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煩躁地歎氣,臉上寫著“這麼點小事又要生氣,真受不了”,但還是服軟了。
“明天我請假,陪你回去看父母行不行?”
他把手上的保健品不由分說塞給我,要去附近訂餐館,拉我們三人吃頓飯。
我當即說了不用,他不聽,還說:
“你說是不用,真不哄又發脾氣,我可受不起。”
唐婉搬來之前,顧言溪雖說任性,卻也從不會真的發脾氣。
現在嘴裏說著妥協,話裏話外卻都在逼我退步。
我盯著他遠去的背影,有些失望地想,果然在他心裏,我永遠比不上唐婉。
“這枚戒指醜死了,要不是你幾次念叨要當結婚戒指,我才不會讓顧哥哥買這款呢。”
見顧言溪離開,唐婉立馬湊到我身邊。
她故意惡心我,在我轉頭想走時,又一把抓住顧言溪剛剛塞進我包裏的袋子。
本來打算給爸媽的保健品頓時摔了一地。
她裝模做樣地吃了一驚,彎下腰去撿時,卻提高聲音道:
“我在醫院看到你帶你媽去複診了,聽說是癌症,那吃再多保健品也沒什麼用啊?”
“不如你跟言溪哥哥說一下,叫他拎這些東西跟我回家看父母,說不定我還能大方慈悲,幫你去花店挑些花,做個漂亮點的花圈呢。”
牙齒打顫聲和指骨嘎吱作響一並在腦中炸開。
我抓住唐婉的頭發,不顧一切要撕爛她的嘴。
“沈寧眠!”
顧言溪拎著兩杯奶茶,看到後,第一時間將唐婉護在身後。
“你幹什麼!你瘋了?!”
他從未這麼大聲地吼過我,將我推開時,甚至沒注意到我穿著高跟鞋。
鞋跟斷了。
我半摔在玻璃欄杆上,疼得動彈不得時,顧言溪正緊張地問唐婉有沒有傷到。
他一眼都沒有看我。
“顧哥哥,小乖它...它的遺物沒有了。”
她小心翼翼地攤開手,原先掛在她背包旁邊的小狗,成了夾著黑珠的白團。
唐婉哭得愈發傷心,纖細的雙手落滿淚珠。
顧言溪眼睛瞬間紅了。
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他將滾燙的奶茶直接潑在我臉上。
劇痛中,顧言溪漠然地嘲諷:
“那天小乖死的時候,你罵唐婉就已經很不應該了。”
“現在她隻有這個遺物做念想,你卻連這都要毀,甚至對她動手,你還有沒有人性了!”
眼睛睜不開,我撐著不知道什麼東西,無頭蒼蠅般解釋:
“我根本不知道那是她寵物遺物,也沒毀她東西。”
“是她先欺負我的,顧言溪,你不信,我們可以去看監控。”
耳邊沒有回複。
我使勁擦著臉上惡心的奶茶味。
終於恢複視線時,身邊男女老少議論紛紛,顧言溪早沒了蹤影。
他丟下我,任由我在眾人中瘋子一樣哭罵。
最後一絲期盼像耳光狠狠扇在我的臉上,我拿紙擦著水漬,瘸著腿往電梯下麵走。
正要下到一層離開,右側上升電梯走來一人。
許南州拎著兩大袋子花,看到我時微皺眉頭。
他的目光幾乎要將我灼燒,就在我轉頭想跑時,他拉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