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柳拂春說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包房。

原本沈南意看這兩個丫鬟這麼護著柳拂春的樣子，猜測是不是柳拂春肚子裏的孩子還在。她偷偷摸摸伸出腳，想絆倒柳拂春，想讓柳拂春小產。

她覺得蕭公爺對柳拂春這麼好完全是看在柳拂春肚子裏的孩子的份上，也不知道是誰的孩子。若是柳拂春的孩子沒了......

隻可惜沈南意的想法才冒了個頭，甚至才伸出一個腳尖，原本要從她腳尖這裏經過的柳拂春被挽春護著不動聲色地往旁邊移開了一點，避開了沈南意。

沈南意還看到那個護國公府的婢女看了自己一眼，眼裏滿是鄙夷。

該死！柳拂春該死，她身邊的婢女也一樣！護著柳拂春的蕭公爺也該死！

裴青衍直到柳拂春離開才回過神，他看向一邊的沈南意，語氣聽不出是高興還是憤怒:“柳拂春方才說，要與我和離？”

這個反應出乎沈南意的意料，她原以為裴青衍終於擺脫了柳拂春應該是開心的，起碼不該像現在這樣，一點喜色都沒有。

沈南意原本有些歡喜的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她想了想，沒有問出自己的問題，反而順著裴青衍的話往下說:“雖然姐姐沒有明說，但確實是這個意思。”

“青衍哥，姐姐是不是因為我才和陛下提這件事啊？畢竟，姐姐那麼傾慕於你，誰都知道的，怎麼會突然就要和青衍哥和離呢？”沈南意故意說之前的柳拂春是如何喜歡裴青衍。

“難不成......姐姐是打算和青衍哥你和離之後，去找她的奸夫？”沈南意裝作靈光一閃，脫口而出的樣子，卻又在說出口之後馬上捂住自己的嘴，一副自己隻是不小心說出口的樣子。

“青衍哥......我不該枉自揣測姐姐的用意。”沈南意乖乖道歉，卻發現裴青衍早在她說完那番話後，臉色已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裴青衍深深吸了口氣，把心裏那股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暴虐和陰翳收回去:“隨她的便，不過是個紅杏出牆的女人，我裴家的當家主母怎麼能是這樣的人？”

聽到裴青衍的話，沈南意這才放下心來，但仍然對這些天有了翻天覆地變化的柳拂春暗暗警惕起來。

她不會讓柳拂春有任何翻身機會的。

柳拂春離開那間茶樓後回到馬車上，雖然柳拂春依舊是那副麵無表情，好似一切都不放在眼裏的樣子，但翠珠和挽春都知道柳拂春現在的心情不好。

有那樣一個口蜜腹劍的妹妹，和一個錯把魚目當珍珠的夫君，誰的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裏去。

“姑娘，奴婢方才看見裴世子旁邊那個姑娘伸出了腳想要絆倒您！”挽春連忙告狀，不想柳拂春隻是嗤笑一聲:“是她做得出來的事，她要沒什麼反應我才意外呢。”

頓了頓，柳拂春讓翠珠湊過來，她則附在翠珠的耳邊說了什麼，翠珠越聽眼珠越亮，最後用力點了點頭:“小姐放心，我會把這件事知會到位的。”

挽春雖然好奇，但她有分寸，知道自己才伺候柳拂春沒幾天，自然比不得從小伺候柳拂春的翠珠，所以坐在一旁靜靜等著。

叮囑完翠珠，柳拂春的目光落在挽春身上，讓挽春不自覺的調整了一下坐姿，正襟危坐。

“挽春，你今天看到的那些東西，我下一次來的時候不希望再看到。至於該怎麼解決，我並不過問。”挽春擺明了是蕭公爺撥給柳拂春的助手。

而且目前為止，蕭公爺並未展現出什麼惡意，反而處處順著她，照顧她。既然如此，她也沒必要客氣。

總歸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之後也不會吃虧。

挽春聽到柳拂春的話先是一愣，隨即一喜，忙道:“奴婢一定不會辜負姑娘的信任！”見到挽春這個樣子，柳拂春也忍不住流露出一絲笑意。

回到護國公府，一下馬車柳拂春便被蕭公爺喊去的書房。

“阿春來了，快坐！”蕭公爺原先正在看著一本兵書，聽到柳拂春的動靜，趕緊放下手裏的書，笑眯眯地看著柳拂春，“聽說這次出去看到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柳拂春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蕭公爺說的這個“不幹淨的東西”指的是今天那兩個不速之客，不由得笑出了聲來:“不過是不值得的人，不用放在心上。”

“是，不值得的人不用放在心上。”蕭公爺也笑了，“說起來，今天讓阿春受累來一趟還是想讓阿春解答老夫心裏的問題。”

說來也是有趣，蕭公爺分明是一個武將，現在說起話來倒更像一個文官，看上去儒雅又內斂，談吐也頗為不俗。若不是柳拂春見過蕭公爺在練武場將一把大刀武得虎虎生風，恐怕也會被蕭公爺現在這幅模樣和談吐給欺騙了。

“不敢當，蕭爺爺想知道什麼盡管問就是了，隻要我能答上。”雖然蕭公爺的用詞頗為講究，但柳拂春可不敢讓蕭公爺繼續對自己這麼說。

蕭公爺也看出來了柳拂春的不自在，好笑似的搖了搖頭，便道:“兩個月前的事情，你還有印象嗎？”

柳拂春馬上反應過來蕭公爺指的是她被下藥的那天晚上。

說來她也很好奇，蕭封戟一個武將，是怎麼能著了沈家母女的道，被那兩人塞到她房裏來的。再說了，按沈家母女的性子，怎麼會把她送到蕭封戟懷裏。

就算不認識蕭封戟，難道蕭封戟一個大將軍的氣勢很像一個無名小卒嗎？

但很可惜，她當時被沈南意蓄意灌了很多酒，還被下了藥，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早就變得迷迷糊糊了，根本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

想到這裏，柳拂春搖了搖頭，聲音不自覺變得低落起來:“當時我被我的養母和名義上的妹妹下了藥，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蕭爺爺，您也查不到當時發生了什麼嗎？”

當事人之一也不清楚嗎？

聞言，蕭公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下事情可有點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