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請我去辦公室問怎麼治,我讓他給輕一些的父親手術,而母親則保守治療。
爸爸恢複的不錯,除了左腳有點瘸,其餘問題不大。
而我媽後半輩子都要癱在床上,讓我爸照顧。
一向欺壓慣爸爸的人,驟然需要對方照顧,能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
我媽哭著讓我給她找看護,我唉聲歎氣。
「家裏都揭不開鍋了,您怎麼還惦記享福呢?」
「一個看護好幾千,誰出?」
「我爸一邊照顧您,一邊拉滴滴,夠辛苦的了,懂點事吧。」
賠償金下來了,交完我和小弟的學費,她死死攥在手裏,又覺得自己腰杆硬了。
小弟找她鬧著要新手機,她不得已把自己的舊手機給了出去。
他又像以前那樣發脾氣、吵鬧:「你就是偏心,憑什麼給我姐買新的,我用舊的?」
我媽挑撥道:「在媽心裏肯定我好大兒重要,可誰讓你姐太自私了,隻顧自己,她要是肯去打工,用得著摳搜你個新手機嗎?」
三兩句話,矛頭又指向了我。
於是,陳小川一手捏著錄取通知書,一手點燃打火機,威脅我。
「手機和錄取通知書,選一個吧?」
他臉上滿是得意,就像上輩子一樣,想得到什麼全靠壓榨我。
那時他剛得了新手機,沉迷手遊,沒底線地充錢,花光了後管我要。
我剛進廠,連工資都沒發,就被他用跳樓威脅轉五千塊過去。
我隻能忍著被油膩領導揩油、占便宜的惡心,哀求他預支三千工資。
沒想到卻成了我虐待弟弟的罪證,他打電話過來罵我。
「這麼點錢,充完遊戲我連個肉菜都吃不起,同學都罵我窮逼,你存心害我被孤立!」
媽媽也責怪我:「你弟弟正長身體,多吃口飯你都嫌礙眼?」
......
打火機越來越接近錄取通知書。
「陳麥,再不選,可就真燒著了。」
既然他那麼愛玩手機,那就讓他玩個痛快唄。
有足夠的錢充值,他也不會被罵窮逼了。
「光有手機就夠了嗎?沒錢充值你怎麼玩遊戲?」
他心虛不敢直視我:「我要手機是…是用來學習的,才不玩遊戲呢!」
「但是,你給我點也行,學習軟件要買會員。」
我回懟:「我一窮學生,哪有錢給你啊!」
陳小川急了,打火機對著錄取通知書就燒。
「你耍我!要不是你非讀狗屁大學,家裏至於這麼窮嗎?」
「爸媽殘了,長姐為母,你養我應當應分。而且你一女的,讀書有什麼用,早晚都得嫁人。」
「還不如嫁人前多打點工,給家裏撈些好處。」
「你把我供好了,以後我出息了,不比你死讀書強?」
是,等他出息了,為了個破戒指,還能給我配陰婚呢!
父母潛移默化的影響,在小弟心裏,我的存在就是為他鋪路用的。
我扔了本字典,砸他腦袋上。
「你傻啊?我沒錢,但媽有錢。」
「她給你的舊手機,連著的賬戶裏可有十幾萬呢!」
「你不想要,那就給我,我早看上一款包想買了。」
陳小川眼前一亮,隨手扔了我的錄取通知書,飛也似地跑了。
「咱家的保命錢,我得護好了,絕不可能給你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