米兔躺在我懷裏,你又不滿?”

“不用你管。”向以放脫下外套,給黃鶯披上,然後打橫抱起黃鶯,準備離開。周佑川叫住,“我勸你放下黃鶯。她現在是米蜀的女友。”

“你以為我會對她做什麼?”向以放扯著嘴角,嘲弄地笑道。

周佑川微微一笑,“是的。”

“那你還叫我來?”

“我隻是想找個人陪我熬夜,看著他們。”周佑川無恥地看著向以放。

“……”向以放掄起拳頭,麵帶鄙夷地瞪向無恥至極的周佑川。

周佑川抱著米兔,宣告領土權,“這女人,我要了,最好不要跟我搶。”

“誰說我會搶?說不定她自動送上門呢?”向以放冷笑。

“你認為你有能力?”

“那你拭目以待吧。”

頓時,房內火花四濺,火藥味極濃。周佑川從小到大,從未失敗過,至於米兔,也不會例外。

向以放即使知道周佑川找他來是陪他熬夜,他也沒有憤恨離去,而是真的留在那兒通宵。對於向以放這種行為,周佑川在想,他留下來,是為了黃鶯還是米兔?

若真是為了米兔,他隻能做:斬草除根!

***

米兔吞吞口水,打算換個姿勢睡覺,身子動了動,發現動得不夠自在,她隻好睜開眼,見自己赫然睡在周佑川的懷裏,小臉通紅,觸電般“騰”地要跳起來。

“嘶。”周佑川一晚上手勢未動,早已僵硬,被米兔大幅度一動,隻覺肉與肉在撕裂,很疼。

米兔見周佑川吃痛的表情,忙抓他的手查看,周佑川寬慰她,“手不疼,但胸口有點疼。”

“我看看。”米兔直接要扒周佑川的衣服。

“咳咳。”身後響起幾聲咳嗽聲。米兔一聽這聲音,僵硬地轉身,隻見米蜀坐在沙發的另一頭,麵色凝重地說:“注意形象。”

“你醒了?”

“被你熱情給熱醒的。”米蜀嗔怪地瞄了一眼米兔。

黃鶯撲哧一笑,“兔兔一大早實在太饑渴了。”

陳相插一句,“真為佑川的未來擔憂。”

米兔紅著臉尷尬地笑了笑,不敢看周佑川。周佑川的心思好像不在他們身上,他沒能通宵,四點多就睡著了,醒來,屋內早已沒有向以放了。

他為什麼要默默離開?

周佑川想不通。

米兔一夜未歸,胡可可八卦得不得了,追著她問昨天發生的什麼,米兔的酒勁還未退去,有些累,想上床睡覺,敷衍說:“無非就是吃飯,喝酒,睡覺啊!”

這話無心人聽了,就那麼過去了。要是有心人聽著,就不是這個樣子了。顯然,愛天花亂墜的胡可可太有心了,她直接往歪想了。

這可把胡可可嚇傻了,慌張地拉起米兔,搖醒昏昏欲睡的米兔,“你把周佑川給拋棄了?還是你打算一腳踏兩船?”

一提周佑川,米兔就想到周佑川有心上人這個事實,她不耐煩地說:“他有喜歡的人了,我跟他沒可能。”然後倒床就睡,胡可可再叫她,怎麼也叫不醒了。

胡可可隻能自言自語,“可我明明感覺到他看米兔時候想狼吞的饑渴眼神啊?”

也許,是她誤會了?

陳相給周佑川提建議,米兔那感情遲鈍的家夥,不能慢條斯理的緩緩來也不能直截了當的表白,必須給她強烈的暗示,讓她自己去理會。

可要怎樣的暗示才算強烈呢?

他細細想了一番,覺得,遊戲裏向她求婚算不算強烈暗示?也許,應該吧。

當知道對方在現實裏的的身份之後,味道完全不一樣了。小生明鏡不會再叫小生蒼穹“小蒼蒼”,米兔也不再看見小生蒼穹上線就私聊他,仿佛見麵成了反效果,他們之間多了一層膜。

米兔不找他,隻有他去找米兔了。周佑川算準了米兔上線的時間。一般晚上七點到八點,準能看見米兔的身影,例外很少。

她如期的上線了。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這幾天都沒見到你,還好嗎?

【好友】采采卷耳對小生蒼穹:嗯,很好。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跨服戰將近,關於出線名額,我已經擬定好了。除了我們幫派的,我還加了一江春水和碧眼阿寶還有雪地一枝梅。告訴你一件很勁爆的消息,一江春水是我弟弟,佑奇。雪地一枝梅是海曉呢。

周佑川以為這個消息一定會讓米兔提起興趣。

誰想……

【好友】采采卷耳對小生蒼穹:我知道。

語氣之平淡之尋常之無所謂。

周佑川平時話就不多,一般都會有熱臉貼他冷屁股,他也習慣了做“冷屁股”,一下子嘗試新的角色,做熱臉,他發現太具有挑戰性,他適應不來。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你知道江湖傳說的結婚係統嗎?

【好友】采采卷耳對小生蒼穹:知道。有新的技能和附加屬性的稱號。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那你知道和BOSS角色結婚的係統嗎?

【好友】采采卷耳對小生蒼穹:不知道。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別的區有結婚的了,你可以去看看。

米兔便打開瀏覽器,搜索論壇,找到了周佑川所指的帖子。帖子名為《江湖傳說首例BOSS角色結婚係統詳情,太給力》

這對夫妻是浣熊BOSS角色本拉燈和鳳舞區女大神香海蝦米。前麵寫的是他們相遇、相知、相愛、結婚的浪漫經過。米兔都忽略了,她對情情愛愛一向不關注,這次也不會例外。

談到結婚後的係統獎勵,米兔確實心動了。不止有新的技能和附加屬性的稱號,還有修煉元丹,每隔八個小時能得到一顆修煉元丹,此元丹是強化裝備用的,強化七之前都是百分之百成功,七之後依次降低成功率,可大大減少強化裝備的錢。

作為BOSS角色,自然離不開生產技能增加。這次生產的不是為馴養者服務,而是自己。滿級獨一無二的裝備,雖不是最高級的裝備,但這一套裝備可以梯次升級,直至成極品。BOSS角色的裝備隻有BOSS角色靠打母體NPC BOSS自己生產,掉的幾率本身就很低,而這種生產技能更是獨一無二,裝備有很大的發展前途。

如此,米兔十分心動。她現在已經98級了,雖然沒滿級,但因為帶了周佑川贈的法寶,可穿滿級的裝備。不過,因為自己運氣不佳,一直沒能打到滿級裝備製作圖,無法生產,自己隻能穿80級的裝備,十分弱小。

結婚係統讓米兔心動了。可當看到一句話之後,心又涼了一大截。

BOSS角色隻能和馴養者結婚,且親密值達到300以上。

她和周佑川的親密值超過300了,但她不能和周佑川結婚。

周佑川現實裏有喜歡的人。

如果在幾天前得到這個消息,或許她就會不要臉地去求婚,因為對那頭的小生蒼穹一概不知,毫無壓力。當小生蒼穹是周佑川那刻起,什麼都不一樣了。

她不能和周佑川結婚,即使是網絡,她也不想做個不道德的第三者。

重新回到遊戲界麵,她的聊天框在閃。

她點開,是周佑川留的,不過他的名字已經暗了,他下遊戲了。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我想娶你。

周佑川說想娶她?或者說小生蒼穹想娶采采卷耳?為什麼娶她?無非就是那個讓人眼紅的結婚係統。他明明有喜歡的人了,還要娶她,原因無他,周佑川把現實和遊戲分的很開,他能“無視”遊戲裏的老婆,可米兔做不到“忽略”遊戲裏的老公。

因為她知道,遊戲裏的老公是周佑川。是能讓她心痛的周佑川。

她做不到遊戲與現實分明,如果是在沒見麵之前,也許會。可惜沒有如果。

【好友】采采卷耳對小生蒼穹:我不想嫁給你。

天知道她發出這條信息的時候有多麼想哭?可她一定要控製住自己,對於與周佑川“黑漆漆”的未來,她決定華麗麗的轉身,不踏進這樣的未來。

也許周佑川沒有想到米兔會拒絕,米兔沒能看到周佑川的及時回複,一秒、兩秒、三秒……十分鐘。米兔的耐心耗盡了,她想,周佑川也許是生氣了吧。於網絡於現實,周佑川一直在照顧她,可是她卻這點忙都不願意幫。她知道自己任性,但她更知道,她喜歡上周佑川了,至於是從現實開始還是從網絡,她不知道,隻知道周佑川是小生蒼穹,小生蒼穹是周佑川,這就足夠。

【好友】采采卷耳對小生蒼穹:我下線了,快英語口語比賽了,我得準備準備。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先陪我做個任務吧。

米兔:“……”

說實在的,他從來沒有要求她陪他去玩遊戲,一直都是他陪她幫她玩遊戲。對於周佑川這突然的要求,米兔沒法拒絕。

【好友】采采卷耳對小生蒼穹:嗯。

周佑川要求與她組隊,她點了“是”。同時,她身旁有個緩衝管在慢慢滿格。米兔想,她又被周佑川召喚了。以前完全不經過她的同意,肆意妄為地召喚她,十分大男子主義。後來他慢慢開始開始尊重她,召喚她之前,會跟她打聲招呼,雖然不管她同不同意……

她的畫麵一轉,來到周佑川的身邊,周佑川正站在月老的旁邊。米兔愣了一愣,月老有什麼任務可做?她不愛做任務,升級都是靠周佑川刷經驗還有吃金耀夜明珠的經驗升級。對於江湖傳說裏的高等級的任務,她一概不知。

【當前】小生蒼穹:點擊月老,接“碧落黃泉”的任務。

【當前】采采卷耳:哦。

米兔照做了,任務剛接,就自動完成了,她覺得很神奇。難不成原地不動就是碧落黃泉?當時她也沒看任務的大概介紹,隻是很“遵命”地完成周佑川叫她做的。

嗯,她一直很相信周佑川。

【當前】小生蒼穹:繼續接。

米兔又照做了,這次任務是“心有靈犀”。當然,懶惰成性的米兔希望又是站在原地不動,任務自動完成。這任務確實是不用動,但不是自動完成,而是“答題”。

這是米兔的強項,她最會機械地做題。費腦不許靈活,隻需死板。

問題一在天願作比翼鳥,下一句是?1、在地願為連理枝 2、大難臨頭各自飛 米兔雖是理科生,但有文科生的氣場,記憶的東西比較在行,這些也很常識,很果斷的選擇了“1”!

問題二踏破鐵鞋無覓處,下一句是?r、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o、得來全不費功夫

當她文盲?果斷選“0”!

問題三飛流直下三千尺,下一句是?i、不及汪倫送我 v、疑是銀河落九天

米兔額頭出三道線,敢高深點嗎?點了“v”,看下一道。

問題四遙想公謹當年,小喬初嫁了,d、使我不得開心顏! e、雄姿英發

米兔猶豫了……這貌似不是唐詩,雖然以前背過,但是一下子想不起來了。唯有從字麵意思來判斷了。小喬是大美女,大美女出嫁了,誰最傷心?愛慕小喬的男人?誰最雄姿英發?當然是周瑜!但是這首詩應該不是出自周瑜之手。於是……這是出自暗戀小喬的某個可憐男人之手,以抒發“新郎不是我”的淒苦心情。

米兔為自己的邏輯感到大喜,非常歡快地選擇了“e”。

總共四道題,答題結束,屏幕上出現四個字母,“lovd”。

米兔皺著眉頭,這是什麼?屏幕馬上回答了她的疑惑——愛人結婚了,新郎不是你?任務失敗。

【當前】小生蒼穹:……這都能答錯?

米兔一下子無地自容了,對自己太自信,應該像以前一樣,一有不懂,就很果斷地去百度!

【當前】采采卷耳:再來。

於是,這一次即使米兔再怎麼自信,她也已對自己失去信心,必查百度。

任務完成,屏幕上出現漂亮的“love”,緊接著獲得了一本紅本子,名為“結婚證”。

米兔:“……”

【係統公告】愛情無界限,物種無所謂,恭喜玩家小生蒼穹與玩家采采卷耳喜結良緣,祝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米兔徹底傻了,她打開自己的人物界麵,上麵配偶欄上赫然出現的“小生蒼穹”讓米兔噯了口氣。

這……這是什麼情況?

世界一下子歡呼起來,全部都是“早有預料”的祝福,似乎玩家采采卷耳一定要嫁給玩家小生蒼穹,要不然就是逆天。不合常理。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離婚要經過雙方同意,強製離婚是要扣經驗的,大概連掉五級,你要考慮清楚。

米兔是BOSS角色,五級對於她來講,相當於別人的十多級,越高等級越吃虧,難怪江湖傳說結婚的少,離婚的更是鳳毛麟角。

她這是被周佑川暗算了?她可不可以申訴,這叫做“騙婚”?她欲哭無淚啊,不能貿然離婚,對自己不好,對她和周佑川的關係也是一種傷害。

畢竟周佑川有恩於她。

既然他把遊戲與現實劃分得這麼開,那麼她也看開點好了。不就是遊戲嗎?她控製自己就好了。

【好友】采采卷耳對小生蒼穹:我不離婚。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那叫一聲老公聽聽。

【好友】采采卷耳對小生蒼穹:老公公……

好吧,稱呼太著急,已從同輩升級為長輩了。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小輩聽長輩的話,我命令你,現在女生宿舍樓下等我。

【好友】采采卷耳對小生蒼穹:現在晚上八點半了,還出去?

【好友】小生蒼穹對采采卷耳:放心,老公公門牙掉了,吃不動你了。

【好友】采采卷耳對小生蒼穹:好吧。

因為周佑川對她有恩,她必定會有求必應。

米兔起身換好衣服,紮了個利索的馬尾,看下時間,急急忙忙地空手出門。周末最後一天,女生宿舍樓下站了許許多多的小情侶,在親親我我,依依不舍。米兔穿越高溫地帶,尋周佑川的身影,卻沒見著。

他還讓她現在下樓等她,自己又磨磨唧唧?米兔十分不服氣地撅著嘴,表現著自己的不高興。

正在此時,電話響起,米兔看了下來電顯示,是周佑川。她接:“喂?怎麼看不到你?”

“下樓下得急,腳崴了。”

“……”米兔囧了囧,“那你還是回去吧。”

“卡在中途了。”

“……”米兔十分無奈,“你在哪?”

“女生寢室A區這邊。”

“你等我。”米兔掛完電話,朝A區急忙走去。

周佑川淡定自若地掛了電話,嘴角泛起笑意,好似……陰謀得逞般。

米兔趕到之時,周佑川坐在路邊的台階上,英氣逼人的側臉,低垂的眼簾,手裏把玩著的電話,伸出筆直而修長的長腿,忽明忽暗的夜色燈光下,種種單薄的因素,卻在那番此情此景下,顯得分外豐滿。米兔癡癡地看著他,著了迷。

周佑川似乎感受到米兔那濃重的呼吸,朝她來的方向望去,見她略顯花癡地看他,撲哧笑了出來,沒羞沒臊地喊了一句,“老婆。”

八點半的校園,已夜深人靜,零星的幾個人走過。

米兔被周佑川這露骨的話搞得麵紅耳赤,不否認也不承認,岔開這個話題,走向他,蹲在他腳邊,抬頭關切地問:“腳傷的怎麼樣了?”

“腫了。”

“那怎麼辦?現在醫務室沒人,要不去醫院?”

周佑川麵帶微笑,“好啊。”

米兔古怪地看了他幾眼,覺得他有些不對勁。明明受傷了,還微笑?還不是那種勉為其難的笑,而是發自內心?她權當自己眼花,看錯了。

周佑川稱自己站不起來,得有人扶。米兔自告奮勇而上,當他的拐杖。於是周佑川一手攬著米兔,臉上麵無表情,內心波動地說道:“麻煩你了。”

“沒事。”

後來,折騰了一個晚上,回到學校的時候,女生寢室大門已關。

這下悲劇了。

周佑川十分理所當然地說:“去我家睡吧?”

“啊?”米兔吃驚了一下,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點頭了。

隻有這個辦法了。而且她又不是第一次和他睡在一起了。

周佑川嘴角忍不住上揚。陳相的辦法,還挺管用。到了他家,他更要加把勁了。

就這麼被睡

米兔再次來到周佑川的家,十分淡定。所謂熟了,便什麼都不在乎了。米兔把周佑川扶到沙發上,問:“要喝水嗎?”

“不了,想洗澡。”

“哦。”

“……”

“……”

“……”

,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相對視了好一會兒,米兔見周佑川不說話,無奈地問道:“你不是去洗澡嗎?”

“我腳受傷了,怎麼去?”

於是米兔再次扛起重任,扶著周佑川去洗手間。兩人來到浴室,周佑川又指使米兔,“幫我放水,我想泡澡。”老實巴交的米兔點頭,不僅先幫周佑川的浴缸洗幹淨,放了水,還幫他放好泡泡浴。

“好了……”米兔呼口氣,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

周佑川說道:“那個我手好像也有點抽筋了,你幫我看看。”周佑川伸出手,擺在米兔麵前。米兔覺得莫名其妙,不諒解地說:“你是醫生,你自己看,我隻不過是個護士,而且才上了半年不到的課。”

吃癟的周佑川隻好收回手,怏怏地甩了甩自己壓根無事的手,可臉上卻表現出凝重的模樣,”好像手肘韌帶拉傷了。”

米兔一怔,“你不是下樓著急扭傷了腳了嗎?怎麼手也跟著扭傷了?難不成你四肢走路?”平時這丫頭不精明地很,今天怎麼一下子腦子靈光了?周佑川隻好繼續瞎扯,“腳扭傷的時候,我自然要扶住樓梯扶手,沒扶穩,摔了下來,手肘杵到地上。

“啊!”米兔自我想象了周佑川不小心摔倒的場景,撲哧笑了起來,”師兄,你是不是摔了個狗吃屎?跟個蛤蟆一樣匍匐在地上?”

“……”他忍。於是,強迫自己麵帶微笑。他不想跟米兔多說廢話,隻想那該死的弟弟速速前來支援,明明說好十點的。

“哥……”門外喊著的似乎是周佑奇的聲音?且還響起越來越逼近的腳步聲。

米兔本想走過去把浴室的門打開,被周佑川及時製止,“不行。”

米兔不理解地看著周佑川。

周佑川看著米兔純真無邪的眼眸,心裏油然出一種罪惡感。可一想到陳相和弟弟的話,又有種無力感。他若不戳破這層關係,他和她永遠沒關係,指望米兔開竅,何年何月是個頭?

沒轍,周佑川隻好咬咬牙,裝作驚慌的樣子,“你和我同在浴室裏,水也放好了,你直接開門,我弟弟會以為我和你在幹不正當的事情。

米兔眨眨眼,“不會啊,你的腳受傷了,我扶你進來,幫你放水洗澡,很正常啊?”

“你是這麼說,我弟弟可不是這麼想的。要是他誤會了,告訴我爸媽,我會很慘。”

“……”米兔臉上終於露出為難的樣子,“那怎麼辦?”

“讓我想想。”周佑川故意拖延時間,心裏不斷催促周佑奇趕緊來敲門。說曹操曹操就到,周佑奇敲起了門,“哥,你在裏麵嗎?”

米兔驚恐地看著周佑川。周佑川在心裏暗暗噓了口氣,臉上亦揚著著急地模樣。

“沒人,我就進去了。”

“等等。”周佑川靠在門上,緊張兮兮地說:“有什麼事?”

“我東西落在浴室裏了,我來拿一下。”

“是什麼東西?”

“你放我進來就是了。”

米兔本想在裏麵反鎖,鎖了一次又一次,都不見效。周佑川拜服周佑奇細膩,門都弄壞了……米兔見反鎖壞了,一下子慌亂不堪。她用詢問又著急的眼神看著周佑川。

周佑川回她一沉思的表情。

“哥,放我進來啊。”

“東西明天再取吧。我在洗澡。”

“那東西很急,洗澡怕什麼,我們從小就一起洗過澡啊。”

米兔驚恐地看著周佑川。

周佑川當然知道米兔那點“腐心”,堅決地搖頭。

“快點!”周佑奇不耐煩地敲門,且鍥而不舍。

周佑川對米兔說:“我弟弟看來非要拿到他要的東西了,他進來是閉所難免的。”

“那怎麼辦?我還在裏麵。”米兔環視整個浴室,竟是全封閉的,爬窗的機會都沒有。周佑川果斷地指著放好水,表麵上還有泡泡的浴缸,“你先躲進去,你能憋氣多久?”

要她全部埋進水裏?米兔為難地說:“我才剛剛學遊泳,大概能憋氣2分鐘吧。”

“足夠了。進去吧。”周佑川拍拍她的肩膀,以肯定的目光看著米兔。米兔那一刻,心都碎了……她十分不情願的穿著衣服憋足氣直接浸泡到水裏。

目的達成。周佑川噓了一口氣,把門打開。兩兄弟對了對眼,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做戲要做到底,周佑奇像模像樣地隨便了抓一把梳子,故意對著浴缸說:“拿到了,哥哥慢慢洗,我走了。”

朝周佑川嘻嘻笑了笑,一副做好事不留名的驕傲樣,功成身退。

浴室的門一關,米兔就像貞子一樣,長頭發蓋住臉,披頭濕發的掛出她兩隻手臂在浴缸沿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周佑川看著不忍,內心有點小歉意,但一想到後麵光芒四射的幸福,大把情緒及時收了回去,又開始演戲了。

“兔兔,你怎麼了?”周佑川走過去,為她擺弄了一下臉上的濕發,關懷地看著她。米兔露出慘兮兮的表情,預備哭的狀態,“憋死我了。”

“辛苦你了。不過你現在全身都濕透了,穿著不舒服,我把我的睡衣給你穿吧。”

“嗯。”

“你先洗好澡吧,我出去。等會兒你洗好了,我再來。”

“好……”

於是周佑川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出去之後,看見在客廳翹著二郎腿吃橘子的周佑奇,忙朝他使個眼色。周佑奇大口包了一隻橘子,手指做了個“OK”,唇語說:“照計劃下行事。”

然後飛奔出去之前,輕輕關上了門。

周佑川心裏打鼓的緊,他已經可以想到計劃成功後米蜀的會幹什麼了。一定會直接拿把手術刀把他解剖了,毫不猶豫,心狠手辣。但為了米兔,他決定冒著生命危險。

周佑川早早跑進自己的房間,等米兔來拿睡衣。他看了看時間,十分鐘過去了,怎麼還沒洗完澡?正在他焦急之時,聽見米兔的腳步聲。周佑川立即給周佑奇打了電話,召喚他回來繼續演戲。

當米兔羞澀地裹著毛巾出現在周佑川麵前時,周佑川險些吐血身亡……

太刺目了。

米兔漲紅著臉羞澀躲在門外,唯唯諾諾地說:“衣服給我一下。”

“嗯。”周佑川自衣櫃裏拿出一件睡衣,遞給米兔的時候,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兩人都瞬間紅了臉,別過頭,不再去看對方。

周佑川想,按他現在這德行,總覺得計劃會以失敗告終。

此時,門鎖轉動的聲音,門被打開的聲音,先聞其聲後見人的囔囔,“哥,我今晚在你這裏睡了。”

來的真快。

周佑川真想拍自己腦門,當時怎麼就同意這個計劃了呢?他這才發現,其實他一點也沒準備好,但已到這一步了,隻能……周佑川一把把米兔拉入房間,關門。

米兔瞪大眼,驚恐地看著周佑川。周佑川的手指豎在嘴上,以示安靜。米兔乖巧地點頭。

周佑川的房門聲被敲響,“哥,你在裏麵嗎?”

“嗯。”周佑川應了一聲。

“我今晚在你這裏睡了。”

“為什麼?”

“不是你說,你的家我隨便來睡嗎?我家借給我兄弟一晚了。”周佑奇便打開廳裏的電視,聲音放得極大聲。米兔聽著外麵電視機播放的聲音,再擔憂地看著周佑川,神情頗為無奈地問:“怎麼辦?”

“我們一起睡吧。”

“嗯。”

“……”這回輪到周佑川吃驚了,他準備好了一大堆說辭借口,居然派不是用途?這些借口他可是想了很久的。周佑川有些不死心,問道:“你居然這麼欣然答應和我一起睡?”

米兔一怔,見周佑川這表情,自個也有些不好意思,臉紅地低著頭,糯糯地說:“我們一起睡過兩次了……有……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他這次是想……

但見米兔那充滿信任的目光,周佑川頓覺自己邪惡極了,怎麼可以為了一己私欲,去破壞米兔對自己的信任?周佑川歎了一口氣,走到米兔麵前,大手揉了揉她頭頂的頭發,嘴角露出溫柔地笑意,“沒問題。”

既然已經喜歡這隻兔子了,拴住她的方法很多,不一定要使用這種幼稚的方法。

若誰要跟他搶,他的手術刀可不會留情,毫不猶豫地把那不知死活的家夥解剖了。

***

周佑川一下子毫無負擔,身心也一並放鬆,躺在床上也不緊張了。可當米兔掀開另一床的背角,鑽進被窩裏,瞪著一雙天然無害的大眼,周佑川又開始緊張了。

這是第三次睡在一起了,可這種感覺與前兩次截然不同。第一次他因不知情,毫無感覺。第二次在山頂賓館,他內心有點小小悸動。可這一會,他竟然心在打鼓!

周佑川把目光移向米兔那邊,隻見米兔側躺臉對著他,小巧討喜的臉,骨瓷淨白的肌膚,均勻的呼吸聲,狠狠刺激他的感官。他深吸一口氣,翻個身,以背對著她。

心靜自然涼……

周佑奇告訴過他,當你喜歡上一個人,會忍不住與她更親近,再親近,懂得害羞,懂得吃醋,懂得占有。以上症狀,他全部有了。

他喜歡上米兔了。

夜深人靜之時,周佑川忽然感覺腰際被誰抱著?他朦朦朧朧睜開眼,屬於人的體溫正熨帖在他背上。周佑川嘴角帶著笑意,再次入睡。

米兔醒來之時,發現自己又抱著周佑川了。周佑川一副享受地用手拄著腦袋,眸中帶笑,嘴角上揚地看著米兔。米兔愣了一愣,“師兄,你看什麼?”

“兔兔很可愛。”

米兔的臉頰頓時緋紅。

兩人從房間出來之時,周佑奇已然買好了早餐,見著兩人,神色曖昧地說:“兩人這麼晚起來啊?昨晚很晚睡?”

米兔尖叫一聲,傷心欲絕地看著周佑川,“被發現了。”

周佑川摸摸她的頭,“沒事,我弟弟一定會保守秘密的。”再把目光瞟了瞟周佑奇。周佑奇覺得這不符合原來的計劃!原計劃是,米兔被他哥吃了,兩人出來,他故意搞點曖昧的話,然後米兔紅著臉,他哥大方承認,怎麼現在是大方否認?周佑奇看著周佑川,想問又沒辦法問,隻好憋進肚子裏,岔開話題,“來來,吃早餐。你們今天有課嗎?”

米兔狂點頭,忙整理好衣服,飛奔到玄關,穿好鞋子,朝裏麵的兩個男生擺手,“我早上8點半有課,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然後“砰”地一聲,米兔摔門離去。

米兔走後,周佑奇質疑周佑川,周佑川聳聳肩,“我不想這麼急。”

“……”周佑奇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裝柳下惠?白癡啊!智商這麼高,情商怎麼是反比!靠。”周佑奇啃著自己買的油條,一副不爽的樣子。

周佑川反而笑了,“弟弟這麼關心我的婚姻大事,哥哥很高興。”

周佑奇瞄了一眼朝他笑逐顏開的周佑川,臉不禁紅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當然,你是我哥哥啊!”

是啊,他是哥哥,他是弟弟,就應該彼此關心,彼此幫助。

周佑川覺得這半年發生了很多事。他有了喜歡的女孩子,他和他弟弟和好了。

這種感覺,很舒服。

相對於周佑川的自我良好,米兔就比較悲催了。睡得太遲,上課遲到,被記曠課了,心情一下子低落下來,這也便罷了,同宿舍的幾個女生還一直追問她為什麼夜不歸宿,和誰在一起。

本來米兔想如實招來,可不知為何,有點兒不好意思說是周佑川。這種感覺很奇怪,卻又讓她覺得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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