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小姐,你懷孕了。”
醫生的話就像一個魔咒一樣在關凜月的腦子裏回蕩,
她捏著報告靠在診室外的牆壁上。
先是被診斷出腎衰竭,
隨後又知道了未婚夫的背叛和欺騙,
現在又懷上了程煜的孩子?
關凜月忽然很想笑,
都說柳暗花明又一村,可她的又一村在哪呢?
“你不是程煜家的那個......你來這幹什麼?”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關凜月抬頭,
發現是一個月前出現在程家的那位白小姐,她穿著白大褂。
“我懷孕了。”
一種難以抑製的委屈油然而生,關凜月捂住臉,無助地流淚。
白燃很驚詫,“懷孕了?誰的?”
不過她瞬間就反應過來,
“不會是程煜的吧?”
關凜月渾身一抖,她擦擦眼淚,
“抱歉白小姐,我失態了,我會把孩子打掉的,不會影響你和程煜的關係。”
誰知白燃竟然笑起來,
“我和他哪有什麼關係,他倒是想。”
“不過你的孩子還是早做打算,如果不打算告訴他的話,就盡快手術吧。”
白燃很熱心地幫關凜月把手術時間排到了明天,
關凜月看著她恣意昂揚的樣子,忽然有些羨慕她。
不為別人,隻為了自己而活。
如果再讓她選一次,她也想選白燃這樣的人生。
隻是她沒時間了。
回到家時,程煜已經在客廳裏坐著了。
“你去哪了?”
關凜月走到廚房,
“去逛街了。”
“你撒謊,你去醫院了。”
程煜從她身後靠近,逐漸把她困在自己的臂彎裏。
關凜月費力地轉過身,
“是,我去醫院了,那又怎麼樣?程總不會連醫院都不讓我去吧?”
轉身時她意外地看到程煜眼裏閃過一絲興奮,但卻瞬間被她的話澆滅了。
“今天不去晚宴了,你在家好好呆著。”
他很快抽身離開,留下關凜月一個人站在廚房看著他的背影。
她並沒有告訴程煜自己懷孕的消息,關凜月也不知道他是從哪知道的這件事。
這些天,程家別墅外輪守的保鏢又多了不少人。
程煜每天都會來臥室看她,但隻是看她而已,從來不會向她展露一個笑容,或是說一句話。
關凜月能感覺到,腹中罪惡的種子越長越大。
與此同時,她的腎衰竭也越來越厲害,
小腹每天都會爆發尖銳的疼痛。
又一次爆發性疼痛過去之後,程煜推開臥室的門,聽到關凜月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程煜,你不能這樣關著我。”
男人挑挑眉,
關凜月今天的狀態比以往更加差勁,窩在床上像個小貓,
隻是這隻小貓的臉色煞白。
“關凜月,在生下孩子之前你別想出這個房子,我不允許。”
隻說了這一句,男人就關門出去了。
疼痛再次開始爆發,關凜月倒吸著冷氣,手指顫抖著從抽屜裏翻出止痛藥,胡亂倒在手裏就咽了下去,
她現在甚至不能躺平,疼痛仿佛成了她每天的生活。
而在這種時候,程煜還妄想著她能給他生個孩子。
關凜月掙紮著爬下床坐在書桌前,
她要留下一封遺書,
哪怕是死後的衣冠塚,她都不願意和程家有半分瓜葛。
三個月後,關凜月洗完澡,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頭發散亂,臉色滄桑,
瘦得隻剩下骨頭架子,肚子卻突出一個包,
像是電影裏的異形。
她看著看著,突然就咧開嘴笑了起來。
程煜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關凜月這幅樣子,
他自己西裝革履,但女人卻光裸著身子。
“四個月了是不是?”
他盯著她突出的肚子。
關凜月沒看他,也沒理他,
拿起手邊的浴巾就回到了床上。
“四個月是不是就穩定了?”
程煜的手從她的腰間繞過,仿佛癡迷一般吻上她的肚子。
關凜月打了個寒戰,她沙啞著嗓子開口,
“你出去。”
程煜的動作頓住,
他用力擰住關凜月的胳膊,固定在她的頭頂。
“三個月了,阿月,你除了讓我出去,還跟我說過什麼嗎?”
關凜月偏過頭不看他,卻被他掐著下巴轉過來。
“我早就問過醫生了,我們的孩子發育得很好,你會喜歡他的。”
關凜月麻木地盯著他,程煜忽然覺得有些慌張,
他決定不再看她,轉而開始向下吻去。
同時伸手解開了自己的腰帶,
“阿月,你給我們的孩子取個名字吧,他一定很喜歡你。”
大手拉開了她的腿,
“等孩子生下來,我們三個就好好在一起,一輩子都不分開了。”
尖牙輕咬她的鎖骨,同時下沉用力。
“阿月......”
禁欲了四個月的男人像是找到了自己的溫床,
關凜月看著他的嘴巴在眼前一張一合,
但她什麼都聽不見,耳邊隻有一陣一陣的嗡鳴聲,
身體上劇烈的疼痛好像消失了,關凜月突然感覺很輕鬆,
程煜喘息著絮叨了好久,關凜月卻什麼反應都沒有,
但他一點也不介意,
直到快到巔峰時,他想去看女人的臉是否有一點快樂,
於是他抬起了頭,
關凜月閉上了眼睛,嘴巴微微張開,
胸口沒有半點起伏,她的臉色也已經變得灰暗。
“阿月?阿月!”
程煜的瞳孔猛的抖了一下,身子驟停,
他顫抖著手摸上她的脖子,
感受不到任何脈搏。
關凜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