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周末就在我的不舍中度過了，周一我早早起來化妝打扮，假意去民政局領離婚證。

“咚咚咚”

家裏的門被敲響了。

闊別許久的母親風塵仆仆地站在門口。

“媽！你怎麼來了？”

我忽然被狠狠推了一下，倒退兩步差點就要摔倒。

“反了天了，你竟然要和姑爺離婚。”

“我能結自然能離。”

“整個村子裏誰不知道我們家姑爺是城市戶口的輔警？你有這麼好的福分一點也不珍惜嗎？”

這麼好的福分，媽媽確實是最珍惜的，媽媽一手拿著我的贍養費，一手將妹妹送到我的身邊想要沾光，在妹妹懷孕後將她藏在鄉下，直到孩子出生，她終於將妹妹“嫁”了出去，過上好日子。

“媽，其實你最想要把這個福氣給桂金吧，畢竟從小到大，我都被你教育要把一切奉獻給妹妹。”

媽媽立刻偃旗息鼓，害怕事情敗露，全身上下都在顫抖。

桂金拉過我，讓媽媽進門，將她帶到輝輝的身邊。

“媽，你真是辛苦了，這麼快就來了，快抱一抱大孫子。”

輝輝鑽進媽媽的懷裏，我打斷他們的母慈子孝。

“輝輝長得和桂金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不知道的人看了以為是親生的呢。”

我緊緊盯著母親的反應。

媽媽一下沒抱住輝輝，讓他從懷裏摔了下來。

輝輝坐在地上哇哇大哭，馮亮過來斥責我。

“你到底有沒有良心，生你養你的媽媽你不能好好說話嗎？”

“良心？”

我嗤笑一聲，他們所有人加在一起，湊不出一顆完整的良心來。

上輩子，婆婆一手拿著我的錢，一手拿著妹妹苟且出的好孫子享受天倫之樂。

馮亮給了桂金一個家，一手套著我，一手套著小姨子享受亂輪之樂。

桂金不僅僅奪走了我的家庭，在她得了腎病後，還哄騙我給她捐贈了一個腎，直到我操心勞累，身體被徹底拖垮，他們一起放棄了我的生命。

想當初，我靠著自己的努力考出大山，找到了工作，又結識了和我一樣沒有父親的馮亮，兩個人惺惺相惜走進婚姻。

我以為終於擺脫了貧苦的出生，卻原來從未擺脫家人如同附骨之蛆一般，趴在我的身上吸血的決心。

“玉玉啊。”他們圍在一起說說笑笑，媽媽忽然轉頭嚴肅地看著我。

“我非常喜歡這個姑爺，假如你不顧母女之情也非要離婚的話，那我就讓桂金嫁給他，繼續做他的丈母娘，輝輝繼續做我的孫子。”

“媽，你想攀城裏人想瘋了吧？”

雖然知道媽媽這是以退為進，但我還是被惡心到了。

陳亮日後會得到領導的賞識再轉為正式警察，如果就這麼成全了桂金和馮亮，我肯定會一輩子於心不安的。

我的心裏生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既可以阻止陳亮升官，又可以讓桂金身敗名裂，最重要的是，讓我媽後悔。

“媽，我才是馮亮的妻子，我不會把他讓給妹妹的。”

媽媽看見我吃這一套，立馬兩眼放光。

“真的嗎？那你這是不離婚了？”

我“害羞”地點點頭。