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的那一刻。
我看到了讓我此生都難以忘懷的一幕。
這麼多年以來,秦黎黎的死始終像一座大山壓在我心頭。
我沒有家人,沒有朋友。
隻能養一些寵物陪伴自己。
它們是我的精神支柱。
是我的慰藉。
可現在,那六隻乖巧的、總喜歡跟我撒嬌的小貓此刻被抽筋拔骨後掛在了客廳中央。
鮮血順著往下滴落。
地板猩紅一片。
沙發和桌子上布滿了淩亂的抓痕,我仿佛能看到它們死前的拚命掙紮。
我雙腿一軟,瞬間癱坐在了地上。
我想張嘴嘶吼,可喉嚨就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艱澀無比,讓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隻能瞪大眼睛,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書禾姐......”
我循聲望去,林向魚靠在秦渡川懷裏,微微紅著眼眶看向我,
“你養的貓攻擊力太強,實在太危險了,都撓壞了我的衣裳,阿川怕傷到我,才會殺了它們的。”
說著她理了理衣裙。
順著她的動作,我看到她的裙擺被勾出了一條線,細得幾乎看不見。
就因為這麼一條線。
就因為這麼一條線。
我渾身開始劇烈顫抖,猩紅著眼死死盯著秦渡川,“為什麼?”
他冷冷地看著我,眼神中沒有一絲溫度,
“你不是什麼特殊現場清理師嗎?這個現場夠特殊了吧?”
“應該夠你清理了。”
“你不幹也行,那你就告訴我——那一天,你是怎麼計劃著把黎黎推下去的?”
“親手做了惡還不夠,你甚至還敢去做什麼清理師......沈書禾,你真是明晃晃地朝我炫耀你的犯罪成果啊!”
林向魚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柔聲說,
“阿川,讓書禾姐清理太殘忍了,幹脆直接一把火燒了吧。”
話落就吩咐保鏢將小貓的屍體拖出去燒了。
“不可以!”
我瘋了一樣上前推開他們,“滾開!誰都別想碰它們!”
“書禾姐,你別激動......”
林向魚上前攔住我,“它們死的太慘了,就讓它們火化了吧。”
我再也忍不住,揚手打了她一巴掌,
“你在跟我裝什麼?你就是個劊子手,你會下地獄的!”
林向魚的臉偏向一邊,白皙的臉頰上迅速浮現出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她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我,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書禾姐,你為什麼打我?”
秦渡川瞬間沉下了臉。
他大步上前,一把攥住我的手,力道大到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一群畜牲而已,死了就死了,你怎麼敢打向魚的?!”
手腕被攥得生疼。
我沒有掙紮,抬眸直視著他的眼睛,
“它們是我唯一的家人!”
“林向魚就是個劊子手,別說隻是打她一巴掌,我恨不得殺了她!”
怒火在胸腔翻湧。
燒得我雙眼猩紅。
“沈書禾!”
秦渡川聲音冰冷,帶著壓抑的怒火,
“你才是那個豬狗不如的劊子手,你別忘了黎黎是怎麼死的!”
我身體猛地一顫。
渾身的怒氣瞬間如潮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疲憊和絕望。
我閉了閉眼,聲音沙啞得厲害,
“九年,我贖了九年的罪,幾乎被你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你那麼恨我就把我這條命拿去吧。”
秦渡川聞言,眼裏閃過一絲慌亂。
但很快,就被巨大的憤怒取代。
“你罪都沒贖完,怎麼敢有死的想法!”
他滿臉陰沉,看我的眼神像淬了寒冰,“看來不好好給你一點教訓,你就永遠學不乖。”
“沈書禾,我一輩子不原諒你,你就一輩子要為我們秦家贖罪。”
“你記住,你這樣的罪人,是沒有資格決定自己的生死的!”
他盯著我,眼神很冷。
“來人,把她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