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滯的國舅爺,直到這一刻,才在無盡的恐懼之中,回過神!
“陛下,此事是我一人所為,和四皇子無關,四皇子毫不知情,請陛下明察,這,這件事情,我,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陛下......”
陳平安看了跪在國舅爺身邊的四皇子一眼,四皇子身體微微發抖,卻還在強裝鎮定。
若說四皇子毫不知情,絕不可能!
看來國舅爺是想一人擔下所有,保全四皇子。
文德帝重重的看了一眼四皇子一眼,最後把視線停留在了國舅爺的身上。
“剛才你不是說要以死明誌嗎?現在你可以去死了!”
國舅爺聽見文德帝的話瞬間呆滯,臉上的血色全無,他的腦海裏隻閃過一個念頭,他,不想死!
“陛下,臣,臣隻是一時糊塗,請陛下開恩啊!”
國舅爺跪伏在地上,這位曾經叱吒長安的權貴,此刻正將額頭磕的咚咚作響,頭上的紫金冠歪斜著,他也絲毫沒有在意。
四皇子派係的官員剛要出列,文德帝的目光像利劍掃過。
“誰敢替他求情,同罪論處!”
四皇子原本有些發抖的身體,猛然一滯,緊閉雙唇,頭越發的低了。
那些想要求情的官員默默地收回剛邁出的腳,這次文德帝真的是怒了!
國舅爺渾身顫抖,鬢角的冷汗直流,他想起三年前的那件恐怖事件。
三年前,金人在邊關作亂,文德帝為了振奮軍心,親自帶兵出征,眼看即將打敗金人,誰知,卻出了變故。
金人用重金和高 官厚祿收買一名將領,那名將領因在軍中不受重用,心聲憤恨,與金人合作,把大唐的作戰計劃透露給金人,導致文德帝此次親征大敗。
多虧了勳國公和定國公相救,文德帝才得以平安回到長安城,但定國公也在此次戰亂中掩護文德帝被金人俘虜,不願受辱的定國公揮劍自刎,十萬大軍無一人生還,最後以丟失三座城池收場,這也成了文德帝心中的一根刺。
文德帝回到長安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出玄甲兵抓捕那名叛徒的族人,直到那名將領的九族都被斬殺殆盡,文德帝才肯罷休。
想到這些的國舅爺,心臟猛的收緊,頭一歪,竟嚇的昏死了過去。
陳平安看著國舅爺昏死過去,暗暗鄙夷。
就這膽子還敢陷害別人?
自從三年前那場大戰,大唐損失慘重,一直休養生息,但突厥,金人,還有大乾,一直虎視眈眈,如今突厥南下,隻怕是想效仿金人從大唐撈取好處。
“陛下,如今突厥以和談之名派突厥太子入長安,恐怕和談是假,想要趁機南下,擾亂大唐是真。
最重要的是眼下突厥的三十萬大軍,隻怕突厥會趁此次機會向大唐索要賠償,畢竟他們的太子差點在大唐出事。
還有金人和大乾虎視眈眈,決不能和突厥起衝突,否則會讓其他兩國坐收漁翁之利。”
宰相看了一眼地上的國舅爺,臉色凝重的說出眼下的困境。
“拖下去,押入天牢,等候發落!”
文德帝暴喝,國舅爺瞬間被拖走,蟒紋朝服在地上留下一片長長的水印。
這位國舅爺竟然被嚇失 禁了!
陳平安忍不住在心裏嘲諷,就這膽子還敢做局?
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以如今大唐的形勢來看,隻怕國舅爺也是被別人做局,當了別人的靶子而不自知!
文德帝的目光掃過被拖走的國舅爺,最後目光停留在發抖的四皇子身上時,眼底閃過一抹失望,而低頭的四皇子沒有發現,卻被陳平安看在了眼裏。
“四皇子罰俸一年,閉門思過半月,好好想想自己錯在何處?”
四皇子聽著文德帝滿含怒氣的聲音,身體一僵,強忍著不讓自己顫抖。
“兒臣遵旨!”
四皇子顫抖著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轉身退去。
“眾愛卿對於突厥使團即將到來,有何看法?”
直到四皇子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門口,文德帝才收回視線,緩緩開口。
“陛下,這次突厥使團是突厥國師前來,據傳聞,這位國師陰險狡詐,隻怕不好對付,若隻有突厥太子一人參與和談,尚且好說,若那位國師參與和談,隻怕和談會遇到阻礙。”
宰相的臉色愈發凝重。
“管他什麼國師不國師,來到咱們長安,還能任由他們撒野?”
勳國公見宰相一臉凝重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反駁,這個國師雖然聽說過他的厲害之處,但也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陛下,微臣認為,此次和談還是以和為貴,盡量不和他們起衝突,若大軍南下,金人和大乾趁機作亂,那將成合圍之勢。”
主和派的官員站出,認為隻要能不開戰,一切好說。
“陛下,若滿足他們的要求,能讓突厥大軍退去,那百姓也可免受戰亂之苦啊。”
“你放屁,說白了,你們就是貪生怕死,若他們要你們的項上人頭,你們也給嗎?”
勳國公扯著他的大嗓門喊道,平時就看不慣這些主和派的官員,遇到事情就隻會當縮頭烏龜。
“勳國公此言差矣,並不是我等貪生怕死,三年前的一場戰役,百姓才剛過上穩定的生活,一旦開戰,又有多少黎民百姓流離失所。”
主和派繼續開口反駁,坐在龍椅上的文德帝聽見提起那場戰役,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要站就站,老臣願第一個上戰場,也絕不受那小小突厥擺布。”
勳國公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其他武將官員也都紛紛附和。
“微臣願上戰場殺敵!”
陳平安看著激烈爭吵的官員,目光掃過整個大殿,整體形勢收入眼中。
太子地位穩固,不用說自然有支持者,四皇子是繼後所生,也不乏支持的黨羽,二皇子是惠貴妃所生,在眾皇子中,這兩位是除了太子之外,眾多皇子之中,最有資格當太子的人。
陳平安想到自己的處境,其他皇子多多少少也有母族或者其他勢力,唯獨他隻有自己,既沒有母族支持,更沒有其他勢力。
陳平安看著滿堂文武,大唐權利的中心,若再遇到宮內政鬥被牽扯進來,沒有任何勢力的自己,很容易遭遇意外。
看來,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斃,若想安穩度日,那隻有遠離朝堂,但隻有遠離朝堂並不夠,還要有實力。
自己有現代最頂尖的軍工技術,可以利用軍工技術打造屬於自己的王國,到時候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人生何不快哉!
現在朝堂風卷雲湧,實在危險,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先遠離鬥爭的漩渦,去邊關建功立業,建立屬於自己的軍隊。
陳平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打算如何去邊關又不會引起其他皇子的猜忌。
文德帝坐在龍椅上沉默不語,任由兩方爭吵,文德帝的目光掃過陳平安時,越發覺得陳平安與以往不同。
“老九,對於突厥大軍你有什麼看法?”
文德帝的話音未落,滿堂爭吵的聲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陳平安,眼中都充滿了詫異與不解,不明白文德帝為何會詢問陳平安,就算陳平安破解了突厥太子案,但大多數人也沒有把這個毫無根基的九皇子放在眼裏。
就連保持中立的宰相都不免詫異了一下,滿堂文武都在,文德帝偏偏詢問一個懦弱無能的皇子意見!
當然,懦弱無能是以前對陳平安的看法,經過剛才朝堂上的事情,他對陳平安的看法也有了轉變,這不免讓宰相重新審視起了陳平安。
“兒臣,兒臣......”
陳平安發覺所有人都盯著自己,立刻收起內心的思緒,麵上卻浮起恰到好處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